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靈圩鎮來的~~我,我沒有家。”小女孩支吾着,眼中包着一包淚,楚楚可憐的樣子看了令人心疼。
“沒有家?爲何?“紀尋也不由開口問。
女孩眼中浮起一抹驚懼與怯意,緊閉着嘴再也不開口了。
既然官府出了這麽個政策,那也不好把人家趕走,不過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要怎麽安排?
”先帶回府吧。“沈予桉道,她說這話時謹慎地嗅了嗅小女孩身上的氣味。
“你身上,爲何帶了一股香味?“沈予桉審視地打量着小女孩,白蝶下落不明,該防的還是得提防着。
不過她沒在女孩身上聞到那股老人味,倒聞到一種淡淡的清香。
”這個味道我生下來就有,洗都洗不掉。“小女孩慌忙解釋,“這不是不吉利,以前有位叫香妃的妃子身上也有。'
“你别怕,沒人說你不吉利。”沈予桉沖小女孩溫和地笑笑,“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沒有名字,大家叫我小狗~~”
沈予桉滿頭黑線,心道這孩子要不就是家裏重男輕女被虐待不肯回去,要不就是巫童~~
關于巫童的說法,沈予桉沒少聽說過。
就是嬰兒剛生下來的時候,家裏要是出了不好的事,便被認爲是帶來厄運的巫童,就會被親人遺棄。
這些被遺棄的巫童運氣好些的,或許會被一些好心的乞丐撿來養大,甚至有些會被狼啊狗啊什麽的養大,這種例子也不是沒有。
總歸這女孩十之八-九是巫童,否則不可能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來曆。
“那就暫時先帶回府吧。”紀尋開口,“屆時再給她找個好的去處。”
回府的馬車上,沈予桉眸光溫和地望着怯生生的縮在角落的女孩。
“打今天起,你就叫小落吧。’
“是,多謝夫人賜名。”小落忙在車内跪下,咚咚磕了兩個響頭,她也不知道沈予桉和紀尋的身份,畢竟沈予桉和紀尋衣着普通,跟身份高貴的王爺王妃瞧着一點兒不搭邊。
沈予桉笑了笑,好言道,“小落,我們既然肯收留你進府,自然是不會對你有嫌棄之意,你就把你的來曆說清楚吧。’
小落害怕地低下頭,半晌才鼓起勇氣把頭擡起來。
“夫人,我,我或許是不吉利的人,但是我什麽事都願意幹~~“
“你不用害怕。“沈予桉放緩語氣,“縱使是巫童,我們也不會嫌棄你的。”
“真的嗎?”小落緊張地繃緊了身子,眼中滿含淚水,“我,我的确是個不吉利的巫童。”
“我母親生我時血崩而亡,随後又鬧起了蝗災.我生下來的第三天就被扔在了垃圾堆裏,是乞丐爺爺把我養大的’
“起來吧,忘掉自己的巫童身份。”沈予桉把目光投向坐在趕車位置的紀尋,“阿尋,關于巫童這種說法,你信嗎?”
“不信。”紀尋回答得十分肯定,“不過大周國縱使是皇室,也對這種說法深信不疑,這,可不單單是律法就可以限制和杜絕的。
“的确如此。”沈予桉點頭,封建迷信根深蒂固,縱使在現代都無法杜絕,何況在這種連地球是圓的都不知道的古代,想到這裏沈予桉也就打消了讓紀尋出台律例的念頭。
回到府裏後,沈予桉把白大嬸叫來。
“大嬸,這丫頭叫小落,你給她安排一下,看她能做些什麽。”
”好的。”白大嬸應着,之後細細打量着小落,見小落模樣乖巧便對沈予桉道,“沈丫頭,我瞧着這丫頭還不錯,要不就留在你身邊吧
“不用。”沈予桉還沒答話紀尋便直接拒絕,“我的身邊除了我家娘子,不習慣有别的女子出現。”這也是沈予桉身邊一個婢女沒有的原因。
“好吧,那我帶她下去。”白大嬸說完領着小落往後院去。
晚上睡覺時,紀尋把沈予桉壓在身下,天神般的俊臉帶着惑人的笑意。
“還有幾天?我身上的毒便能解了?“他天天摳着手指頭算着呢,哪能不知道?故意這樣問沈予桉,營造暧昧的氣氛。
”夫君夠住,快了快了,還有六天。“沈予桉眨巴着杏眸。
“那這幾天該準備婚禮了。“紀尋溫柔地碾弄着自家娘子的櫻唇,“委屈你了,連個王府都沒有。”
“要不往後推?等王府修好後再說?“沈予桉眸子一轉,”等到我二十歲再成親,也是可以的。
”嗯?還想往後推。“紀尋把她扣在身下,”說話算數,六天後成親,我已經着林毅去籌辦了。
“随你,都随你。“沈予桉點着紀尋的鼻子,”要不~~婚禮就免了,多麻煩?“
”這~~這也太委屈你了。“紀尋一臉愧疚。
沈予桉嘻嘻笑道,“害~~咱倆都同床共枕兩年多了,大張旗鼓的再辦一場婚事我還嫌遭人笑話呢,幹脆一切從簡,畢竟咱倆沒洞房這事除了孟凡哥,誰知道?“
說完又嘻嘻哈哈地補充,“白大嬸天天旁敲側擊的,叫我早些生孩子,瞧這幾天?天天往咱房裏送補品~~你說咱們還辦什麽婚事~~不是多此一舉麽?
”這~~确定不辦婚禮?“紀尋猶豫不決,一來忙,眼下正商讨着征兵呢。二來的确同床共枕多時,這酒席一辦豈不等于告訴别人他們有名無實麽?的确不是件好解釋的事。
”不辦。“沈予桉肯定道,”就這樣定了。“兩人正說着話,外面有人敲門。
“夜王殿下,王妃娘娘,大嬸叫我來給你們送宵夜。“是小落的聲音,她怯生生地解釋,”大嬸崴了腳,讓我送過來。“
“予桉你躺着,夫君去拿。”紀尋在沈予桉腦門上親了親,起身下床,穿上鞋子來到門口。
門一開,小落托着食盤勾着腦袋站在門外。
紀尋接過食盤,習慣性地道了聲,“辛苦了”。
“不辛苦,奴婢應該的。“小落說着擡起了頭,紀尋的眸光不由就落在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