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言,都不禁一愣。
王元栩道:“可是當時後廚裏,還有其他夥計?”
那官差搖了搖頭道:“掌櫃在後廚燒起來時,就立刻把所有夥計召集了起來幫忙滅火,他說他很肯定,除了後廚那五人,别的夥計都好好的。”
王四郎也忍不住道:“可是當時有賓客因爲某些原因進了後廚?”
那官差道:“有這個可能,但拼死逃了出來的庖廚說,他很确定當時後廚裏除了他們六個,沒有旁人。
而且,那六具屍體中,有一具屍體被發現的地方有些不尋常,是在柴房裏被發現的。
最開始,火應該是先從柴房燒起來的,後來,那火順着某根探進了柴房裏的樹枝,蔓延到了一旁緊挨着柴房的後廚裏。
六具屍體中,有五具是在後廚裏找到的,隻有一具是在柴房找到的。”
就是說,柴房裏那具屍體就是多出來的那一具!
可是,便是被燒死的可能是來思源堂的賓客,一般的賓客,又怎會無緣無故到柴房裏呢!
幾人都不禁沉思起來,隻是還沒待他們想出什麽,就聽那官差又道:“而且,柴房裏那具屍體最不尋常的地方是,他是在柴堆裏被發現的!
原本,屬下們也沒發現那具屍體,是咱們有一個人例行檢查柴房時,從快要被燒沒了的柴堆裏看到了一隻伸出來的腳,才發現柴堆下還有一具屍體!”
這話一出,王元栩和王四郎都不禁輕吸一口涼氣。
跟在傅時瑾身旁的金銀臉上毫無血色,一顆心被高高吊起,仿佛在聽鬼故事一般。
韓臨雖依然面不改色,隻是一雙眼睛中也忍不住透出了幾分沉思。
一具身份不明的屍體……
這具屍體,原來還是被埋在柴堆裏的……
這說明了什麽?
一個清脆甜美、此時卻帶着一絲沉冷的女子嗓音突然響起,“謀殺,那具屍體很可能是被人藏進柴房裏的,而且有可能,在着火前,他便死了。
那場火,說不定是兇手爲了掩蓋自己謀殺的罪行,而故意放的……”
幾人一愣,頓時都滿臉驚奇地看向突然開口說話的傅時瑾。
金銀結結巴巴地道:“娘……娘子……”
娘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傅時瑾一愣,頓時從以往早已習慣了的工作狀态中回過神來,看到面前幾人震驚的表情,她不禁沉默了。
完蛋,職業病又犯了。
都忘了,她早已是換了個殼子,不是以前那個叱咤風雲的女法醫了。
王四郎也忍不住道:“傅……傅娘子,你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
韓臨眸色沉沉地看着面前的女子,沒有說話。
傅時瑾暗暗地吸了口氣,做出一副有些惶恐的模樣道:“我……我隻是瞎猜的……大家不要當真才好……”
王四郎一愣,看到面前女子那有些驚慌的眼神,頓時不忍道:“沒有,傅娘子的猜想很有道理,所以某才這麽驚訝。”
一旁的韓臨依然沒說話。
不對,她方才說那些話時的表情,分明再認真嚴肅不過,那可不是瞎猜的表情。
而且,她那娴熟的語氣,就仿佛類似的事情,她早已是遇到過。
王元栩也不禁看了傅時瑾一眼,沉聲道:“确實,傅娘子說的這種情況十分有可能,在來之前,我想着這件事最嚴重的可能也隻是有人故意縱火,但若傅娘子猜對了,那就不止故意縱火那麽簡單了。”
說完,他也沒心思管别的事情了,匆匆和面前幾人告辭,便和那官差大步走進了思源堂。
王四郎見狀,也道:“表兄,傅娘子,那我也告辭了。”
韓臨瞥了他一眼,顯然沒有與他多說什麽的意思,淡淡地“嗯”了一聲。
最後,王四郎終是忍不住用眼角餘光又看了傅時瑾一眼,才轉身離去。
傅時瑾見如今隻剩下她和韓臨了,輕咳一聲,剛想說什麽,就聽韓臨淡聲道:“你可要回去了?”
突然問她這個做什麽?難不成他還想送她回去啊?
傅時瑾瞥了韓臨一眼,搖了搖頭道:“沒那麽早。”
她這回出來可是要考察商機的,可沒那麽快。
韓臨看了看她,隻淡淡地“嗯”了一聲。
傅時瑾:“……”
所以,您老人家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她也懶得猜,剛想跟這男人告辭,繼續她的考察大業,就聽面前的男人突然道:“敢情傅娘子除了會替人治病,還會查案。”
傅時瑾:“!!!”
她一時不察,下意識有些慌亂地看了韓臨一眼,等察覺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卧槽,這男人也忒老奸巨猾了!想來在她分析案情的時候他就懷疑她了,可一直憋着不說,等到她完全放下警惕心的時候,突然來一記炸雷,炸得她沒時間防備!
這男人心思這般敏銳,她方才那一瞬間的破綻,他定然捕捉到了!
果然,面前的男人微微眯起眼眸,意味不明地看着她,也不說話。
他越不說話,傅時瑾心頭的壓力就越大。
這男人到底猜到了什麽?猜到了多少?!
這男人絕對是一個審訊高手,不聲不響就給人以巨大的心理壓力。
過了不知道多久,等傅時瑾一顆心已是亂成一團的時候,韓臨終于緩緩開口,“看來,傅娘子在查案方面,确實也有幾分心得。”
他這語氣和神态,讓傅時瑾覺得自己是他手心裏的一隻小白鼠,他分明已是抓住了她的緻命弱點,卻又不急着将她斃命,反而像是要慢慢逗着她玩一般。
傅時瑾莫名地,就火了。
他奶奶的,老娘不發揮你就當老娘是Hello Kitty是吧?老娘會治病怎麽了?會查案又怎麽了?
反正他們間的婚約解除後,就橋歸橋,路歸路,是兩個毫無相幹的陌生人。
他管她會什麽呢!
傅時瑾猛地擡眸,瞪着面前的男人道:“韓郎君想說什麽便說,何必這般陰陽怪氣。
我知曉韓郎君還在懷疑我,覺得我這突然的轉變背後可能有什麽陰謀。
我今天就再跟韓郎君說一句,我行得正坐得端,以前沒有過任何傷天害理的心思,以後也不會有,韓郎君若是不相信我,隻管多派幾個人在我身邊監視我。
我沒有什麽圖謀,唯一的圖謀便是能好好地活下去,讓我父母在天之靈能安心。
若不是韓郎君請我留下來,幫你安韓老爺子的心,我早就想辦法退婚離開甯國公府了,又哪裏需要在這裏被韓郎君懷疑,并被像審犯人一般地審訊!”
韓臨微愣,看着女子因爲憤怒而異常明亮的眼眸,竟一時不知道說什麽,薄唇微啓,“我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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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