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書,洪志和,劉力揚,沒有一個漏網之魚。
“你們這是無法無天了麽?誰派你們來的?”劉力場被禦林軍拿下的時候,滿臉不服,“老夫可是夜王殿下的親信,你們竟敢抓我?“
“抓的就是你。”煊王略顯慵懶的聲音揚起,冷聲道,“隐藏得倒深,竟讓皇兄瞧走了眼。’
劉力揚抖着胡須,狠狠瞪視着煊王。
“煊王怕不是要趁夜王不在京城企圖謀反?夜王殿下恐怕真的瞧走眼了。”
煊王差點被他給氣笑。
“哼,如此巧言善辯,難怪連皇兄都被你給糊弄了過去。”
“不過人證物證俱在,你無論如何都翻不起風浪了,帶走!”
劉力揚仍舊不甘心,被押往大理寺的路上一直大呼煊王謀反,試圖颠倒黑白。
直到被關進天牢見到江文書洪志和等人時,才吹胡子瞪眼地絕望下來。
“是誰把老子供出來的?洪志和,是不是你?”劉力揚指着洪志和,氣得聲音發顫。
“大人,原來你也是先太子妃的人啊!“洪志和一臉驚訝,他是真不知道劉力揚也是自己人。
爲了防止‘撥出蘿蔔帶出泥,劉力揚的身份還真是一點兒都沒暴露,要不是葉雲溪親口說出來,任誰都挖不出他。
永盛商行,慕容府~~全部被一鍋端了,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震蕩。
人們議論紛紛,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鎮北候府,段傲與段裴在水閣裏見了面。
段傲臉色拉垮,似乎老了不少。
“兄長,這些年,葉雲溪一直是你在照料着吧。”
段傲點了點頭,緩緩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抿了一口。
眼前浮出二十九年前的那一幕,那日東宮大火,他不顧一切地沖入火場,在殘垣斷壁下找出了葉雲溪。
之後抱着她運用輕功,偷逃出了皇宮。
在西城外置下宅院,把葉雲溪安頓好,偷偷照料了她這麽多年。
“她也是無辜的受害者!“沉默半晌,段傲感慨出聲,“當年那場大火奪走了她的一切,她的冤屈和悲痛恐怕無人能夠理解。“
“也許是吧。”段裴握着茶杯,眼中也不乏感慨的意味,“不過當年東宮大火,并不是齊恒帝所爲,而是魏宇文勾結周元良幹下的。”
段傲沒說話,這事他雖然沒查過,但可以肯定與齊恒帝無關。
段裴定定望着段傲,臉色沉重。
“我今日在夜王府,從夜王妃那聽到許多你我都不曾知曉的秘事。”
“當年從火場裏逃出去的,不止葉雲溪,還有她其中的一個兒子,魏琰”
“是麽?”段傲一臉驚訝,有些不可置信,這些事情他的确一無所知,隻知道葉雲溪對這段仇恨一直放不下,不曾想還隐瞞着他這麽多的事情。
段裴便把今日沈予桉告訴他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幾年前在皇宮糟蹋睿親王府阿雅郡主的惡徒,就是魏琰。”
“夜王和夜王妃在霧隐山墜崖差點喪命,也是魏琰派人去追殺導緻的。”
“另外給齊恒帝下蠱,助夏洛洛所生的幼子登位,魏元德和夜王的這場内戰皆是魏琰的手筆。”
“而魏琰的背後,就是葉雲溪!”
段傲聽完呆若木雞,連送到嘴邊的茶都忘了喝。
若這些都是實情的話,他這些年豈不是照顧着一頭惡狼?
“這些~~還不是全部。“段裴繼續開口,把葉雲溪攏絡劫匪,販賣女人孩童等罪行,和盤托出。
段傲聽完無力地放下茶杯,心中滿是自責與懊悔。
他這些年之所以不與皇家親近,怪的就是皇家無情,如今聽了段裴所言,才發現自己才是最糊塗的那一個。
尤其那日葉雲溪毫不遮掩地告訴他,要殺了齊恒帝與睿親王時,他居然默許了!
他簡直糊塗啊!
“兄長你要去哪?”見段傲突然起身,段裴忙問。
“進宮。”段傲道,“負荊請罪。”
距離皇宮不遠處的宮道上,微服出宮的齊恒帝正座在馬車上,騎馬走在一旁的是兵部尚書段正德。
正走着,突然前方一乘馬奔來,馬上的人身負荊條,瞧着甚是熟悉。
等到近了一看,是自己的父親,段正德忙把段傲攔下,一臉驚詫地望着他。“爹,你這是幹啥?要上哪去?”
“進宮,向皇上負荊請罪。“段傲說着便要繞過去,被段正德攔住。
“爹,皇上就在馬車裏呢。“
段傲急忙下馬,來到馬車旁就要跪。
此時齊恒帝也下了馬車,一把将段候爺攙住。
“愛卿請啥罪?咱們段家男兒在戰場上舍身忘亡死保家衛國,是大周國天大的功臣,何罪之有?'
邊說邊把段候爺綁在背上的荊條解下來,扔在地上。
“對了,夜王府今晚家宴,陪朕一道赴宴去。”
說完便興緻勃勃地拽着段候爺上了馬車。
“愛卿年紀大了,腰又受了傷,還是别騎馬了,與朕一道坐馬車。”
段傲是真沒想到齊恒帝居然記得他腰受傷的事,差點老淚縱橫。
他一直覺得齊恒帝太過仁慈缺少帝王該有的強硬手腕,沒想到他這樣的性子竟能給人帶來一種别樣的溫暖。
“皇上,老臣慚愧啊!”坐上馬車後,段傲鼻子發酸道。
還想提葉雲溪的事來着,皇帝卻不容他開口,直接打斷。
“你的确該慚愧,夜王妃往你府裏遞了那麽多回貼子,都請不動你,你這個長輩做得慚愧不慚愧?“
“是,這點的确是。”段傲連連點頭,“除了這個.”
“除了這個朕還想與愛卿道個歉。”齊恒帝紅了眼圈,“你屢次三番勸朕改立太子,朕不肯如今朕才深知愛卿當時的無奈。’
“唉,朕這個皇帝沒當好,給天下百姓帶來災難戰亂,等夜王回京朕就把皇位禅讓給他。”
“屆時朕就與愛卿你,與睿親王他們,溜溜鳥下下棋,享幾年天倫之樂。”
“咱們都老啦,天下就交給年輕人吧。
段傲聽了齊恒帝這番肺腑之言,兩眼泛出了淚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