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坐在牆角的男人身形狼狽,聽到了對面牢房傳來的動靜之時,他擡頭看了過去。
一黑一白兩個年輕男人被推進了牢房裏,他們身上還纏着鎖鏈,限制了他們的功體。
白衣男人朝着推自己進來的人瞪了過去。
一條鞭子甩了過來,白衣男人手臂上挨了打,疼得倒吸了一口氣,那黑衣男人急忙扶住了他,也朝着拿鞭子的黃衣弟子瞪了過去。
這一黑一白兩個年輕男人,赫然有着一模一樣的面孔,他們正是妖界四君子之一的幽明與幽暗。
站在門口的弟子惡狠狠的說道:“瞪什麽瞪?你們妖界之人也敢來我們藏淵谷放肆,不殺了你們,已經算是對你們客氣了!”
幽明冷聲道:“若非是你們藏淵谷詭計多端……”
“什麽詭計多端?”藏淵谷弟子反駁一句,與有榮焉的說道:“是我們大小姐機智聰穎,才能想出如此妙計,不費一兵一卒的生擒你們!”
以前秋水在衆人心中不過是個嬌生慣養,又脾氣不怎麽好的大小姐,自從藏淵谷生變以來,秋水的種種表現,已經讓不少人對她的看法發生了改變,現在藏淵谷上上下下,服她的人倒是更多了。
“你們就好好在這兒待着吧,如果想惹事,那就别怪我們不客氣了!”丢下這麽一句威脅的話,黃衣弟子鎖好了門,轉身離開,
牢房裏頓時便安靜了下來。
渾身是傷而身體虛弱的幽明與幽暗再也強撐不住,扶着牆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幽明眉間戾氣很重,他咬牙切齒,“那個女人……居然敢這麽對我們!”
因爲情緒激動,又扯到了身上的傷口,幽明疼得臉色又白了一分。
幽暗安撫自己的孿生哥哥,“冷靜,我們會找到機會還回去的。”
幽明臉上表情還是很難看,“藏淵谷似乎是早就有所預料我們會找上來,所以他們才提前做好了準備,就等着我們出現,我們此次行動,并未透露給其他人知曉,他們是如何知道的?”
幽暗向來不會動腦子,所以他隻能搖了搖頭,無法給幽明答案。
被一群人等着抓也就罷了,讓幽明感到憤怒的是,他居然栽在了一個黃毛丫頭的手上!
幽暗忽然說道:“明,對面牢房裏還有人。”
幽明看了過去,确實是能見到一個人影,但因爲牢房裏光線不好,那人又靠坐在角落裏,一時間看不清那人的臉。
既然是被藏淵谷關着的人,那就說明這個人對于他們而言,或許可以算得上是暫時能合作的對象……
幽明心底裏正盤算着的時候,有人來了地牢。
一見到那個個子嬌小的黃衣女孩,幽明目光霎時變得狠厲了許多。
仿若感受不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殺意,秋水笑道:“你們來我們藏淵谷,目的是什麽?”
幽明咧開嘴一笑,“你想知道爲何不來求我們?”
秋水不怒反笑,“明明已經淪爲階下囚了,你倒是不知道該收斂一點,現在要搖尾乞憐的,是你們才對。”
幽明并不服軟,“想讓我們在卑劣的人族面前低頭……呵,到底是年紀小,還會異想天開。”
“看樣子,你們并不打算配合了?”
幽明與幽暗一起沉默,更甚至都懶得看站在外面的秋水。
想要撬開一隻妖的嘴,可沒那麽容易。
猛然間,一道劍光乍現。
幽明盯着落在自己兩腿間的一柄重劍,他愣了許久,隻覺得這裏還有一陣陰風環繞,讓他渾身都起了層雞皮疙瘩。
幽暗先反應了過來,“你做什麽!”
難得,幽暗這個向來沒什麽情緒波動的妖,忽然有了這麽強烈的情緒外露。
秋水慢慢悠悠的道:“聽說蘭花泡茶也不錯。”
幽明眼皮子跳了又跳。
秋水道:“若是你們還是決定不配合我的問話,那麽下一次,我的劍就不會再偏了。”
幽明咬着牙,一雙眼裏冒着怒火,“你卑鄙無恥!”
其實秋水也是突然之間的靈光一現,才想到了這麽一個威脅人的法子,她雖然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想到這個辦法,但這不妨礙她心底裏覺得有趣。
她發間上的那朵小白花都像是染上了她的愉悅,綻放得正好。
秋水笑道:“我問一句,你們便答一句,若是不配合的話,那就小心你們的雄蕊。”
“第一個問題。”秋水問:“你們可是妖界的雙生蘭君?”
幽明倔強的不吭聲。
幽暗卻是開了口,“是。”
幽明:“暗!”
幽暗鄭重的說道:“雄蕊很重要。”
幽明臉色變了變,他自暴自棄的選擇了沉默。
秋水繼續問:“第二個問題,你們來藏淵谷的目的,是不是爲了秋山?”
幽暗說道:“我們的目的是帶回聖女的孩子。”
“果然如此……”秋水沉吟一聲,又看向那對雙生子,她毫不客氣的,以一種嚣張十足的姿态抱臂說道:“就憑你們也想動我們秋家的人?哼,簡直是癡人說夢。”
停留在幽明兩腿間的重劍消失不見,雖然不想承認,但幽明的身體忍不住放松了一點是事實。
秋水沒有再看這對雙生子,而是轉過了身,目光落在了另一間牢房裏的人身上,“葉老賊。”
葉随少了隻手,在昏暗的環境裏,身影更顯單薄,他微微擡起頭來,朝着秋水緩緩一笑,即使是蓬頭垢面,他也還有幾分風度在,“秋大小姐想起我來了,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葉随被帶回藏淵谷時,隻剩下了最後一口氣,他受傷很重,大半個身子都踏進了鬼門關,可秋大小姐發了話,不論用多貴重的藥材也要把人給救回來。
别人隻道是秋家大小姐心地善良,顧念以往情誼,才要救葉随一命,實際上,是因爲她要他活着,好折磨他而已。
這段時間以來,葉随身上的傷剛好,又會添新傷,這種身體上的折磨還算輕的,讓人難以忍受的是精神上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