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謊稱是北狄太子的人,根本就不是魏元德,而是周明忠。
魏元德也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
影子這時也過來了,見身首異處的北狄太子并非魏元德,臉色不由沉了沉。
和沈予桉交流了一下眼色,急忙分頭去尋。
此刻天已擦黑,夜色迷蒙,若魏元德逃進山林的話恐怕再難尋找。
沈予桉急忙來到無人之處,把小雪團從随身空間裏放了出來。
跟了魏元德這麽久,小雪團對魏元德的氣味熟悉得很,很快引着沈予桉來到一處無人的路邊,爬上一塊大石拿爪子使勁地撓。
沈予桉笑了笑,叫來幾名手下把那塊大石挪開。
石頭被挪開後,露出裏面一個土洞,魏元德蜷縮在裏面瑟瑟發抖。
一看到幾雙眼睛盯進來,他吓得砰砰瞌頭直求饒。
“饒命啊,大俠,饒命,隻要你們放過我,要什麽我都給你們。”
沈予桉冷笑地望着他。
“魏元德~~哦~~不,你應該姓白才對。”
“一個白姓人,卻居然在大周國養尊處優當了那麽多年的太子~~看來我若不把你送到大周京城給父皇一個交代,恐怕天理難容。“
她原本也隻想把他一殺了之的,不過北狄王既然派了一千多名高手護送他前來大麗國,足見他對這個唯一的兒子有多重視。
即如此,留着他的狗命押回大周,豈不可以拿他當籌碼,挾制北狄王?
沈予桉斜眼望着魏元德,倒沒準備送他去見閻王了。
不過魏元德看着沈予桉,倒像是看到了閻王爺似的,驚恐萬狀。
“沈予桉?是,是你?”
他雖然沒認出這張易過容的臉,但是聽出了這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吓得狠命往後縮,恨不能縮進泥土中,直接把自個兒給埋了。
一回味沈予桉方才所言,似乎并不打算殺他,頓時來了精氣神。
眼珠子一轉,正義凜然道:”沈予桉,你居然跟劫匪勾結?即如此,有什麽臉站在道德制高點來審判别人?趕緊放了我,否則夜王妃是劫匪頭子之事必然傳得人盡皆知。“
沈予桉可笑地望着他:”能力沒有,嘴巴倒能叭叭。”
跟這樣的人有何可辯駁的?直接吩咐影子,“點了他的啞穴,把他捆了,帶回大周。”
“是。”影子應着,一把将魏元德從那個土坑子裏拖出來,點了他的啞穴,将他綁了。
而沈予桉則悄摸摸爬上運送财物的馬車,把車上的财寶悉數裝進了随身空間。
誰的速度都沒她快,很快十幾車的珠寶全部隻剩下空箱子。
留給西域動匪的那一車珠寶她倒沒動。
她還需要這群劫匪替她‘效力’,把大麗京城攪個天翻地覆呢,自然不會打擊他們的‘軍心。
做完這些後影子過來詢問。
“谷口被堵,這麽多車财物如何才能運出去?“
“不必運了。”沈予桉笑着撥弄了一下額前發絲,輕描淡寫道,“也不知道是北狄王摳門還是擔心被劫,馬車上的箱子都是空的。“
“是嗎?”影子一聽忙上車察看,一看果然全部是空箱子,罵了一句,“北狄王還真是老奸巨滑。”
也沒去追究那麽多。
畢竟谷口被堵,想必還有大麗國的士兵正在疏通道路,帶着這麽多财物也是個累贅,說不定根本出不去,還會讓王妃置于危險之境。
是空的倒好,省得帶不走留下遺憾。
沈予桉見影子一臉輕松的模樣,也猜到他在想什麽。
笑了笑,吩咐道:“你派人先把魏元德從林子裏帶出去,省得惹那幫劫匪的懷疑。
“好。“影子應着,交代幾名手下帶着魏元德進了山林。
此時昆吾的人還在火急火燎地清掃現場,東方墨與他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麽。
見沈予桉過來,東方墨便準備離開。
昆吾沖東方墨拱手:“英雄不問出處,這位道上的朋友,今日之事還請守口如瓶,多謝了。”
“好,守口如瓶。”東方墨淡然點頭,也不再多說,随同沈予桉離開。
目送沈予桉等人消失在山間,昆吾納悶了一會兒。
這~~十幾車的财寶他們都不要了麽?忙吩咐吉吾。
“快,快去看看,那些财寶他們就這樣丢下啦?'
“是哦,馬車一輛都沒趕走。“吉吾大喜過望,忙朝馬車跑去。
可惜上車一看,所有的箱子都是空的,吉吾大失所望。
這時看到一名手下趕着一輛馬車過來,忙把他叫住。
“車上的箱子可是空的?”
