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自己當時也并沒有那個能力。
即要對付魏元德,又要對付昆吾,她手裏隻有區區五十個人而已,能把魏元德那幾十車的财富劫到手,還是絞盡腦汁忽悠了昆吾一夥。
當然,這個事沈予桉也是和紀尋說過的。
“沒事。”紀尋揉了揉沈予桉的腦袋瓜子,“夫君會想法子平息此事的。“
“可怎麽平息?“沈予桉皺着眉頭,“大麗原本就想借機挑起戰事,這個事情豈不給足了他們借口?“
“隻有一個方法。”紀尋道,“想辦法證明昆吾是從大周國逃走的西域劫匪,當然,要證明這一點,必須聯手西域王。
“予桉放心,這個事情交給夫君來做,夫君一定會力證昆吾的刺殺行爲與大周國毫無幹系,讓大麗國無法挑起這場戰事。
“我跟你一道去。“沈予桉一臉擔心。
“不,予桉回京,照顧好孩子們。”紀尋搖頭,“我得跑一趟北狄,倘若能拿魏元德和北狄王做一場交易,‘請'得動北狄王一道前往大麗調查此事,那麽就有十足的把握平息此事。”
這話什麽意思沈予桉自然懂。
若大周國聯手北狄,西域一道給大麗施壓,大麗國就不敢挑起這場戰事,畢竟一挑三,大麗國還沒有這個能力。
何況還有大齊國,真打起來未必會袖手旁觀。
“好,那阿尋幹萬要小心了。”沈予桉知道紀尋不得不有此行,雖然擔心紀尋安全,但國家大事她也無意插手。
兩人相互叮囑了一番,紀尋便帶着那名屬下急急離開。
沈予桉則和姜予桉繼續騎馬往京城去。
三天後,得到魏元德被調轉方向押往北疆的消息,想必紀尋要拿他當做威脅北狄王的籌碼。
雖然牽挂着紀尋的安危還有大周國的未來,但沈予桉還是強壓下不安的情緒,走小道往東北方向去,一路體察民情。
這日從橋上經過時,看到橋下河道幹涸開裂,這才想起自打進來大周國界,就一滴雨都沒有下過。
除了宴州河那種大河,所有小江小河似乎都斷流了。
“予桉姐,還好你會搬山術,否則連水都找不到,會渴死的。”姜予桉騎在馬背上,邊啃着梨邊咕哝。
兩人戴着帷帽,又有水果解渴,但還是覺得被暴曬得快要着火了似的。
“是啊,看這個樣子,像是要鬧旱災了。“也不知道這種天氣是不是跟頭年火山爆發有關。
總歸阿尋說,南方溫度出奇的低,作物也長得很不好,肯定會鬧災荒了。
正因爲如此,他在得到大麗要動兵攻打大周國時才會那般焦急。
災荒,戰亂,百姓們還要不要活了?
所以戰争一定不要爆發才好啊!沈予桉暗暗祈禱着。
過了橋之後,看到前方禾苗幹枯,玉米蔫在地裏,所有的作物全都幹死了。
果然鬧旱災了,也不知道百姓們的情況怎麽樣。
“前面有個村子,我們去看看。“沈予桉指着前方一片高低起伏的土坡中間,露出一片灰瓦的村莊.
“好。”姜予桉點頭,兩人打馬過去。
遠遠的,看到山腳下有一個祭壇,插着紅黃藍綠多種顔色的旗子,四周跪滿了百姓。
而祭壇最中心的木樁上綁着一個女人,一名衣着怪異的老巫婆正手持一根長鞭,手舞足蹈地吟唱着什麽。
這種場景,應該是一祭祀求雨活動,可爲什麽綁個女人在那裏?他們到底想要幹嘛?
沈予桉和姜予桉騎馬近前,栓好馬後上前找人詢問。
可惜問了幾個人都仿佛沒聽到似的,大家跪在地上,雙手合十虔誠地吟唱,重重磕頭。
沈予桉看了一會兒,目光越過衆人的頭頂,落在祭壇中心的女人身上。
那個女人一身火紅衣裙,頭頂光秃秃的,隻有兩邊一圈頭發,耷拉着腦袋被綁在那裏,被烈日暴曬着。
“難不成這些人要拿這個女人祭祀?”姜予桉小聲在沈予桉耳邊道,“這也太殘忍了吧?“
“有可能。”沈予桉眸光凝了凝,”看看就知道了。”
說着兩人尋了個陰涼處,默默看着。
若真拿無辜之人祭天求雨,她不會袖手旁觀。
不多久,祭壇上的吟唱儀式就結束了,人們開始憤怒地呼喊。
“打死她,打死這個旱魃。'
”打死她,打死這個旱魃。“
沈予桉聞言臉然不由難看了一下。
旱魃她在現代的時候就聽說過,據說幹旱就是這種東西帶來的,她還聽說過有些地方鬧旱災時,會挖出屍骨“打旱魃’,将屍骨挫骨揚灰。
可把活人當旱魃,她還是頭一回聽說。
那邊,巫婆已經挑選了三名壯漢,每人發給他們一條鞭子,看樣子,是要拿鞭子把女人給抽死。
據說旱魃隻能拿鞭子才能打得死。
可那分明是一個活人啊,你若挖幾具屍骨出來抽成灰也就罷了,将一個活人當成旱魃活活打死?
