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太子妃。”睿親王道,“有傳言說東言太火那日,段候爺從廢墟之中帶走了彼時的太子妃葉雲溪。”
“若葉雲溪還活着的話,定是恨我入骨的。“
說着睿親王痛苦地低下了頭,當年他也隻是奉旨辦事,可如今承受惡果的卻是他。
睿親王妃心疼地拉過睿親王的手,她比誰都清楚這些年睿親王承受了多大的精神折磨,沒有一日不惡夢纏身。
沈予桉聽了這話心裏咯噔一下,忙問,“段候爺爲何要救葉雲溪?“
睿親王妃感慨道,“他倆原本兩情相悅,可惜葉雲溪被太子看中,進了東宮做了太子妃。”
“原來如此。”沈予桉深吸了一口氣,眼前不由浮現出段候爺淡漠的面龐來。
若魏琰的生母葉雲溪真的被段候爺救了出來,并沒有死的話,那麽魏琰一下山就擁有這麽多的爪牙就都說得通了。
想到這裏沈予桉望向睿親王。
“皇叔覺得若葉雲溪還在世的話,會躲在哪裏呢?“
“不知道啊。”睿親王搖了搖頭,“就連葉雲溪被他救出來的這個事也隻是傳言,未必就是事實,縱使救了出去,活着與否也是個未知數。'
“那場大火過後一片焦土,從那片焦土裏翻出來的人,就算有一口氣恐怕也唉,這都是你皇叔造成的罪孽啊。’
這件事沈予桉聽紀尋細細說過,如今提起她的心情也挺沉重。
生爲醫生的她,比誰都清楚天花這種東西哪可能一出生就攜帶?沒有這樣的事,所以這場天花必定是人爲。
“那皇叔,你可知道東宮這場災禍,是不是人爲?若是人爲的話又是誰幹的?“
睿親王滿臉無奈。
“我也曾經向父皇晉言徹查此事,可父皇卻搖頭拒絕了,隻當巫童之說将此事壓了下去。”
“至于是不是人爲~~或許是吧,那麽多位皇子對皇位虎視耽耽,誰都有可能對太子痛下殺手。
“當然,因着齊恒帝最終坐上了皇位,坊間便一直有傳聞說是出自皇上和周丞相的手筆。'
聽完這話,沈予桉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用現代的一句話,誰是最終受益者誰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故而此事若是人爲,老父皇和周元良的嫌疑的确最大。
正因爲此,葉雲溪若活了下來的話,那麽要報複的可不就是這兩個人和奉命火燒東宮的睿親王麽?
把線索這麽一理,沈予桉覺得葉雲溪活下來的可能性極大。
不由捧着下巴嘀咕了一句。
“若葉雲溪還活着,可能會藏在哪兒呢?'
睿親王答道:“她既然是段候爺救出來的,那下落也定與段候爺有關,隻希望段候爺沒被她利用才好。’
“被她利用應該不會。”沈予桉搖頭,“不過瞞着段候爺做出點什麽複仇的事情來,是極有可能的。“
段傲的長子段正德對皇室忠心耿耿,這點勿容置疑。
而魏琰幹的所有惡事她和紀尋并沒有向外透露,連魏琰這個人段候爺都是不知道的。
要說段候爺被葉雲溪利用,她不信,蒙在鼓裏倒有可能。
這件事情若想查個水落石出,沒有睿親王和王妃配合定是不行,沈予桉默了默,便把這段時間所查到的事情一股腦兒全說了出來。
慕容府,桃花盟~~甚至懷疑慕容嬌才是他們的女兒這件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睿親王和睿親王妃。
“皇叔皇嬸,還是那句話,不要打草驚蛇,這樣他們才敢繼續實施自己的計劃,一點一點露出馬腳。“
“好。“夫婦倆同時點頭,雖然也爲王秋那個無辜的女孩感到痛心,但得知她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悲痛的心情到底減少了許多。
沈予桉接着道,“據我分析,他們應該還會有東西往府裏送,以此來折磨皇叔皇嬸,我會派暗衛在附近盯着,找出他們的下落。’
城西莊上,阿雲回來後進屋去給葉雲溪彙報。
“夫人,東西已經送到了。’
“嗯~~“葉雲溪沒戴帷帽和手套,桌上擺了一盆濃濃的藥水,下人正沾着藥汁給她擦頭上和臉上的皮膚,用來止癢止痛。
若是往常,她定會被這癢和痛折磨得痛苦萬分,但此刻卻并不覺得,反倒心情舒暢得很。
睿親王看到自己的女兒被割了舌頭剁了手指,一定比她更痛苦吧?哈哈哈。
這,也太痛快了!
扯着殘破的嗓門道:“明天~~割下她,女兒的一對耳朵,往府裏~~送去。“
說這話時,她僅剩的一隻眼睛裏透出狠厲的光。
她今日将睿親王的女兒千刀萬剮,明日就要齊恒帝的女兒和兒子幹刀萬剮。
沒人知道她有多恨。
當年,她嫁給太子魏承浩之後,漸漸對魏丞浩動了真情,兩人恩恩愛愛,琴瑟和鳴。
可惜生了三個都是女兒,不曾得一皇太孫。
後來她終于又懷上了,太醫說是一對皇孫,可把他倆激動壞了。
不曾想孩子出生那日,竟成了被人陷害之時。
那日太子不在東宮,她突然早産。
好在兩個孩子都安然落地,她體力透支正昏昏沉沉,這時嬷嬷把一個渾身長滿紅點的孩子捧到她面前。
“娘娘,你看這孩子身上長的,可是天花?'
“天花?這怎麽可能?剛出生的孩子身上怎麽可能有天花呢?“葉雲溪被猛地吓醒,艱難地支起身子。
“我瞧着很像啊娘娘,要不叫劉太醫來看看?“
“好,去吧。’
很快劉太醫就匆匆趕到了東宮,給小皇孫察看過後立即斷定是天花。
她哪裏肯信?可劉太醫是她身邊最信任的太醫啊,怎麽可能騙她?
她一急,便把這事給隐瞞了下來,不曾想沒幾天整個東宮天花肆虐,連她身上也長了。
皇帝爲了阻止天花擴散,一把火将東宮燒了!
她死裏逃生後,漸漸想明白了許多事情。
劉太醫,接生嬷嬷,他們都不對勁,這一切的一切一定是他們設計的。
若真的是天花的話,她如何能夠僥幸存活?她的皇兒魏琰一個剛出生的嬰孩又如何能夠扛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