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是罪臣之女,能爬到這個位置想必也是最好的結局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北狄王那滿身的珠寶實在太誘惑人了,實在太讓人心動了。
這樣吧,隻要姑母不跟她争,這富貴也給他們一份。
總歸不差錢。
想到這裏周冷卉對皇家侍衛道:“抱歉,我的哥哥和姑母都在,這件事情我必須與他們商量之後才能決定。”
“好,我會在客棧等着周小姐做出決定的。”侍衛恭敬道。
周冷卉便沖侍衛笑了笑,回了客棧。
在客棧裏沒等多久,周氏幾人從藥房裏回來了。
“姑母~~”周冷卉一臉開心地迎過來,見周氏捂着胸口嘴角有着血迹,忙問,”姑母你怎麽啦?怎麽受傷了?'
魏元德便把當時的情況說了,埋怨道,”這下全完了,錢用光了,走投無路了。“周冷卉忙道,”表哥不用擔心,北狄王不知怎麽的看上我了,派人來接我進宮呢。“周氏一聽眼底掠過一抹妒意。
難怪她倒在馬車前北狄王視若無睹,原來被自己的侄女搶盡了先機,把王的視線給吸引了過去。
不過周氏眼珠一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上浮現出一抹喜色,臉色好看了許多。
“那太好了,阿卉,我們終于能有出頭之日了~~”
說完觀察了一下周冷卉的臉色,又補充了一句,“你放心,姑母不會和你争的,我們隻要能過上吃飽穿暖不受人欺淩的日子便好。”
周冷卉聽了這話才放下心來。
不過旁邊的魏元德心裏可就一百個不願意了,自已的娘不能成爲北狄王的妃子,自己豈不就不能成爲北狄王的兒子了?
那北狄的皇位也就落不到他手裏了,這可不行!可又不好多說什麽,悶悶不樂地跟着上了樓。
周氏在床上躺好之後,拖着周冷卉的手一臉不舍地道:
“阿卉啊,你的爹娘都不在了,我這個姑母也就是你最大的長輩了,北狄王要想接你入宮總得鄭重一些才是啊。'
“别的不說,總得寫個聘書交給我這個當姑母的,如此一來你進了宮之後也才名正言順對不對?“
周明忠也在一旁點頭,“姑母說得,皇宮裏的女人那麽多,若連個聘書都沒有的話,妹妹在宮裏一定會被人瞧不起的。’
說是說聘書,實則在乎的是聘禮。
北狄王那一身的寶石誰不眼讒?既然他看上了自己的妹妹,那不拿足夠多的聘禮來怎麽可能讓她進宮?
這麽漂亮的妹妹總不能白送人。
“讓北狄王親自來接。”周氏又補充了一句,“隻有如此才能彰顯得你的珍貴,将來在皇宮裏才能揚眉吐氣,你到底是中原女子。’
周冷卉思考了一下,覺得也有些道理,男人嘛,越輕易得到的越不會珍惜。
反之,越難得得到的才會越當寶。
這樣一想便答應了,“那我下去同那名皇家侍衛說一聲。”
說着周冷卉便蹬蹬蹬下樓了。
望着周冷卉離開的背影,周氏露出滿意一笑。
傍晚時分,北狄王祭祀歸來,直接就帶着聘禮聘書出現在周氏等人下塌的客棧。而周氏,已經等他一天了。
北狄王推開客房的門,一眼便對上一雙熟悉且幽怨的眸子。
“阿紫?”他愣了一下,叫出了聲。
看到北狄王進來屋内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躬身施禮。
“見過北狄王。”
北狄王對這些人也沒有在意,目光徑直落在周氏身上。
周氏斜靠在床塌上,滿頭墨發披散。
臉上的化着精緻的妝容,氣質高貴風韻猶存,眸光流轉間盡顯風情萬種。
這可是年輕女孩所沒有的魅力,北狄王眼中有亮光一閃而過。
“阿紫,真的是你?“他大步跨進屋内,黝黑的臉膛散發着由衷的笑意,身上的珠寶叮當作響,聽着極爲悅耳。
察覺到北狄王看過來的目光依舊熾熱,周氏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氣。
“阿卉,扶我起來~~”她一臉痛苦地捂着胸口,吩咐旁邊的周冷卉。
此刻周冷卉的心裏滿是後悔。
原本以爲自家姑母人老色衰北狄王不可能對她有興趣,不曾想一見面竟然會是這樣,完全把她給忽視了。
不滿歸不滿,周冷卉還是笑着去扶周氏,下手可就沒管它輕重了。
周氏痛得額頭冒出一層冷汗,不由呻-吟出聲。
“我來。“北狄王急急過來,看到周冷卉也沒忘誇她。
“周小姐是阿紫的侄女吧?跟阿紫長得可真像,宛如冰山上的雪蓮,那般美麗動人。“
“王過獎了,小女擔當不起。“
周冷卉聽了誇這才高興地退到一旁。
“怎麽啦?怎麽會受傷的?“北狄王在床畔坐了,伸手攬住周氏的肩。
周氏趁機倒在北狄王懷裏,嬌滴滴柔弱弱道,“還不是和二十多年前一樣,想一睹王的風采,被擠到大道上去了~~”
說着颦了颦眉,捂着胸口咝了口氣,說了聲好痛。
這話勾起了北狄王的那些前塵往事,一臉感慨。
“你啊~~還真傻,都這個年紀了依舊還是小女子心性,也不曉得注意安全。'說着扭頭望向門口,“隗内侍,趕緊去宮裏請太醫。’
“是,王。”候在門口的一名下人急忙領命。
周氏聽了這話心裏不由冷了冷。
請太醫?
