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将軍,太子殿下到了。“屬下過來禀報。
牛将軍便把馬靴丢給一旁的副将,大步往營地走去。
牛将軍到時魏元德已經進了營帳。
他臉上的易容膏已經被他摳掉了,不過衣裳依舊是普通的布衣,此刻正叫下人打了水進來,在洗臉。
“見過太子殿下。“牛将軍上前施禮。
“牛将軍不必多禮,坐。“魏元德洗完臉把毛巾往水盆裏一丢,坐到桌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神情略顯疲憊,但語氣卻格外的意氣風發,“備戰情況如何了?這場仗本太子要親自督戰。”
“殿下,您才剛到回到通州,先歇歇再說打仗的事吧!“牛智笑着道。
“歇?本太子若多歇一天,那就是多給夜王一天的時間準備。“魏元德拿過桌上的扇子呼呼扇着,“夜王既然謀反,那必須第一時間把他拿下,刻不容緩。”
夜王和沈予桉玩計謀耍弄他,害他堂堂太子在大齊喂了兩個月的蚊子,連景元帝和沈予桉的面都沒見着。
新仇舊恨讓他胸腔中的怒火熊熊燃燒,恨不能即刻動兵踏平靈州境,把夜王踩在腳下,把沈予桉踩在腳下。
“牛将軍,難不成你還沒準備好?要不猶猶豫豫的做什麽?“魏元德見牛将軍欲言又止,便有些生氣地瞪着他。
“回太子殿下,我們的兵自然是準備好了。“牛智忙勾了勾頭,謹慎道,“不過夜王的兵馬到底是個什麽情況,眼下還沒探聽出個虛實,草率動兵怕要吃虧。”
“你還想探出什麽虛實法?”魏元德反問。
“至少要知道夜王手裏有多少兵馬。”牛将軍回答,“夜王這段時間招兵買馬、打造兵器,他手裏的兵隊已經迅速壯大,若我們連他有多少兵馬都不清楚,隻怕還是不要輕易動兵的好。”
“或者殿下再調五十萬兵馬來以保萬無一失,将夜王一舉擊潰。’
魏元德聽了這話一臉不滿地望向牛智。
“牛大将軍,你還真是令本太子失望啊!’
“夜王縱使兵馬招得再多,沒經過訓練那也不過是些隻懂得揮鋤頭的莊稼漢子,他們會打仗?“
“說白了他手裏也就那十萬赤焰營的士兵能用,其它的都是些刀都摸不穩的新兵,有何可怕的?你若不懂指揮本太子親自指揮,把地圖拿來。
見魏元德發起了火,牛智隻能把地圖拿來,在桌上攤開。
“殿下請看。“牛智撿起一根小木棍,點着那一排排峰巒疊嶂的山峰語重心長道,“靈州境占盡地理優勢,它與通州隔着一道山脈,這道山脈就如同一道天然屏障阻擋在兩個州的中間。”
“想要攻入靈州境隻有三條路,一條陸路,兩條水路。”
“這是霧隐山,唯一的陸路,但山勢險要容易被伏擊。
“霧隐山下的大河,這是其中一條水路,不過這條河水流湍急有暗礁,隻能行小船,戰船無法通行.”
說着又指着大河鎮旁邊那條大河,“隻有這條河可以布置戰船,士兵可以在大河鎮登陸。”魏元德聽完之後一拍大腿,“那就兵分三路,每條路各派十萬兵,看他夜王如何防。“
牛智解釋道,“霧隐山下那條水路進不了大船,隻能派小船偷偷運送些精兵進去搞突襲。”
“那就兵分兩路。“魏元德道,“總歸夜王隻有十萬兵馬,無論他怎麽布兵咱們都是以多敵少。”
“兵分兩路倒是最保守的打法。”牛智想了想,分析道,“不過霧隐山易守難攻,夜王估計派個一兩萬兵就能守住,其它兵他一定會放在大河鎮。
“嗯,有道理。”魏元德狹長的眸子眯了眯,“那就派十萬兵馬往霧隐山,其它的全部走水路,直搗靈州。’
牛智知道無法阻止太子的決定,再說他也沒有阻止的必要。
這場仗他也沒有把握,夜王太過狡猾,完全無法刺探出靈州境内的軍情,有太子坐陣縱使打了敗仗也怪不得他。
“那殿下,屬下這叫把各副将召來,好好商讨出兵事宜。“牛智道。
“好,速去。”魏元德往椅背上一靠,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
祈北城,北城外,大齊景元帝一行送二公主沈予桉來到此處後,便停了下來。
“女兒,你父皇和你皇弟便送你到此處了。”景元帝一臉慈愛地注視着沈予桉,“接下來的路無論多麽艱難,都要靠你和夜王攜手打拼了,不過你父皇永遠是你們堅實的後盾。”