那名屬下一驚,“屬下也不知道,是那夥人離開之前交給我的。’
“趕緊停車看看。’
那名屬下急忙停下馬車,和吉吾跑上車,翻開一個箱子一看,滿滿的金銀珠寶。吉吾滿目震驚,半晌回不過神來。
“天哪,我等遇到神人了,那夥人居然懂得搬山術~~”
這時昆吾走了過來。
“搬山術?什麽搬山術?”
吉吾心有餘悸道,“老大你看看就知道了。”說完引着昆吾爬上十幾輛裝運财物的馬車看了一圈
“這要不是拿搬山術搬走的,鬼都不信。”吉吾面目凜然。
“還真是~~“昆吾臉色變了又變,暗暗慶幸對那夥人的頭子有夠恭敬,否則恐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震驚了半晌,昆吾吩咐吉吾。
“派人往箱子裏填上石頭,冒充财物運送進京。
“是。”吉吾領命,差人辦去了。
山谷外,經過一個晚上的奮戰,江副将終于把堵住山谷的大石挪開了。
他帶人急吼吼沖進山谷一看,隻見北狄太子一行好端端地被困在裏面,也是松了一口氣。
“北狄太子受驚了。”江副将來到馬車站恭恭敬敬道。
“受驚倒沒有,倒是受涼了。”扮作北狄太子的昆吾撩開車簾子,“對了,大道疏通了?有勞江副将了!'
他也是早有準備,易過容後,和北狄太子一模一樣。
不過聲音多少有些出入,江副将也是納悶了一下。
昆吾忙輕咳了兩聲,解釋了一句,“昨晚吹了一夜山風,嗓門有些嘶啞,還是趕緊離開這個令人不愉快的地方吧。'
很快,隊伍緩緩前行,由昆吾一夥假扮的北狄太子開始朝大麗京城挺進。
沈予桉等人離開山谷後,掉頭往西邊去。
在大麗國的事情辦完了,該是回大周國的時候了。
此刻天色已黑,好在正是月中,天上明月高懸,一行人也沒打算投宿,真接上馬趕路。
沈予桉和東方墨駕馬并行,不時說着話。
“我的幹兒子在煊王的護送下已經回到大周國了,你們我也會送通關的。”
“可順利?”沈予桉問。
“嗯,還算順利。“東方墨簡潔地回答。
他雖然沒有多說,但沈予桉從還算'這兩個字裏便能猜出個七七八八,定是不大順利的。
即如此,那定是動用了他大麗二皇子的身份,壓着把人送過關口的。
若是這樣的話,東方墨再想用這招過關,怕是難了。
沉思片刻後,沈予桉對東方墨道:
“墨公子,你幫我們的已經夠多了,這回恐怕你也幫不上什麽忙了,要不就不勞煩你了。”
“你放心,我知道一條回大周國的小道,來的時候就是打那來的,特别安全。”
“勞煩什麽?一道去看看。”東方墨淡然回答,“若有人看守的話,說不定我能把人引開。’
的确如沈予桉所想,東方墨送小安安和煊王一行通關時,已經亮出了大麗二皇子的身份,施加了所有的壓力才讓看守妥協,放他們通了關。
這樣的方法是不可能再實行第二次,所以隻能打小道離開。
沈予桉深深地望了那個清風霁月般的男子一眼,無法出言拒絕。
她知道自己若拒絕,對方肯定會再說出些不該說出來的話,那樣的話隻會讓她陷入更深的不安和愧疚。
兩人沒再說話,加快了騎馬的速度。
一夜的急行,等天亮時已經抵達了安仁縣附近。
大道上到處是搜捕的官兵,好在有東方墨在,領着一行人走小道,穿山越嶺前往兩國邊境。
又是幾天過去,一行人終于抵達了兩國邊界處。
遠遠的,看到那邊有士兵安營紮寨,戒備可謂森嚴。
“這兒的人比我們過來時多好幾倍。”影子皺着眉頭道。
他們來時被追得若不堪言,如今加派了這麽多的人手,想偷潛回去隻怕愈加困難。
尤其還帶着個魏元德,難上加難。
“不還有我嗎?”東方墨眸光平靜似水,笑容溫和,“待會兒我前往把他們引開。”
見沈予桉等人眼含擔心,東方墨又笑着解釋,“我可是大麗二皇子,他們縱使把我抓住也奈何不了我。
“可這樣的話,太子東方鵬就有絕對的證據證明你在幫我們,又怎麽會放過你?“沈予桉輕聲道,她的心不由爲東方墨即将面對的糟糕境遇牽動着。
東方墨卻一臉的雲淡風輕。
“不用考慮我,我不會有事的。”
說完眸光投向遠處駐紮的營帳,不容置疑道,“我先過去了,我把人引開後你們可得抓住機會。”
說完把面巾往臉上一攏,宛若一道春風,朝遠處掠去。
不多久,就看到一大群大麗士兵朝他追了上去。
“趁現在,走。“沈予桉揪準機會,領着影子等人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