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太醫見狀忙大呼。
“不好,煙有毒,尿可以解毒,趕緊撕下衣禁尿濕之後捂住口鼻。“邊說邊已經率先實施起來。
馬車内的魏元德急得直瞪眼,拿尿捂住口鼻?他可是堂堂北狄國太子啊!
“殿下,快啊,毒煙已經漫過來了!”和他同坐車内的周明忠已經完成了,捂着口鼻一臉焦急地催促着魏元德。
魏元德臉色難看極了,哪裏拉得下這個臉?
更何況他剛剛下車解過手了,根本沒尿不出來。
“殿下沒尿?好還屬下這兒多準備了一塊。“周明忠邊說邊把一塊騷味沖天的布塞在魏元德手裏。
望着撲面而來的毒煙,魏元德皺着眉頭一咬牙,拿那塊布死死捂住口鼻。
而許多侍衛車夫卻來不及做這些,吸入毒煙口吐白沫,倒地抽搐身亡。
這時潛伏在山上的昆吾一夥望着這一切,暗暗點頭佩服。
“這路同行不知打哪來的,手段可真夠高明的,這波毒煙過去,至少死傷過百。”吉吾謹慎道:“也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手,希望不會跟我們産生沖突才好。“
“不會的,幹咱們這行的都是爲了錢财,不會爲難同行的。”昆吾道。
此刻下方大道上,濃煙漸漸消散,魏元德一把扔掉那塊臭哄哄的布,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周明忠則唰地撥出了長劍,大聲道:“來人啊,快,快過來保護本太子。”他已經意識到危機将至,神情中滿是驚慌。
很快侍衛和暗衛紛紛湧上前,把魏元德的馬車護在中間。
倒地近兩百,還剩下至少七八百。
沈予桉和影子等人匍匐在山上隐蔽處,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帶刀侍衛面色有些凝重。
先前打探出來的消息,說是兩百人左右,雖然一路上跟了魏元德這麽久,料到他所帶的侍衛不止這個數,但此到還是被驚駭到了。
”還好之前沒動手,否則~~“影子臉色難看極了。
之前在路上他提議了好幾次動手王妃都沒有同意,當時還覺得王妃過于謹慎,錯失了良機,如今一看她多有先見之明?
若在路上草率動手的話無異于自投羅網,恐怕早已被抓了。
影子想想都覺得後怕。
沈予桉倒一臉淡定,望向姜予桉。
”姜妹妹,我交代你練制的蠱蟲呢?“
姜予桉的蠱術在阿芹之下,也不懂得下'席卷式的植物蠱,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如何能一次性讓多人中蠱。
她有些慚愧地掏拿出一隻瓷瓶。
“我倒是練制出了一種蠱,但這種蠱無法讓人喪命,隻會讓人腹痛難忍失去戰鬥能力。”
“這個裏面有四五百隻,隻要把瓶子扔到人群當中去就能讓他們中蠱。”
“這已經非常棒了。”沈予桉接過來,由衷地誇贊了一句,眯着杏眸注視着山下。
山下魏元德乘坐的馬車被侍衛們護了個嚴嚴實實,水洩不通。
人員這麽密集,還真是下蠱的好時機啊。
這,就是沈予桉故意放毒驚動他們的原因。
不過那麽多的高手,瓶子丢過去之後必定會被他們接住。
所以必須想個法子,讓瓶子在他們頭頂開花,把無數螞蟻大小的蠱蟲抛灑下去。
“拿箭射。”影子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小聲提議。
“好,那我們打個配合,速度一定要快。”沈予桉道。
影子的箭術很好,她相信他。
“王妃放心,速度再快我也能射中。”影子将弓弦拉滿,蓄勢待發。
沈予桉點頭,蓄了一下力之後嗖地将瓷瓶扔了出去,速度快如閃電。
而影子也緊随其後一箭射出,下方大道上,護住魏元德的高手們隻聽嗖地一聲,一樣東西便在他們頭頂開了花,之後無數比螞蟻還小的黑蟲從天而降,落到了他們身上,鑽入了他們的皮膚。
愣了一瞬之後,太醫驚恐大叫。
“蠱,是蠱蟲,快散開。’
然而他的話已經晚了,圍在魏元德馬車旁邊的侍衛和暗衛,幾乎個個中了蠱,很快腹痛難忍連武器都握不穩,摟着肚子倒地呻吟。
連魏元德和周明忠都中了招,蜷縮在馬車上痛不欲生。
“殿下,完了~~“周明忠眼底流露出深深的絕望,“我們還是太輕敵,中了沈予桉的奸計!”
魏元德則強撐着爬出馬車,沖外頭竭力嘶吼。
“來人,快來人啊,保護本太子,若本太子有事誅你們九族!”
很快,隊伍後頭的周明誠帶着餘下的幾百人圍攏了過來。
一過來,許多未找到寄主的蠱蟲便爬到他們身上,轉眼又放倒了一批。
如此一下剩下來的侍衛隻有三四百人左右了。
這些人,縱使魏琰手下那群劫匪不出手,沈予桉他們努努力,也能幹得掉。
但,是會流血死人的。
五十人對四百人,将會是怎樣一場血戰?
