學識天下裏又出了一件大事,不久之前的地底動蕩,讓人察覺到了靈脈有靈氣洩露,等人專門去查探時,才發現學識天下的靈脈出了問題。
這問題還不小,隻因爲靈脈被人開了一個口子,正源源不斷的流失, 也不知道這種現象持續了多久。
光是聽到“靈脈洩露”這幾個字,就讓溫苒的眼皮子跳了跳。
如果說藏淵谷的靈脈洩露隻是巧合,那麽再來一個學識天下也是如此,事情就變得不簡單了。
而近來這些天,學識天下的幾位宗主又不得不圍繞着如何封印靈脈讨論了起來,至于那什麽弟子間的比試大會, 反倒成了最不重要的事情。
半夜時分,溫苒一把從床上坐了起來。
旁邊困倦的少年迷迷糊糊的問:“苒苒不困嗎?”
溫苒拍了拍纏在自己身上的白色尾巴,她表情很嚴肅的說道:“我們得盡快回登仙府。”
沈霧側着身子, 懶洋洋的問:“爲什麽?”
溫苒抿了抿唇,說道:“沈嬌嬌,我們偷偷的去看看學識天下靈脈洩露的狀況。”
這麽晚了,天氣又冷,沈霧并不是很想去,他隻想抱着溫苒睡覺,可是在溫苒一個親吻的獎勵之下,他來了那麽點積極性。
學識天下有派弟子駐守在靈脈附近,但這些人在沈霧看來根本不算什麽,他輕松的帶着溫苒,在夜色的掩護之下到了靈脈之處。
溫苒順着那地縫離的靈氣流逝的方向擡頭看了過去, 她問沈霧:“你知道那是什麽方向嗎?”
沈霧打着哈欠, 慵懶的靠在溫苒的身上,他也看了過去,“黑乎乎的。”
溫苒沉聲說:“那是登仙府的方向。”
他“哦”了一聲, 有一下沒一下的玩着她衣服上的緞帶。
溫苒之前也看過藏淵谷靈脈流失的方向,當時她并未多想, 可是現在想起來,那靈氣也是朝着登仙府的方向流逝而去。
藏淵谷與學識天下都是七大門派之一,而且學識天下門址隐秘,并非是尋常人等可靠近的地方,如果這兩個大的宗門靈脈都出了問題,那麽其他門派呢?
沈霧忽然直起了身子,他一手握緊了溫苒的手,看向了重重樹影。
自黑暗裏走出來了一道聖潔的白衣身影。
男人雖然是目不能視,可是在這黑夜中,他卻如履平地,很是穩當,就連衣角也沒有被樹枝刮到一次。
溫苒總覺得,這位孟夫子就算是看不見,但肯定也知道深更半夜的,這裏有兩個半夜不睡覺而像是來做賊的人。
溫苒率先道:“孟夫子。”
孟夫子一笑,“兩位對于靈脈洩露一事很是關心?”
沈霧分明沒有出聲,他卻已經知曉這裏不僅有溫苒一個人,這位孟夫子也當真是神秘莫測。
溫苒說道:“之前我們在藏淵谷裏也遇到了靈脈洩露的事情, 所以現在稍微有些在意。”
“藏淵谷也出現了這樣的狀況嗎?”孟夫子說道:“看來背後之人是需要大量的靈力。”
孟夫子一看就很博學的樣子, 溫苒連忙請教,“就算靈力再多, 但一個人修煉也吸收有限,不知道有人需要這麽多的靈力是爲了做什麽?”
“或許是想嘗試先人都不曾試驗成功的奇特術法吧。”
溫苒又問:“什麽術法?”
“有可能是殺人的,也有可能是救人的,這件事就隻有問背後的那個人才能知道答案了。”
溫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不瞞孟夫子,靈脈出了問題時,我在藏淵谷看到了與在學識天下裏一模一樣的術式紋路,那紋路泛着淡色的幽光,猶如水紋蔓延至遠方,那上面還隐隐帶着寒意,不知道孟夫子是否清楚這是什麽?”
“原來如此……”孟夫子低頭,了然的淺淺一笑,“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膽大到以各大宗門的靈脈來開展聚靈陣,妄圖來令死者複生的瘋子。”
溫苒微頓,“死者複生?”
沈霧又置身事外的捂着嘴打了個哈欠,他懶洋洋的貼在溫苒的身上,一雙眼卻是沒離開過孟夫子。
他的直覺使然,這個男人是個危險人物。
孟夫子笑着道:“幾百年前,兩位劍仙無聊之時,确實是研究過令死者複生的可能,但最後證明了令死者複生這回事,不過是無稽之談,這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一是因爲聚靈陣需要用難以想象與估計的靈力來支撐,二是因爲這逆天而行的事情,有違天道,後來對此事的研究,便也不了了之了。”
溫苒問:“世上不過曾出現過三位劍仙,一個是浮雲山的清徽道長,如今已堕入魔界,一個是貴派的青魁祖師,另一個則是我們登仙府的少陽祖師,孟夫子說的是哪兩位劍仙?”
“便是青魁與少陽。”
溫苒在這一瞬間想了許多,“所以依孟夫子看來,是有人知曉了當年兩位祖師研究的聚靈陣的事情,所以現在才做出了這麽多荒唐的事情?”
“不錯。”孟夫子往前兩步,如同“看着”地縫裏正在緩慢流逝的靈力,“他做事做的隐蔽,靈脈洩露這件事應該有不少年了,隻怕他的聚靈陣也差不多要大成了,不過這也是徒勞罷了,不管是人還是妖,又或者是魔,由生到死并不難,可由死到生,這完全是不可逆的事情。”
天底下有太多人做過令重視的人死而複活的美夢了,但夢終究隻是夢,所以在孟夫子看來,那背後不知汲汲營營了多少年的人,到頭來也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是有能力做到這一切的人,想必也是一位修爲高深的人,自然當明白死生一事無法逆轉,可他最後還是選擇這麽做了,可見也是一個被執念逼到了絕境,而失去了理智的瘋子罷了。
溫苒又問了一個問題,“孟夫子,我想請教一事,當年餘朝朝姑娘下葬之時,你們可确認了她确實是已經死了?”
這确實是個敏銳的姑娘。
孟夫子溫聲回道:“她下葬那日,我亦在旁邊,若是她還有一線生機,便不可能瞞過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