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夏洛洛點頭,之後擡眸望向宋珠,“你去挑些禮品,咱們去東宮探望太子殿下去。”
“是,公主。”宋珠應着,很快領着幾名宮女捧着禮品,跟随夏洛洛往東宮去。
天空飄着大雪,寒風割面。
夏洛洛坐在步辇上,懷裏抱着手爐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裘披風,可她卻依舊覺得寒意直襲心頭。
“好冷清啊!“她望着冷冷清清的宮殿突然生出一股悲涼之感。
若在往年這個時候正籌備祭天,宮宴一場接一場、到處是歡聲笑語。
而如今齊恒帝駕崩,太子癱瘓,後宮裏的女人陪葬的陪葬遣出宮的遣出宮,仿佛一夜之間這個因皇帝而存在的皇宮就這樣蕭條下來了。
見夏洛洛情緒低落宋珠忙安慰,“新帝尚幼,過兩年等他大些自然就熱鬧起來了。”
夏洛洛沒答話,心頭浮起一股難言的悲哀。
過兩年?過兩年新帝會在何處?她自己又将在何處?
如今大周朝堂四分五裂,每個人都在絞盡腦汁争搶帝位。
魏元德,‘魏軒元’,夜王~~
而這些人哪個可以成爲她的依靠?沒有,一個都沒有!
魏軒元将她視爲棄子,魏元德也不過還想利用她罷了,她如今幾乎四面懸崖,到底将何去何從?
她幹方百計終于把自己的兒子扶上了帝位,也如願以償地當上了皇太後站在了權利的最頂端。
可到頭來才發現她機關算盡謀取到的皇位不過是一場空談,沒有大臣與萬民的支持就宛如無根之草、無梁之宅,終将枯萎坍塌。
夏洛洛被冷風一吹倒是清醒過來,似乎通透了許多。
這皇宮,這大周天下恐怕她得不到,魏軒元也休想得到。
而太子魏元德原本才是最應該得到這天下之人,但在他與夜王爲敵的那一刻便已注定要輸得一敗塗地,她和魏軒元不過是加速了他的敗落而已。
而他們在京城鬥來鬥去最終獲利的卻是夜王魏辰逸,大周國天下恐怕最終會落于夜王之手!
想到這裏夏洛洛狠狠咬牙,心裏湧起濃濃的不甘!
魏辰逸,那個她深深癡戀卻又對她不屑一顧的人,這個皇位她無論如何都不想讓魏辰逸得到它。
這樣一想夏洛洛心頭突然閃過另外一個念頭,眸光頓時凝了凝。
她深吸了一口氣,吩咐屬下。“走快些。”
“是,太後娘娘。“屬下馬上加快速度,咯吱咯吱冒着風雪擡着步辇,快速往東宮去。東宮雨绫宮,丁安和與魏元德正在喝茶,追雲進來禀報。
“太子殿下,皇太後的步辇已經進東宮了。”
“她果然來了。”魏元德端着茶杯的手驟然收緊,“如此說來她是決定選擇與本宮合作了?”丁安和忙回答。
“尚不能确定,不過她既然來了那說明是有這個心思的。”
“殿下一定要拿出十足的誠意來,能不能與她聯手對抗周丞相'全在此一舉了。”“本宮知道的。”魏元德心中騰起一股忍辱負重之感,重重點頭。
正說着話,内侍公公在外面唱道,“太後娘娘駕到。”
丁安和忙與魏元德交流了一下眼神,之後提着袍踞迎出殿外。
丁小霜和綠俏也已經候在院裏了,見夏洛洛的步辇停在院外三人忙恭恭敬敬地迎上去叩拜。
“老臣見過太後娘娘。““臣妾見過太後娘娘。“
“不必多禮,平身吧。”夏洛洛說着在宋珠的攙扶下下了步辇,步入院内。
“太後娘娘還進内殿吧,外面冷。”丁安和主動道。
夏洛洛笑着點了點頭,掃了一眼使勁勾着腦袋的丁小憐,之後進入殿内。
她一進去目光就落在扮作内侍公公的魏元德身上,不由扯了扯嘴角。
心道魏元德的命可真是大,都那個樣子了居然還能恢複如初?也不知道請了個什麽樣的神醫進宮救了他。
不過他如今也隻是個孤家寡人了,身子恢複過來了又怎樣?還不是個無用之人。
魏元德知道進來的是誰,也感受到她灼人的目光,不過他沒擡頭,坐在那裏默默飲着茶。
面上也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但心裏早已經狠狠罵開了。
這個女表-子,蕩-婦!給他戴了多少頂綠帽?
還生下一個野種并且把這個野種扶上皇位,呵~~還真是滑天下之稽!
兩人暗中互罵面上卻淡然如水,夏洛洛甚至還滿臉激動,上前就朝魏元德跪伏下去。
“殿下,你的病全好了?這可太好了。'
魏元德望着裝模作樣地跪在地上的夏洛洛心中也是不暗暗冷笑,老子之所以癱瘓還不是因爲娶了你這個引狼入室的蕩-婦?
但眼下他走投無丁,這種惱恨的情緒哪敢流露半點?
朝夏洛洛伸出手時充滿了受意與寵溺,溫柔地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洛洛如今是皇太後了,哪用跪本宮?趕緊起來吧。”
“殿下哪裏話?“夏洛洛起身,拿帕子摁了摁眼角走到魏元德對面坐下,望着魏元德泫然欲泣道,“殿下的身體何時恢複的?若你恢複得早一些如今這些煩心的國事就不必壓在臣妾身上了。”
魏元德聽着這些話也是覺得可笑至極。
特麽你絞盡腦汁謀取的不就是老子的帝位麽?還'煩心的國事’,如今讓你煩心的是成爲了'魏軒元’的棄子,這個皇位坐不穩了吧?
魏元德心裏恨不得一刀子殺了夏洛洛,面上卻還是一副深情感動的樣子,拖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
“辛苦洛洛了。”
“臣妾哪敢說辛苦?也是爲了大周的皇位不旁落臣妾才.”夏洛洛欲言又止。
暗地裏心懷鬼胎,但明面上的話說得也是圓滿好聽。
不過哪個肚裏有幾條蛔蟲誰不知道?随便敷衍了幾句之後便開始進入正題。
夏洛洛撩撥着額前發絲擡眸望向魏元德。
“殿下,如今你的身子恢複過來了,可有什麽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