“王妃,要此刻出手嗎?”影子問。
他們所有的手段都使盡了,接下來唯有血戰一場才能把魏元德殺掉。沈予桉卻看了看天,道,”再等等,等天黑後再行動。'
“天黑後再行動?爲何?“影子一臉不解,“天一旦黑下來,魏元德更易于躲藏,要殺他更加不易。“
“聽我的。”沈予桉望着對面山上被驚飛的群鳥,一臉笃定,“天黑後,我們的幫手便會出現。
姜予桉也是一臉驚訝,“幫手?我們在大麗國哪來的幫手?表姐不會指的是大麗二皇子吧?”
“不是他。”沈予桉搖頭,眯着杏眸笑了笑。
”那還能是誰?煊王殿下?“姜予桉更加好奇了,”可是煊王殿下已經護送小安安他們回大周國去了啊。“
除了這些人,她實在想不出還能是誰。
”别急,晚上定能見分曉。“沈予桉點了點姜予桉的腦門。
她之所以要等到晚上再動手,也是爲了防着昆吾這夥劫匪。
這些人可是無惡不作之徒,若讓他們發現自己隻有區區五十人,勢必會想着黑吃黑。
所以等到晚上再出手,好讓昆吾這幫匪徒摸不清自己的底細。
再有一個,說不定在此期間昆吾等人沉不住氣先動手了呢?如此一來豈不更好?
對面山上,昆吾等一夥劫匪也在瞪大眼睛集中精神關注着下方大道上的情況。
“毒,蠱,看來咱們同行的實力不容小觑啊。”昆吾一臉的忌憚之色,“也不知道對方來了多少人,大約也是碾壓式的了。”
“可不是?“吉吾垮着臉附和,”“北狄太子隻剩下三百人不到了,他們此刻若出手的話必定大勝,看來咱們是一點好處都撈不到了。
“是啊老大?這可怎麽辦?”其它幾位當家也一臉焦急,“若一車财寶都分不到,那咱們的安家費打哪來?”
昆吾皺着眉頭想了一下之後,眯着眸子道。
“即如此,那咱們就先下手爲強。“
“隻要我們比他們先出手,那他們就沒有理由不分些财物給咱們。”
“不錯,我們贊同。”所有人都舉起了手。
都是些如狼似虎貪婪無度的劫匪,哪有将“肥羊'拱手讓人的道理?
“老大,趕緊下命令吧。”有人迫不及待地催促,“下面區區四百人不到,咱們可有兩幹人,也不怕被同行黑吃黑。’
昆吾迅速衡量了一下,殺區區四百人,的确不需要費多少力氣,剩下的實力也足夠震懾那群尚未露面的同行,諒他們也不敢對他們下黑手。
當然最主要的,十幾輛車的财物,他們隻要一兩車就好。
隻要對方大當家不是太摳門,應該不至于爲了這點東西鬧個兩敗俱傷。
思考了一下之後,昆吾握緊了刀。
“那便這樣定了,趕在天黑前殺北狄太子個片甲不留,沖~~'
昆吾一聲令下,這群亡命之徒便大聲呐喊着,潮水般從半山腰直沖而下,迅速将魏元德的人團團圍住。
很快便刀來劍往,喊殺聲震天。
對面山上,影子和姜予桉等人看着這一切,滿臉震驚。
“表姐,這就是你說的幫手?天還沒黑呢,這麽快就來了?”姜予桉眨巴着驚訝的眸子,有些不可置信,“這麽多的人,魏元德他們死定了。”
影子則盯着那些人看了許久,納悶出聲。
“這些人瞧着怎麽像是劫匪?王妃怎麽知道他們會出現在此處的?”心道能料到有劫匪在此打劫,神算子也不過如此了吧?
沈予桉笑了笑,對他們直言道:“這些人是魏琰養在大麗國的同夥,一幫無惡不作的西域劫匪~~“
說來也是湊巧,那日沈予桉打大麗皇家别苑出來時,在别苑附近看到了鬼鬼祟祟四處轉悠的吉吾,便跟蹤了他一段,發現他正四處尋找'主人'魏琰。
當他收買了一名侍衛,從這名侍衛嘴裏得知落雪宮一間密室裏藏着一名歹徒,這名歹徒劫持洛側妃,被大麗太子斬殺時,他眼中流露出悲哀之色。
并且和幾名手下會合時,又口口聲聲說主人已死,沈予桉便明白了一切。
原來這夥西域劫匪被魏琰救下了,并且藏身于大麗國。
沈予桉雖然也想把這幫無惡不作的匪徒清除,但礙于還有孩子和魏錦顔一衆人等需要保護,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直到在安仁縣遇到了北狄太子魏元德,她才再次打起了這幫劫匪的主意。沒想到這幫劫匪果真得到了消息,出現在了這裏。
沈予桉也未過多解釋,隻道:“他們是想殺了北狄太子取而代之,用北狄太子的身份潛進大麗京城、刺殺東方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