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梁無忌朝身後的侍衛擺了擺手吩咐道:“去将馬車裏的那兩個匣子拿過來。”
剛剛緊跟在他們馬車旁邊的老婦人聽到梁無忌竟然要把那兩個盒子拿過來,臉色都變了。
那其中一個盒子裏的東西……可是二爺說好的要給三小姐的東珠。
要是回去府上三小姐沒得到東珠,她不敢跟二爺叫闆,可是肯定會把這事怪到她頭上的。
老婦人弓着身子上前,說道:“二爺,那匣子裏的東西,不是說給三小姐帶的嗎?”
“這回去了,要是知道你把這珍貴物件給了外人…還是一群泥腿子,這,三小姐那……”
梁無忌将兩個匣子拿在手裏,意味不明的說道:“我倒是不知道,我家萋萋的嬷嬷什麽時候對三小姐那麽衷心了!”
老婦人,也就是林嬷嬷吓得跪倒在地上,一臉驚懼的辯解道:“二爺明鑒啊,我對萋小姐一直忠心耿耿,從沒有二心啊。”
梁無忌沒有任何心軟,他女兒這回差點會丢也絕對跟林嬷嬷脫不了關系。
他說道:“是不是忠心耿耿,帶下去好好審問一番就知道了,将林嬷嬷押下去。”
“是!”
兩個侍衛上前抓住了林嬷嬷的手臂就将她給拖下去了。
“二爺,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可是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嗚嗚嗚”
侍衛嫌她聒噪,直接将林嬷嬷的衣擺撕下來了一部分塞到了她嘴裏。
世界終于安靜了。
梁無忌再看向姜稚月以及姜家人時,又恢複了溫和的樣子,周薇也抱着小丫頭走了過來。
梁無忌将兩個匣子遞給姜稚月。
“出門在外也沒什麽貴重東西,一點薄禮還望各位能收下,這盒子裏是一些東珠,就贈給姑娘了。”
姜稚月可沒矯情,她确實是救了他們女兒一命,不然現在還不知道在誰的肚子裏呢。
她接過匣子才說道:“不必如此客氣,不過是順手的事情。”
梁無忌嘴角抽了抽,要不是你接東西那麽快我就信了你了。
不過也沒覺得姜稚月貪财,反而跟加覺得她性情率真不做作,心裏又生了兩分好感。
周薇也說道:“姑娘一家也是要去南邊吧,我們就住在定西将軍府,以後若是有什麽需要就來尋我們,一定會盡力幫忙的。”
說完遞給了姜稚月一塊玉佩算作信物。
姜稚月說道:“那就提前謝過二位。”
“姑娘客氣了,你幫我們把女兒帶回來了,理應是我們謝你才對。”周薇感念萬分的說道。
梁無忌擡頭向姜家人群裏看去,忽然就看到了兩個看起來極爲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個是白逸風,他跟着他大哥進京述職的時候曾見過國師和他的弟子白逸風。
聽說國師在年初之時就辭官了,他的弟子怎麽會出現在這?
而另一個熟悉的身影就是歐陽明了,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自己到底什麽時候見過這個人,索性也就作罷了。
發現已經被認出來了,白逸風也就走了過去,相互之間客套了幾句。
因爲梁無忌着急趕回去,不一會就帶着隊伍離開了。
離開前小萋萋,也就是剛剛救回來的小丫頭,還不舍的纏了姜稚月好久,想讓這個漂亮姐姐跟着她一起走。
梁無忌和周薇見自家閨女那麽喜歡姜稚月,便邀請他們一起同行。
畢竟他們帶着那麽多侍衛,路上的安全也有了保障。
可是得知他們隊伍裏有人受傷現在不宜奔波,也就沒再勸了。
梁家的隊伍一走,這片地方就又變得空蕩蕩了起來。
這一番耽誤下來,又過去了将近兩個時辰,不過姜家人不打算趕路了也就沒有着急。
可是天公不作美,還沒等他們休息多久,天上就有一片一片的烏雲籠罩過來。
“要下雨了。”姜明仰頭看着天,高興地說道。
他們連續趕路三個多月的時間,一直滴雨未下。
現在開始下雨,說明大旱的問題也會在慢的好轉。
衆人也都高興起來,覺得這是一個好的征兆。
可姜稚月很快就潑了一盆冷水,“看樣子這雨要下挺久,咱們要趕緊在下雨前找到能避雨的地方。”
剛剛那邊确實有一處破廟可以暫住,可是那些人在那廟裏吃了人,姜稚月心裏總有些膈應,所以想重新找一個能住的地方。
而且他們會往那裏去,别人自然也會找到那個破廟。
到時肯定又是一堆麻煩事,三嬸受着傷,還是盡量避免吧。
姜大郎和姜二郎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也沒說這件事。
姜老太太說道:“上回慕大夫不是還說咱們的帳篷可以遮雨嗎?咱直接在這把帳篷搭起來避一避雨就成了。”
姜稚月搖搖頭,解釋道:“我覺得這雨一兩日應該是不會停的,雨後潮濕,對三嬸的身體恢複也不利。”
“更何況咱們各自被分開在帳篷裏,誰要是有什麽事也不好及時知道,吃飯也不好解決。”
姜稚月說的頭頭是道,姜老太太很快就動搖了。
她說道:“這雨眼看着就要下了,現在上哪能找到住的地方去?”