“多謝父皇。”沈予桉鼻子酸了酸,上前抱了抱景元帝,“父皇放心,女兒有信心助夜王清除一切障礙,送他座上那個位置的。’
“嗯。”景元帝鄭重地點頭,“把他送上王位不是爲了一已之私,而是爲了天下百姓女兒你懂得。’
“是,女兒明白。”沈予桉也重重點頭,之後拿出那隻天山冰玉匣,“父皇,這個裏面有四十珠解毒藥,服用方法女兒已經詳細與林公公說了的。”爲了保險起見她多裝了十顆。
“二公主放心,服用方法老奴謹記在心。”林公公上前捧住匣子,恭敬地點了點頭退到一旁。
“阿風。”沈予桉上前揉了揉紀風的小腦袋瓜子,之後在他面前半蹲,笑着叮囑,“好好照顧父皇,也别忘了跟着太傅好好學習治國之能,嗯?,
“知道了,皇姐。”阿風眼圈紅了紅,“皇姐,皇弟一定好好學習,将來跟父皇一樣成爲明君,做你堅實的後盾。“
“好,皇姐等着你成長起來的那一天。“沈予桉一臉欣慰。
與紀風說了幾句話之後,沈予桉把視線轉向一旁的小沈鴻。
小沈鴻營養跟上了之後,個頭竄得挺快,如今還跟着楊總管練功夫,看起來總算是個正常的孩子了。
“阿鴻,你要留在阿風身邊還是跟我回大晟?“沈予桉眸光溫和地笑望着他。
小沈鴻很猶豫,思來想去道,“我想留在阿風太子身邊.”
“好,那你就留在大齊,好好習武、好好學習。”沈予桉拍了拍孩子的肩膀。
說完沈予桉起身,接過暗衛孫大手裏的疆繩,沖景元帝和紀風等人笑着揮了揮手。
“送君千裏終有一别,父皇,阿風,阿鴻,你們回去吧。”
“一路順風。”景元帝與衆人揮着手大聲道别。
“父皇保重身體,等仗打完我就回來探望你們的。“沈予桉說着翻身上馬,忍住眼淚調轉馬頭,朝靈州方向飛奔而去。
靈州境康安城,城東赤焰營軍營。
紀尋王暢林毅等正商讨戰事。
“太子魏元德親自督戰,看來戰事就在這一兩天了。”王暢道,“魏元德性子急燥,不是能沉得住氣的人。“
邊說邊拿出羊皮地圖,點着道,“霧隐山易守難攻,魏元德定會重用水軍,打大河鎮攻進來。”
“不錯,他一定會如此。“紀尋點頭,俊臉滿是輕松之色,指點着地圖道,“如此咱們就這樣應對,給他來個‘包餃子’,讓他好好嘗嘗打敗仗的滋味。“
王暢郎笑道,“殿下說得是,屬下也正是這個主意那殿下,您就先回府吧,王妃算着這幾日也該回來了。'
“好。”紀尋笑了笑,,”幾位将軍,辛苦了。”說完起身帶着何莽回府。
這場仗對于紀尋來說根本就是小試牛刀,縱使沒有他,王暢也能很好的應對。
而他與自家娘子分别這麽久,每日都盼望着團聚。
“殿下,怎麽往城南去了?“何莽見紀尋打馬往城南去,納悶地問了一句。
“去看看王妃歸來沒有。”紀尋答,一夾馬腹把馬騎得飛快。
然而到了城南一看,并沒有自家娘子的影子。
又在城外等了許久,眼看着日頭西落,天漸漸黑下了,何莽道,“殿下,天這麽晚了王妃應該到不了了,先回府吧。”
紀尋朝着遠方眺望了半晌,最終點了點頭,和何莽一道進城。
“沈丫頭還沒到呢?”白大嬸也在府門口跷首以盼,看到紀尋便急急迎上去,目光直往他身後張望,沒看到人也是失望了一下。
“嗯,大約要等明天去了。”紀尋說了一句,聞到香噴噴的飯菜香由衷地誇了一句,“好香啊,大嬸的手藝越來越棒了。’
“這孩子~~比阿風還會誇。”白大嬸滿臉堆疊着笑:“趕緊進去吃飯吧,别讓飯菜涼了。”說着把紀尋和何莽迎進去。
偌大的府裏也沒幾個婢女,除了當初從京城帶來的那些可靠的,也沒有進來新人。
有了白蝶的前車之鑒,再不敢往府裏領陌生女子進來。
用過飯後紀尋打了熱水除盡衣物,坐進浴桶裏泡澡。
或許是水溫太過舒适,又或者是這段時間實在太過疲憊,泡了會兒迷迷糊糊似乎快睡着了。
這時一陣馨香突然襲來,柔嫩的小手圈上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薄唇甜甜地撒嬌。
“阿尋,你家娘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