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被燒之後,所有士兵隻能坐在草地上準備度過一夜,之後再做打算。
而此時,怪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突然天紛紛揚揚下起了“雪’,等到“雪'落下來之後一看,居然全是火山灰。
這些火山灰鋪天蓋地,很快将人、将地面染成了灰白色,仿佛下起了一場無窮無盡的大雪。
而這樣的灰塵一但吸進鼻子,便令人室息,讓人難以呼吸。
“将軍,這可如何是好?”鄭副将灰頭灰臉,連眉毛上都挂着灰塵,狼狽不堪。
“怎麽辦?鄭副将可有什麽好法子?“屬下給牛智撐着一把油紙傘,滿臉生無可戀。
“沒有什麽好法子,恐怕隻能聽天由命了。”鄭副将無奈地搖頭,“一定是有人觸犯了神明,上天才會'降災'~~'
對于這樣一無所知的災難,隻能歸結于上天。
牛智聽了這話面色沉了沉,心道到底是誰觸犯了神明?夜王?
可爲何夜王駐紮在通州那麽久,這場災難硬是不爆發,而夜王一走自己一來,災難便如約而至。
這,要如何解釋?
難不成上天要懲罰的是太孑魏元德?
太子魏元德‘自導自演“故意挑起戰事,讓大周國陷入戰亂,他或許才是上天要懲罰的人?牛智如此猜測,卻也不敢說出來,隻敢想一想。
這個晚上,所有的士兵隻能躺在草地上休息,而僅有幾個氈包也歸了将領們。
還以爲這些飛灰一夜之後便會停歇,不曾想第二天早上醒來一看,依舊紛紛揚揚。
而地上已經鋪了厚厚一層,一腳下去蓋過腳踝,士兵們昨晚哪裏能睡?都是睜眼一夜。
“這個樣子如何打仗?”鄭副将掃了一眼無精打采的士兵們。
牛智的嘴角昨晚急出了幾個大水泡,望着灰蒙蒙遮天蔽日的火山灰和遠處不停流淌的火紅岩漿,無計可施。
進攻未必赢,撤退的話一怕糧草不足,二怕夜王追擊,三怕太子責罰,牛智隻覺得進退兩難。
把吳副将和王副将召來一番商量後,還是決定一鼓作氣,進攻。
到底手裏有近百萬兵馬,牛智還是有些信心的。
不過還是決定派人前往霧隐山刺探一下情況。
“将軍,霧隐山那條道已經被堵了。“
“被堵了?被什麽堵了?”牛智奇怪道。
屬下禀報道,”好巧不巧,昨晚噴“地獄火'時好些火石砸在大道上,此刻到處流動着炙人的岩漿,根本無法通行。'
“那走水路?“王副将提議。
“走水路哪來的戰船?“牛智反問,他一是沒打算水上作戰,二是魏元德損失了近一百艘戰船,如今哪來那麽多的戰船?
“那如何是好?“鄭副将問。
“沒有辦法,隻能撤退了。“牛智道。
“那好,先撤退。“王副将等人點頭同意。
既然決定撤退,那自然是越快越好,當天各将領便帶兵往後方撤去。
牛智一手拉着疆繩,一手撐着油紙傘騎在馬背上,迎着“風霜雪雨'般的火山灰往北邊行進。
遠處那個高高矗立的火山不停冒出恐怖的火紅熔漿,漫天的火山灰落不完似的,士兵們灰頭土臉,一腳下去火山灰便沉過小腿,比在大雪中行走還要艱難。
“大将軍,前面過不去了。“走了個把時辰後,一名屬下過來禀報。
“過不去?爲何過不去?“牛智滿臉詫異道。
屬下一臉無奈地回答,”被一條河擋住了去路~~”
“河?我們來時都沒有河的。“他話未說完就被牛智生氣地打斷,“一夜之間哪可能冒出一條河來?’
“那是一條火河。”屬下拍掉落在眉毛上的灰塵,喏喏道,“屬下說不清楚,大将軍你去瞧瞧就知道了。’
“駕。”牛智收起傘,一夾馬腹往前行去。
行軍的士兵們都已經停了下來,個個往前奇怪地張望。
牛智騎了一段距離之後,遠遠的看到一條蜿蜒的火龍橫亘在天地之間,由西往東把大地阻斷,尚未走近就感受到灼人的熱氣撲面而來,讓人感到室息。
走到近了一看,才發現這條火河由熾熱的火紅岩漿組成,兩丈來寬,無論人還是馬根本無法跨越。
牛智一臉巨震,面目愕然地望向遠處的火山口。
“看來這條火河,是從那個地方流出來的,沒想到速度竟如此之快。”
說完收回視線,把頭扭向東邊,“走,往那邊繞過去。”邊說邊打馬往東邊奔去。
然而沿着那條無法跨越的'火龍繞了一圈之後才發現,他們完全被火龍給包圍了,包圍在了隐霧山下這一處地方。
“中計了。”牛智這時才察覺到不對勁,面如死灰地脫口而出。
“怎麽回事?”王副将此刻也追了上來,“難道說這些'火河'是一早就人工挖掘出來了的?有人早就知道會噴發出這樣怪異的火熔岩,算準了咱們會駐紮在這裏,利用熔岩把咱們圍困在這裏?'
王副将的确猜對了。
爲了設這個局沈予桉在随身空問裏購買了幾千把鋤頭,幾千個人花了十幾天時問挖掘出了這麽一條‘河道’,把一種火山噴發時流速非常快的'碎屑流'引來當河水',制造了這條火河,把牛智困在了這裏。
“除了這個還能有别的解釋嗎?”牛智蔫了似的匍匐在馬背上,任憑火山灰落在他頭上身上,“如此下去我們不餓死在這裏,也會被火山灰活埋在這裏。”
連馬兒似乎都感受到了威脅,不安地來回踱步。
“那完蛋了。”王副将望着不停落下的火山灰,一臉絕望。
此刻靈州境,同樣漫天飄灑的火山灰,空氣裏彌漫着濃濃的混合着硫磺的怪味,令人感到刺鼻。
開往通州的大船上,李染和王暢撐着傘站在甲闆上。
王暢望着被火山灰覆蓋的大河,不由驚歎出聲。
“王妃實在太厲害了!居然有如此料事如神的通天本領。”
“火山'噴發,火山灰鋪天蓋地~~這場災難與她所說的竟然毫無二緻。“
說着轉頭望向李染,“殿下,若真如王妃所言,這場仗随着這場災難的發生已經結束了是麽?,太子魏元德~~已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