“奶奶别急,咱們往山上找找,看有沒有可以住人的山洞。”姜大郎連忙安撫道。
姜稚月帶着她爹還有二叔、大個二哥一塊去山上碰碰運氣。
其他人就留在原地守着,如果真的下雨前也找不到地方就先把帳篷搭起來。
可是上天還是眷顧他們的,姜稚月帶着他們四人沒走多遠就找到了一處山洞。
山洞的洞口不大,可是進去以後别有洞天,是一個半扇形的形狀,裏面空間很大,他們可以将牲畜和闆車都拉進來。
裏面還有一張石榻,上面有一些幹稻草,地上也有燃燒的痕迹。
姜稚月猜測以前這裏應該有人住過。
幾人都很高興,他們住在這裏肯定會很方便的。
天上的烏雲越聚越多,卻遲遲沒有雨水降落,看樣子像是要蓄足了勁來一場大雨,他們趕緊下山去喊人了。
留在原地的人原本看着天上的烏雲越聚越多,都已經開始搭帳篷了。
等到姜稚月他們回來時,已經搭好了一個。
聽他們說找到了可以住的地方,衆人這才又把帳篷拆了。
東西在剛剛就已經收拾好了,衆人随時可以準備出發。
他們沒有停留,分工明确的趕起了牛車或者推闆車。
上山的路不太平坦,白逸風和慕平也幫着在後面推車。
姜康德老爺子也沒在呆在闆車上,而是拄着拐杖慢慢走着,四郎在他身邊跟着。
歐陽明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自然也不會坐在闆車上當成累贅。
不過腿上的傷剛好行動還有些慢,走着走着便落在了最後面。
姜稚月轉頭就看不到了剛剛還跟在自己身邊的歐陽明,朝後看了眼,正好和他對視上。
姜稚月歎息一聲,算了,這也是個傷患。
她轉過身去走在落在後面的歐陽明身邊。
看到地上有一根木棍,姜稚月随手撿了起來遞給他。
看他不接過去,姜稚月兇巴巴的說道:“拿着,不然摔倒了我可不管你!”
歐陽明低笑一聲,總覺得她現在像是家裏的波斯貓,一個随時會炸毛的小貓咪。
總是兇巴巴的漏出爪子吓唬人,可是隻要給她順順毛,就變得格外乖巧。
等等,什麽波斯貓?
歐陽明腦海裏忽然冒出來這樣一個疑問。
可是那也隻是一閃而過,并沒有再想起來其他的東西。
他收回心思,順手接過了姜稚月遞過來的木棍。
“謝謝姜姑娘。”
“嗯。”姜稚月有些不自在嗯答道。
明明很多人都喊她姜姑娘,可是每當他叫出來的時候,感覺那三個字都變得格外的纏綿。
姜稚月覺得,問題肯定不會出在自己身上,她疑惑的看了一眼歐陽明。
“怎麽了,我臉上有髒東西嗎?”歐陽明含着笑意問道。
他根本不在意臉上是否有髒東西,隻不過看姜稚月這副樣子格外有趣,想多逗她兩句。
“對啊,你臉上沾上灰了。”姜稚月擡了擡下巴,開始胡說八道。
歐陽明順勢就接上了:“勞煩姜姑娘幫忙指一下,我有些看不清。”
姜稚月伸出手指虛指了一下,“就在你臉上左邊的地方。”
歐陽明卻将手放在了另一邊的臉上,說道:“左邊嗎,我怎麽看到是在右邊。”
姜稚月一愣,問道:“你怎麽會看得到!”
“在姜姑娘的眼睛中看到的。”歐陽明輕笑,顯然是心情極好。
不過看着姜稚月又要炸毛的樣子,他又說道:“不過姜姑娘既然說灰塵在左邊,那肯定就是在左邊。”
說這又将手放在左邊臉上擦試了一下,然後笑着看向姜稚月。
姜稚月内心:放肆!你是在調戲本姑娘嗎!
耳尖好像有些發燙,姜稚月怨念的看了一眼歐陽明,覺得肯定是美色誤人。
捏了捏耳垂,姜稚月瞪了歐陽明一眼,就大步走到了隊伍前面。
歐陽明沒有跟上去。
剛剛姜稚月他們找到的山洞也剛好到了。
洞口不大,一次隻能通過一輛闆車,他們便依次将牲畜趕進去。
足足用了兩刻鍾的時間,他們才将所有的東西拉進去規整到山洞的一邊。
外面的雨遲遲不落下來,壓的人心口發悶。
他們就又趁着還沒下雨打算去外面撿一些木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