請太醫做什麽?若真的對她餘情未了情深意重直接帶她進宮醫治不就可以了麽?既然要請太醫出宮給她瞧病,那就是打定主意不會和她重拾舊情了。
哼,男人啊,果然是喜新厭舊的,不想接她進宮在這裏裝什麽深情呢?
想到這裏周氏氣得咳出一口血來,臉色有些難看。
“不必請了,我的傷有些嚴重,也不知道有救沒救。”周氏一臉凄然地注視着北狄王,“我千裏迢迢來到這裏,是有幾句很重要的話要與白郎說~~“
說着沖周冷卉兄妹使了個眼色。
周冷卉雖然不樂意,但還是跟着兩位哥哥退了出去。
“元德,你留下。”周氏把魏元德叫住。
“是,娘。“魏元德應了,走過去把門上,之後站在一旁靜待他娘的表演。
他娘口口聲聲鼓舞他振作,說将來要打回大周京城複仇,倒看她要如何拿下北狄王。
這個北狄王,明顯就沒有要接她進宮的意思。
北狄王捋了一把濃密的虬髯,臉上帶着隐隐的笑容。
大周國的國事他時刻留意着呢,周氏被廢流放北地的消息他一早就得到了。
故而一看到周氏出現在這裏心裏就已經了然,定是來尋他的。
周氏雖然是他的老相好,但他可不想摻和進這個事,爲了一個女人沒必要。
至于她的侄女嘛,倒是可以接進宮,周氏的話拿着那幾箱聘禮也足夠她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了。
不過這會兒聽說周氏有話說,北狄王靜下心來倒也想聽聽。
“元德,你過來。“周氏沖魏元德招了招手,魏元德忙恭恭敬敬走過來。
等魏元德走到北狄王身側時,周氏捂着胸口對他輕聲低呼。
“跪下。”
魏元德和北狄王雙雙一愣,驚詫地望着周氏。
周氏左手捂着胸口右手顫抖地指向魏元德。
“叫你跪下聽到沒有?這位北狄的王~~才是你的親爹。”說着又咳出一口血來,一副拼着性命也要把一個真相揭露于世的模樣。
她這話一落地魏元德和北狄王皆是滿臉巨震。
北狄王腦海裏迅速掠過一些久遠到快要遺忘的畫面。
二十多年前,舊情難忘的他偷偷跑到大周京城去見阿紫。
彼時阿紫已經嫁進了王府爲妃,阿紫同他哭訴,說成親近一年依舊還是完璧。
他氣憤之下痛罵了齊恒帝一通,準備帶阿紫回北狄。
在這樣的情況下阿紫與他有了夫妻之實,但後來在她嫡兄周元良的幹涉下,終究沒有将她帶走。
算着時間,魏元德的确有可能是他的兒子。
想到這裏北狄王心中掠過一抹異樣的感覺,扭頭望向魏元德。
而這時魏元德亦已回過神來,撲通就朝北狄王跪了下去。
埋着頭,心中滿是狂喜。
他原本隻想來認個假爹,不曾想他娘給了他這麽大個驚喜,居然是真爹。
他長得不像齊恒帝,也不像其它兄弟姐妹,因爲這個從小到大流言蜚語沒少傳。所以她娘說的不可能是假話,他真的是北狄王的兒子。
呵呵~~還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連老天爺都在幫他。
看來他跟大周國的仇和恨,的确如他娘所說有大仇得報的一天。
“擡起頭來給我看看。“北狄王一番沉思之後,清了清嗓門對魏元德道。
魏元德忙把臉上的笑意隐藏好,裝作一副情緒複雜的樣子擡起了頭。
北狄王細細打量着魏元德。
隻見魏元德狹長的眸子,寬大的鼻頭,這兩點,跟他北狄國的白氏皇族倒是一模一樣。
再加上身軀高大粗犷,要不是瘦了一點那完全就是他北狄國的人種。
不過光憑這些就認定這是他兒子的話,或許還是太随便了些。
見北狄王眼裏流露出一抹猶豫,周氏忙又至誠至懇地開口。
“白郎,他真的是你的兒子。“
“你若不信,我還有更加确鑿的證據可以證明。’
“哦?“北狄王唇角勾起一抹玩味,“不會是想滴血驗親吧?我們北狄可不興這個。”
“當然不是。”周氏搖頭,望向魏元德,“兒啊,過來,把鞋子和襪子脫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