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桉被周丞相安排進皇宮成爲雅貴人時,齊恒帝身上便已經中了蠱,至于下蠱之人,不用說,一定是她曾經的師傅白蝶。
雖然眼下她并不清楚周丞相和魏軒元之間究竟是什麽關系,但不用說,這兩人的關系絕對不簡單。
看樣子,他們是想利用下蠱控制皇帝,企圖謀取大周天下!
而她,就是魏軒元派到齊恒帝身邊監視齊恒帝的。
不過令魏軒元沒想到的是,姜予桉居然已經恢複了記憶尋回了失去的良知,知道了自己和沈予桉是表姐妹的關系,于是便自願成爲潛伏在魏軒元身邊的卧底。
要不是姜予桉,誰能知道齊恒帝被人下了蠱?
不過這種蠱,姜予桉也不懂如何解,隻能把齊恒帝的症狀寫清楚,向沈予桉和阿芹求助。眼下尚未收到她們的來信,即如此,那就好好看看東宮這場好戲。
太子妃夏洛洛身上的蠱分明是白蝶所下,白蝶肯定是奉魏軒元的命,那麽魏軒元和太子妃有何深仇大恨?爲何要給太子妃下如此惡毒的蠱?
魏軒元爲人謹慎,他知夏洛洛的關系姜予桉也是一無所知,姜予桉打算把這些迷團弄清楚。
其實姜予桉本性并不壞,之前被魏軒元安排在大齊皇宮也沒幹過多少惡事,在雲夢澤她也不是沒機會謀害沈予桉,但除了往紀尋水裏下蠱之外也沒幹什麽其它的。
她恢複記憶之後認清了魏軒元和白蝶的真面目,懊悔不已,如今已經徹底改邪歸正了。
“皇上,喝碗雞湯吧。“姜予桉舀了碗雞湯,細心地喂給皇帝吃,李公公在一旁看着,滿意地點頭。
'信任雅貴人'這是夜王密信中所說,他自然是信的。
再加上這些日子雅貴人對皇帝事無巨細,親力親爲,把齊恒帝照料得妥妥貼貼,李公公對她也就愈加放心了。
第二日,丞相府書房。
魏軒元和周遷正一道用早膳,魏軒元在丞相府明裏是管家,私底下可是“周丞相'的主子,故而一日三餐避開下人,周遷都是侍奉着主子魏軒元先用膳的。
“丞相大人,宮裏來的密信。“下人在外頭敲門。
周遷忙走到門口,把門打開一點,接過信,之後把門關上,來到桌旁将信遞給魏軒元。
在外頭他是高高在上的‘周丞相,但在魏軒元面前他就是一個身份卑微的仆從。
魏軒元看完密信,把密信拍在桌上,皺着眉頭。
“夏洛洛竟然沒死?她昨天不應該是最後的期限了麽?到底哪裏出了岔子?“
”這~~會不會是記錯日子了?‘
”不可能。“魏軒元拿拇指敲擊着桌面,沉思了半晌依舊不解,“不行,我今晚得進宮瞧瞧去
昭姝宮,宋珠端着一碗清粥進來。
”公主殿下,起來喝粥吧。‘
她把粥放到桌上,和李嬷嬷一道将夏洛洛扶起來,讓她半坐着,往身後塞了幾個軟枕。
夏洛洛身上的蠱毒被解了之後,整個人仿佛活了過來。
她躺在床上的每一分每一妙,都是對魏軒元無窮無盡的恨意。
喝完粥後,夏洛洛邊抹着嘴角邊吩咐奶娘。
“把嫡皇孫抱過來,讓我瞧瞧。”夏洛洛吩咐。
很快,奶娘抱着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孩進了昭姝殿。
“來,給我抱抱。“夏洛洛朝奶娘伸出了手,奶娘便把手裏的嬰孩交到夏洛洛手上。
望着這個魏軒元和沈薇薇生的孩子,夏洛洛恨得咬牙切齒!
謀她位置害她性命,她恨這對狗男女入骨髓!
強壓下心頭恨意夏洛洛假惺惺道:“這才多久沒見?嫡皇孫長大了不少。”說着伸手撥開襁褓,逗起了牙牙學語的小團子。
逗着逗着,趁奶娘不備就把幾粒黃豆塞進了孩子鼻孔裏,完了之後在孩子屁股上使勁捏了一把,孩子疼得哇哇大哭。
這一哭,兩粒黃豆被吸進了鼻腔深處。
做完這些夏洛洛把孩子塞給奶娘,叫她把孩子給抱走。
宋珠自然看到了夏洛洛做的小動作,知道那兩粒黃豆被孩子吸進去後肯定兇多吉少,很快會出事的。
想了想,問夏洛洛道,”公主殿下今後有何打算?“
夏洛洛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自然是和太子皇後合作了,比起魏軒元,他們可好對付得多。
說完眸子微凝,“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本公主得盡快瘦下來,恢複美貌~~“
她這段時間被魏軒元害得不人不鬼,算是體會到了一把人間至陰至暗時刻,似乎成長了不少,不再是當初那個自大張狂的大齊嫡公主了。
“魏軒元想要大周天下是吧?本公主打今日起,會成爲他第一塊絆腳石。“
“本公主不但會把大周天下拿到手,還要他魏軒元死無葬身之地。“
“魅影,這個魏軒元的真實身份或許并不是‘魏軒元,你派人細細去查,對了,千萬别讓他察覺到。”
“是。”魅影點頭,很快臉上浮起一抹擔憂,“不過公主殿下,魏軒元即然想除掉你,他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那又如何?”夏洛洛眼中沒有一絲懼怕,“本公主自有方法應付,對了,雅貴人昨天替本公主解蠱之事給我瞞好了,今後一定還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怕洩露出去魏軒元對她不利。
“是,公主殿下。“殿内夏洛洛的一應心腹皆恭敬應了。
一天很快過去,當天半夜,魏軒元進宮了,直接來了昭姝宮。
“公主殿下的身子,可無恙?“魏軒元落在殿内,來到床前點亮燈盞,審視的眸光打量着夏洛洛。
“你來啦?我還以爲你把本公主給忘了呢。“夏洛洛躺在床上沒動,一是肥胖的身軀不允許,二是傷口鑽心的疼。
她收斂起一切情緒,聲音居然哽咽了。
魏軒元有些摸不清狀況,佯裝關切道,“我這段日子沒空進宮,不成想你~~唉,你的身子到底怎麽啦?'