不可以,她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此時靴子的抽打聲拌着凄厲的慘叫已經揚起,漢子們開始下手了。
沈予桉忙朝那邊快步過去,企圖出手阻止。
這時一名漢子跌跌撞撞奔來。
“放了我家娘子,我娘子是人,不是旱魃啊!“
漢子一邊哭喊,一邊朝人群中闖,被村民們給攔了下來,跪在地上不停哀求,求大家放了他家婆娘。
可所有人都一臉麻木,擋住他不讓他進去。那邊幾鞭子下去,婦人便捱不住暈過去了。
沈予桉歎了一口氣,朝那邊掠去。
“住手。”她怒喝出聲,同時迅速奪走了三名漢子手上的鞭子。
那名巫婆正在一旁施法’,看到被人打斷頓時怒不可遏,指着沈予桉輪圓了眼睛。
“好啊你這個不知輕重的小妮子,竟敢打斷本巫施法,這下完了,如今縱使打死這旱魃也無用了!這雨,這雨鐵定下不下來了,還會繼續幹早兩個月。”
聽了這話,跪在地上的人們差點瘋掉,沖上來就要找沈予桉讨說法。
那名巫婆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忙又沖大家道,“不過還有一個方法可以補救,這小妮子打斷了我的施法~~隻能把她如旱魃綁在一處,一道打死,如此才能求得到雨。“
說這話時,目光卻貪婪地盯着沈予桉手上的玉镯。
沈予桉不由冷笑了一下,這個該死的老巫婆即貪又毒,可惡至極,必須除掉。
不過眼下她已經挑起了民憤,村民們已經兩眼噴火地朝沈予桉圍了過來。
“表姐~~”姜予桉擔心地把沈予桉擋在身後,喝道,“你們退後,敢動我表姐,你們不想要命了?“
老巫婆盯着姜予桉的包袱和遠處的馬匹,貪婪之色再次從眼底一閃而過。
“她們打斷本巫婆施法,惹惱了上天,若不将她們一道綁了打死,那上天将永遠不可能降下雨來!“
村民們再次被蠱惑,所有人朝沈予桉和姜予桉圍攏過來。
沈予桉也懶得說那麽多,掠過去就扣住了老巫婆的脖子,大聲對村民們道:
“村民們,你們被騙了,這個老鬼才是旱魃,打死她天就會下雨了。“
“你們若是不信,就睜大眼睛好好看着。”
沈予桉說完撕下老巫婆半塊衣襟就把她的嘴巴塞住,往木樁拖去。
幾名漢子企圖上前阻攔,被姜予桉兩腳踹瑞飛。
村民們見這兩位姑娘的功夫這麽厲害,也沒人敢上前了。
不過沈予桉的話他們可不信,有人憤怒地喊。
“哪來的丫頭?我們與你無怨無仇,爲何要打斷我們求雨?”
“是啊,白巫師是十裏八鄉有名的巫師,怎麽可能是旱魃?趕緊把她放了。“
“那個光頭女人才是旱魃,她若不是旱魃,怎麽年紀輕輕頭發會掉光的?定是旱魃附身了。”
紅衣女人的男人這個時候哭着跑上來,邊給綁在樁子上的女人解繩索邊哭訴。
“我女人頭發也不知道怎麽的,就一天天的掉,但她不是旱魃,我是她男人,她是人是鬼我能不知道?'
老巫婆被扣在沈予桉手裏,姜予桉的功夫又那般高,村民們眼睜睜看着男人把紅衣女人解下來,也沒人敢多說一句話。
沈予桉這時把老巫婆拖到樁上綁了。
對着大家信誓旦旦道,“這個老巫婆才是被旱魃附身了,将她打死就會下雨,我這就試給大家看。”
老巫婆吓得臉色鐵青,死命搖着頭,可惜嘴巴被堵着,說不出蠱惑人心的話。
見沈予桉說得那麽肯定,有人動搖了。
“若你把她打死後,天還是不下雨,那怎麽辦?’
“她是旱魃,死了天必下雨。”沈予桉一臉淡然加笃定,“若不下雨,每人給你們發一百兩銀子。”
說着對姜予桉使了個眼色,姜予桉便從包袱裏掏出一沓厚厚的銀票。
村民們聽了這話,先是面面相觑,很快又欣喜若狂,都不再說話了,瞪大眸子盯着祭壇。
先前被踹飛的三個漢子,被沈予桉拎了過來。
“打。”沈予桉把鞭子扔到他們手裏,命令道。
三名漢子便揮動鞭子,開始朝老巫婆身上抽去。
抽了沒幾下,突然天空昏暗,有雨滴從天上落了下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