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的心裏又燃起了希望。
剛剛姜稚月他們進城後他們也不是坐在這裏幹等着。
張氏和大郎就一起去城外找人去了,想着那麽多人在這呢,說不定她娘家那些人也在,要是在就能一起走了。
結果找了一圈下來,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誰成想,這柳暗花明的,張小燕竟然自己找過來了。
聽張氏問起家人,張小燕眼裏的淚水又忍不住冒了出來。
張氏看她也不回答隻顧着哭了,着急問道:“這是咋了。”
姜稚月安撫住兩人,說道:“娘,小燕表妹說外公他們都不在這裏,至于發生了什麽事咱們邊走邊說。”
張氏看到張小燕一直哭,以爲張家一行人都遭遇了不測,也跟着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姜老太太隻好問道:“稚月,咱咋現在就走啊,不是說在這休息幾天再走呢嗎?”
姜雨朝上前一步接話道:“在城裏出了點事,咱先離開再說。”
好多東西原本就在車上放着,衆人收拾的也快,不一會就可以準備出發了。
收拾好後,他們就悄悄地往西出發了,沒驚動任何一個人。
而姜稚月他們的想法并沒有錯,在他們離開後不久,城裏就出來了一隊官兵。
而那隊官兵旁邊有一人赫然在列。
如果姜稚月他們幾個看到,肯定就能認出來這人就是剛剛王家的那個管家。
那管家聲嚴色厲道:“我看到那些人剛剛出城來了,肯定就在這城外的難民中間。”
“剛剛你們也都看到了,我們大少爺被人打成那個樣子,這些人必須抓回來嚴懲。”
“你們可不要忘了,能穩住城外的這些難民,我們王家的糧食有多重要,要是人抓不回來小心我們老爺翻臉不認人!”
領頭的林校尉被他嘟囔的不耐煩,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剛剛也已經聽圍觀的人說清楚了。
分明就是那王陽欺男霸女,想要将在街上遇到的一對姐妹花都強行納進府中去,結果被别人反過來揍了,怪的了誰。
呵,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定然是那王陽壞事做多了遭了報應。
要他說句心裏話,那姑娘真是女中豪傑!
他本來就不屬于這縣裏管轄之下,而是梁将軍派來幫縣令安排難民的,自然也不怕這什麽王家。
他的官階也是正六品,達山縣的縣令也才正七品而已。
他冷哼一聲說道:“王管家口氣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是你的想法還是你主子的想法。”
王管家心下一虛,也不敢再說什麽。
這在家中的話哪能真的這樣說,所以也隻催促林校尉趕快找人。
可他們在城外近千人中找了一遍也沒找到剛剛在城内的那幾人。
等打聽後才知道,昨夜來了一家人,在城門外的那條大道上休息。
等他們再跑去那裏,也早已經沒了人。
王管家他們到地方的時候,早已經沒了人。
他們看着地上的車轍印和腳印就知道這裏肯定來過人。
王管家怒目看着這些痕迹,怒氣騰騰的說道:“他們肯定是提前離開了!”
随後就朝着林校尉吩咐道:“你們快找找線索看他們往哪個方向跑了!”
林校尉對王家的鄙夷更甚,剛剛那麽多人都抓不住兩個人。
他朝着地上的痕迹看去,發現自那一塊開始的四個方向都有車轍印和淩亂的腳印。
看來那些人在離開前也做足了準備。
既然這樣想要抓到他們就更難了。
他嘲弄的說道:“這地上的痕迹你也看到了,相必他們已經離開了,我們也不認識那些人的長相,王管家自選一個方向跟着我們去抓人吧。”
王管家反駁道:“這些難道不是你們的事嗎,趕緊找找他們是往哪個方向去了!”
