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上的鞋子很快也濕了個透,凍得雙腿麻木。
在這樣的冰天雪地裏行走能撐幾天?何況越往北走風雪越大,能活着走到北地除非出現奇迹。
魏元德和周氏都感到了深深的絕望,這時走在他們前面的周冷卉回過頭來,小聲對他們道“姑姑,表哥,你們放心,我身上藏了銀子。“
“等會兒休息的時候我找個機會,想法子把銀子拿出來賄賂他們,讓他們給我們雇輛馬車。”
“是麽?那可太好了。”周氏頓時喜出望外,有了馬車就不會凍死了,一定可以撐到北地。
魏元德聽了這話眼中也綻放出一抹希望的光芒,能活着誰又想死?
北地比京城雖然苦寒數倍,但誰說在那裏就生存不下去了呢?畢竟比北地更寒苦之處不還存在着一個國家麽?
北狄國!那個号稱‘雪地之狼’的國家,他雖然不曾去過,但北狄王的大名就是連夜王魏辰逸都深深忌憚的。
想到這裏魏元德眸子裏的絕望一掃而空,被濃濃的仇恨所填滿。
他眯着狹長的眸子咬牙切齒道,“今日的恥辱我魏元德記住了,隻要能讓我抵達北地,就總有卷土重來的一天!’
“不錯。“周氏眸子也跟着眯了眯,小聲咛喃道,“北狄王~~若你還沒把本小姐忘了的話,就一定不會不與我們聯手的,等着瞧吧!“
想賄賂夜王的手下的确很難,周冷卉财“和'色'都試了之後,仍舊沒能如願。
這讓周氏和魏元德再次陷入絕望。
不過齊恒帝到底沒打算取他們的性命,在周氏和魏元德一行在冰天雪地裏行走了幾天,嘗盡了饑寒交迫的苦楚之後,押送的官兵才雇了十幾輛馬車,繼續把他們送往北地。
當然這是後話。
再說阿芹和影子,在城門口耽擱了一些功夫,等來到夜王府門口時已是午後了。
阿芹牽着小元青的手下了馬車,門房大叔見他們回來忙笑着迎上前。
“影子大人你們可算回來了,娘娘念叨你們好幾天了,快進府吧。”說着接過影子手裏的疆繩,去停放馬車。
“有勞大叔了。”影子謝過門房大叔後,和阿芹一人牽着小元青一隻手,打角門進了府。
“王府好大啊!”小元青瞪着明亮的眸子充滿新奇地四處打量。
影子笑着對他道:“王府不錯吧?還有好多好吃的呢,要不我去和夜王殿下說,把你留在我身邊怎麽樣?”
“不。”小元青忙斬釘截鐵道,“我要回天罡山,回師傅身邊去,将來繼承師傅的衣缽。”
“瞧這孩子?還急了呢。”影子摸了摸他光溜溜的小腦袋,“元青放心,你要是不肯下山的話我一定盡早送你回去的。’
說着話,一行人往悠然宮去。
這個時間夜王和夜王妃正在午休,廖嬷嬷便安排他們先用膳,用完膳又把小元青的住處安排好。
算着時間夜王妃和夜王殿下也該起了,廖嬷嬷便領着他們進了悠然宮。
“這是元青小師弟吧?快過來。”一看到小元青沈予桉就想起了阿風弟弟,捧着孕肚在紀尋的攙扶下迎了上去。
小元青的事阿尋之前跟她說了,這幾天一直牽挂着這個中毒的孩子呢。
小元青則瞪着明亮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沈予桉,愣住了似的。
“元青弟弟,這是王妃娘娘。“阿芹忙在一旁提醒。
“娘娘好漂亮啊,我還以爲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呢。”小元青眨巴着眸子認真的道。
“瞧這孩子,嘴巴比阿風還甜。”沈予桉嘻嘻一笑,擡手在他烙了戒疤的小腦袋上摸了摸,像個和藹可親的大姐姐,一下就與小元青拉近了距離。
小元青可不會失禮,雙手合十鞠了一躬。
“元青見過王妃娘娘,見過夜王殿下。”
“不必多禮,過來坐吧。”紀尋柔聲說着,拉過小元青的手帶到桌旁坐了。
他對這個瘦瘦弱弱的孩子的感情似乎有那麽一點不一樣,
疼惜?憐愛?
又或許是看到小元青便不由想起渡元大師那張慈祥溫文的臉龐,讓他湧起一種莫名的情緒,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元青弟弟,先吃糕點吧。”靈兒拿了幾盤糕點過來擺到桌上,招呼小元青吃。
小元青吃了兩塊之後擡起眸子巴望着紀尋和沈予桉。
“王妃娘娘,夜王殿下,這糕點實在太好吃了,我能不能帶幾塊糕點回去給我師傅嘗嘗?”
“當然可以了。“沈予桉心疼地望着這個懂事的孩子,“等你回去的時候我給你們多帶幾盒。”
“嗯!“小元青眼中漾着幸福。
這時阿芹上前道:“予桉姐,元青弟弟一心想早些回天罡山,你給他看看身上的毒可容易解?”
“好。”沈予桉把孩子的手拉過來,把了把脈之後點頭,“能醫,不過需要等兩日。’
能解百毒的生靈骨草她早幾天就已經種下了,不過還需要等兩天才能采收。
聽說隻用等兩天,小元青也是歡天喜地的,之後跟着阿芹去找廖嬷嬷的孫子玩去了。
紀尋政務繁忙,陪了沈予桉一會兒便進宮了,影子則留下來随身保護沈予桉。
殿外冷,沈予桉坐累了之後便站起來,靈兒攙着她在殿内來回踱步。
剛沒走兩步,林毅的一名屬下在外頭求見。
“娘娘,大齊長公主非要見您,她說您若不去見她一面她就不出天牢,不回大齊。“
沈予桉一愣,停下腳步。
聽阿尋說過明天夏洛洛即将被遣送回大齊國,今天這是要與她話别麽?不過自己和她可沒這個交情!
不過她可是要回大齊國了,誰知道心裏醞釀着些什麽鬼主意?去套套她的口氣也好。
想到這裏沈予桉對靈兒道,”靈兒,把我的披風拿過來。“
影子忙上前勸道:”娘娘您真的要去?要不等殿下回來再說吧。“
“不用。”沈予桉笑了笑,“她一個階下囚難不成本王妃會怕她?何況縱使她不是階下囚時本王妃也不曾怕過她。”
“走,會會她去。“說着接過靈兒手上的披風,由靈兒和琴兒攙着走出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