“是夜王和夜王妃,一定是他們。“夏洛洛一把抓住魏軒元的手,又緊張又可憐地注視着他,”他們派人給我下了蠱,我昨天差點肚破而亡,嘤嘤嘤。“
”是麽?“魏軒元嘴角抽了抽,很快又裝出一副關心的樣子,“什麽蠱?誰下的?他們把公主害成這樣我定饒不了他們。'
“王爺你一定要替我報仇啊。“夏洛洛演技也是沒話說的,不停地抹着眼淚,“要不是宋珠在街上陰差陽錯碰到一位苗疆蠱師,把她帶進宮救了本公主,本公主早就已經死了~~’
“還有這樣的事?夜王他們也太狠辣了,公主放心,這個仇我定會替你報的。“魏軒元邊說邊打量着夏洛洛,想分析出她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看了半晌也沒瞧出半點破綻,心道要不是别的蠱師給她解了蠱,她哪能活到現在?看樣子她的話應該也是真話無疑了。
魏軒元的确想要過河拆橋。
這個女人一是野心太大,不好把控,二是膽敢對他奚落挖苦嘲諷,這樣的女人必死!
魏軒元腦子裏閃過無數個念頭,決定不給夏洛洛多活一天的機會,想個法子今晚就把她給解決了。
然而昭姝宮到處都是夏洛洛的人,用什麽法子才能讓她悄無聲息的死去?
魏軒元目光落在夏洛洛脖頸上,雖然用這種方法解決了她或許會引來許多麻煩,但想點法子找個替死鬼應該也不是一件難事,于是一副深情的樣子去摸夏洛洛的臉龐,嘴裏說着甜言蜜語。
夏洛洛也瞧出了魏軒元的不對勁,不過魏軒元若敢動手她也不是沒有準備。
兩人正各懷鬼胎,這時殿外一片混亂。
宋珠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
“不好了,公主殿下,嫡皇孫不知爲何突然喘不上來氣,臉都紫了瞧着快要不行了。’
“什麽?”魏軒元的心一下揪了起來,那可是他的心頭肉啊,他将來奪取大周天下的最重要的棋子,哪裏可以讓他出事?
如此想着眸光陰狠地投向夏洛洛,心道若是夏洛洛瞧破了自己的陰謀敢謀害嫡皇孫,那他今晚定要将她碎屍萬段。
不過夏洛洛急得臉刷的白了,居然忍着劇痛從床上滾了下來。
“快,快請太醫~~宋珠,快扶本公主去瞧瞧!“夏洛洛邊說邊痛苦地往前爬,那副全然不顧自己死活的樣子還真把魏軒元迷惑住,搭在刀柄上的手不由放了下去。
“公主殿下您别急,奶娘抱着嫡皇孫已經往這邊過來了,太醫也着人去請了,不會有事的。“宋珠安撫着,吩咐下人把夏洛洛又擡回了床上。
很快,嫡皇孫被抱到了夏洛洛面前,而皇後太子那邊也都得到了消息,悉數趕了過來。
“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嫡皇孫~~已經沒氣了。”
聽到這句話,整個殿内被一陣悲傷的氣氛籠罩,當然,所有人的悲痛都不及隐藏在房梁上那人的十之一二,魏軒元睜着血紅的眸子定定鎖住襁褓中那個沒了氣息的孩子,幾近瘋狂。
“到底怎麽回事?好好的孩子怎麽突然就這樣沒了?“周皇後追問,失了“皇家血脈“她也心疼,但東宮的皇孫如今四五個,終究不是那麽心痛的。
“孩子近來咳嗽,應該是喉嚨裏嗆了口痰喘不上氣~~于是就。“曾太醫回答。
夏洛洛聽了這話暗暗發笑,那兩粒黃豆被吸進氣管泡脹了之後把氣管堵住,誰能瞧得出來?反正症狀和被痰堵住也差不多。
“唉,隻能說他福薄,沒有當儲君的命。“太子歎了口氣,說着突然感覺一滴暖暖的液體滴在腦門上,奇怪極了,詫異地擡頭往殿頂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