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棄卻還是隻有那麽一句:“欣賞的事怎麽能叫偷呢?猴頭菇姑娘,你的格局小了。”
在唐泠又要冒出火來之前,唐湘先一步笑着說道:“月宗的金桂能得宋師兄的青睐,實是它們之幸。”
宋棄的目光落在了唐湘的身上,他安靜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想眼前的這個女孩是什麽人,過了片刻,他開口說道:“香包的香味散了。”
唐泠一眼瞪了過去,“香包沒香味了,你不會去做個新的嗎!?”
宋棄語氣幽幽,“不會。”
還真是說的理直氣壯!
唐湘彎了眉眼,“恰好我做了一個新的香包,宋師兄若不嫌棄,我明日就讓弟子送過去。”
宋棄淡淡的“哦”了一聲,不久之後,他很肯定的點了一下頭,“桂花姑娘,你很不錯。”
話音落下,風吹動了他的衣裳,他的身影也在這陣風中消失不見。
唐泠不服氣的抱着唐湘的一隻手,嘟囔道:“姐,就是因爲你脾氣太好了,才讓那個奇葩這麽肆無忌憚!按我說的,他要是再來搗亂,我們就應該把他打出去!”
“宋師兄亦是學識天下的弟子,我們是同門,能有這麽簡單的方法哄走他,又何必真的動刀動槍,将麻煩進一步擴大呢?”
唐泠在好脾氣的唐湘面前,根本就無法說上一句重話來反駁。
宋棄的來來去去不過就像是個小小的插曲,除了唐泠與齊不遇心底裏還有些生着氣外,其他人倒是根本沒把宋棄的鬧事放在心上。
孟夫子面對着沈勿與溫苒站着的方向,出聲問道:“兩位可是拿到了赫連宗主的令牌了?”
孟夫子看不見,但溫苒還是習慣性的點了點頭,“拿到了。”
“如此便好。”孟夫子的神色也輕松了不少,“這幾日我與幾位宗主一直在讨論應該如何加強魔城的封印,總算是有了結果。”
齊不遇插嘴道:“聽我爹說,是幾位宗主共同煉制了一個能增強封印之力的法器。”
孟夫子說道:“正是如此,法器是按照祖師爺留下的手劄上記錄的方法煉制的,等到去魔城的通道開啓,屆時按祖師爺留下來的方法用上這法器,便能安全無虞了。”
“太好了,到時候我爹和我娘也能消停一會兒了。”齊不遇心累的歎了口氣。
以前齊不遇與唐泠在溫苒面前也透露過一點消息,齊不遇的父親是風宗宗主齊允,他的母親卻是月宗宗主唐無覺的姐姐唐絮。
四宗關系向來都不怎麽和睦,唐絮與齊允當然也是兩看相厭。
這兩人年輕的時候都有着各自的心上人,唐絮心底裏有如意郎君,齊允心裏有窈窕佳人,非常湊巧又詭異的是,這兩個人喜歡的人都不喜歡自己,所以他們一直都處于各自單戀心上人的狀況。
齊允嘲笑唐絮不知自重,追着男人跑。
唐絮諷刺齊允熱臉貼冷屁股,狗都沒他這麽舔。
偏偏就是這兩個人,因爲一場意外鬧出了人命,于是他們不得不被綁在了一起,即使成親多年,他們也還是看不慣彼此,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就沒過過安生日子。
就這兩個人,還不如不遇。
這就是齊不遇名字的由來。
這些天以來,孟夫子與幾位宗主總是爲了鞏固封印的事情要商讨到半夜,唐絮與齊允又鬧了起來,當然,這不是因爲唐絮覺得齊允沒時間陪自己而不滿,而是因爲唐絮在心疼要忙到很晚的另一個人,自然,這人也不是她的哥哥唐無覺。
而是這位不食人間煙火般的白衣夫子。
齊允嫌棄唐絮沒事做不如去繡繡花,撲撲蝶。
唐絮嫌棄齊允沒本事,還要身嬌體弱的孟夫子忙到半夜。
是的,唐絮當年那顆少女心,全撲在了孟夫子身上,并且至今還毫不掩飾。
齊不遇這段時間沒少聽這對貌不合神還離的夫妻吵來吵去,他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唐泠又嚷着等到加固封印的那一天她也要去湊個熱鬧。
唐湘漂亮的眼裏有着笑意,“我幫不上什麽忙,但各位若有需要,我可以做一些防身的小玩意,作用不大,但或許能聊勝于無。”
溫苒想起了當初在北域見到的齊不遇與唐泠通話的東西,她好奇的問:“唐姑娘,那個可以讓分别兩地的人對話的鈴铛,也是你做的嗎?”
唐湘點了頭,“那鈴铛也是我根據門中前輩留下來的圖紙,琢磨着做出來的。”
唐泠問:“姐姐說的是餘潇潇送給你的那本圖譜吧?”
“是。”唐湘笑道:“潇潇送我的那本圖譜有很多構思精妙的小東西,很是有趣。”
一直以來,唐湘在學識天下裏都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她沒有靈根,無法修煉,可是所有的人都不會讨厭她,就連那個眼高于頂的餘潇潇,也會在唐湘過生辰的時候送上賀禮。
唐泠是聽說過的,餘潇潇對已故親人留下來的東西很是看重,可是她卻願意将那本圖譜送給唐湘。
送東西的時候,餘潇潇還一臉高傲的道:“唐湘,我送給你沒别的意思,主要是因爲我用不到這玩意,恰好你有着做東西的興趣,這本圖譜放你手裏總比放我手裏要強。”
唐泠心底裏啧了一聲。
與唐泠一行人分别之後,沈勿看着沉默不語的溫苒,問道:“在想什麽?”
“那個鈴铛……”溫苒想了想,又搖了搖頭,“看起來也不是很像,或許是我想多了吧。”
走到了溫苒房間的門口,沈勿停下腳步說道:“既然已經有了令牌,想來開啓魔城通道的日子不遠了,到時候還不知會遭遇多少變故,師妹……”
“我要去。”
沈勿聲音停了下來,靜靜地看着她。
溫苒一臉認真的說道:“我娘在那兒,我想去看看,還有,我之前說過的,我會幫大師兄救回秦蘇蘇。”
他神情微怔,“秦師妹的事情便由我一人……”
她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這算是我向大師兄表達的歉意。”
沈勿陷入了沉默。
她所說的歉意,爲的是那人囚禁了他,又頂替了他身份一事。
安穩的蜷縮在女孩懷裏的小白蛇微微動了動小腦袋,不過一會兒,它就又懶洋洋的閉了眼,心情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