林校尉看了王管家一眼,說道:“那就往林子裏追吧,王管家也跟着走一趟。”
王管家聽到他說要往林子裏去,還要他跟着一起,立馬就開口拒絕了。
大家都傳聞那林子裏有不幹淨的東西,雖然這林子就在達山縣外不遠,可本地人極少進去。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故作深沉的說道:“林子平坦,他們肯定也能想得到咱們要是追出來會認爲他們往林子裏逃了,所以他們肯定沒往那邊走。”
“他們一定是上山了,山路不好走,他們又要推車,肯定沒走遠,咱們往山上追。”
林校尉往林子那邊的方向看了一眼,多年行軍布防的直覺告訴他,那些人應該是往林子裏去了。
不過看王管家對林子的排斥,不知道裏面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他沒說什麽,依照王管家的意思往上山的路去了。
一路上,王管家看着滿地的腳印和車轍印,心道果然讓他猜準了,腰背都挺直了不少。
“這地上的痕迹肯定是新的,他們一定還沒走遠,快追。”
王管家加快了腳步,覺得勝利在望。
雖然王大少爺平日裏隻喜歡花天酒地,府裏的老爺更看重妾室生的二少爺。
可到底是府裏的嫡子,在他面前變成那個樣子,他要是不能把那些人抓回去将功補過,他做管家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可他們剛到達山腳下,迎接他們的就是兩頭半人高的野豬。
因爲王管家剛剛走在最前面,首當其沖的就遭受到了兩頭野豬的襲擊。
其中一頭野豬頂着王管家的肚子直接将他頂的飛了起來,在他要落下的時候,另一頭野豬又狠狠的撞向了他。
兩頭野豬就像是在玩耍一樣,将王管家在空中抛來抛去。
王管家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要被撞散了,連求救的力氣都沒有。
也正是因爲有王管家在前面擋着。
林校尉他們也才有了反應的時間。
林校尉說道:“注意,大家救人。”
他身後跟着的那些士兵動作迅速的排列隊形,朝着兩頭野豬攻了過去。
這麽多人圍攻上去,那兩頭野豬才沒繼續拿王管家玩樂。
而沒了野豬繼續頂,那些士兵也專注于圍攻野豬。
王管家就砰地一聲砸在了地上,吐出一大口鮮血,死魚一般躺在了地上。
而兩刻鍾後,那兩頭野豬也在衆多士兵的圍攻下倒在了地上。
林校尉高興的大手一揮:“今天晚上把這兩頭野豬殺了讓後廚給兄弟們加餐。”
那些士兵也高興的歡呼起來。
而繼續追蹤姜稚月他們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這些士兵兩人将地上半死不活的王管家擡起來,連帶着那兩頭野豬一起踏上了回城的路程。
而姜稚月一行人,早在一個多時辰前就離開城門往林子的方向去了。
離開前他們也想到了王家會帶人追來的事情,原本想要做些痕迹遮掩一下。
可是看到地上朝着上山的方向原本就有痕迹,他們自然也就省了功夫。
至于王管家他們遇見的那野豬什麽的,隻能說明他們運氣不好罷了。
而遭此一遭的王管家,因爲受傷太重,也無法擔任管家一職。
王家看在他受傷那麽重的份上,沒有繼續追究他護主不利的事情,可也沒再管他。
這些事情姜稚月他們就不知道了,因爲他們好像也遇到了麻煩。
剛進林子的時候,他們并不知道這片林子有多大。
可是他們還沒有多久就發現了不對勁。
在路過一處地方時,活潑好動的三郎看着一顆有五人合抱那麽粗的大樹說道:“這裏的樹都好大啊,我已經看到三顆這樣的樹了,它們長得也好像啊!”
聽到三郎的話,衆人并沒有感覺到什麽不對,反而還樂呵呵的接起了話。
姜明道:“是啊,沒想到這片林子的生命力那麽好,你看這大樹葉子,一點也沒幹枯的痕迹。”
衆人七嘴八舌的讨論起了這些參天樹木的事情。
這片林子什麽時候有的,這些樹有多少年了,個人有個人的看法,不斷地争論起來。
這片林子的樹木都非常高大,郁郁蔥蔥的樹葉交錯遮擋在一起,将太陽都遮住了,隻有零碎的日光透過樹葉的間隙投射下來零碎的光影。
姜稚月注意到不對勁,揚聲說道:“大家先停一下。”
走在前面的幾人停下來,轉頭看向中間的姜稚月。
姜老太太問道:“咋了稚月,是不是累了,那就休息一會再走吧。”
姜稚月搖搖頭說道:“還不累,不過咱們好像迷路了。”
衆人驚詫:“迷路?”
他們進了林子後不是就在照着一個方向走嗎,怎麽會迷路了。
張氏開口問出了大家的疑惑:“沒有吧閨女,咱進來後就一直朝着西南方向走,也沒改過道啊。”
姜稚月已經走到了剛剛姜三郎所說的那棵大樹旁,在那樹的背面發現了一道深深地痕迹。
她從背後露出一個腦袋,朝着歐陽明喊道:“阿明,你過來看一下樹上的這道痕迹是不是很熟悉。”
歐陽明三兩步走了過去,果然發現在那棵大樹的樹幹上有一道很深的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