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尋:“予桉,收不收留她全由你作決定。”他的聲音特别溫柔,與他平日裏冰冷的形象相差十萬八幹裏,隻要是女人聽了都會羨慕的,誰不想擁有一個對别的女人絕緣卻對自已柔情萬種的夫君?
沈予桉:“夫君,人家可是丞相府的姨娘,帶着的也是丞相府的公子,若讓她跟着我們萬一有個什麽好歹周丞相問我們要人,我們賠得起麽?'
紀尋:“予桉說得對,此事夫君欠考慮~~
沈予桉:“可不是?人家的家事咱插手做什麽?夫君最好寫封信告訴丞相大人,沈姨娘思鄉心切來靈州了!讓他趁早接走,否則在靈州境她若出了什麽事,咱可不管!“
沈靈靈:“!”如遭雷擊,腦瓜子嗡的一聲,臉色刹那綠了。
她若不能潛到夜王身邊做内應那還有什麽價值?隻有死路一條,周遷的心狠手辣她比誰都清楚。
忙叫馬車停下來,跑過去直接跪在夜王的馬車面前,把馬車攔停了下來。
“夜王殿下,民婦知道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若您不肯庇護民婦,民婦隻有死路一條~~民婦若死了,那麽這個秘密将會永遠被埋沒,再也不會有人知道。’
沈予桉撩起車簾子,滿不在乎地道,“害~~我們王爺又不是長舌婦,對這種秘聞不感興趣,沈姨娘趕緊起身讓開,讓人瞧見傳到周丞相耳裏多不好?”
沈靈靈暗罵了一句蠢貨,這是普通秘聞麽?周丞相是個冒牌貨,這是多麽天大的事情?
不過她根本沒打算說出來,隻想吊着對方的胃口潛到夜王身邊而已!可惡的是沈予桉這個蠢婦居然完全不感興趣,這讓她十分爲難。
“沈姨娘還不讓開?不把王妃娘娘的話當一回事麽?還是說仗着是臣相府姨娘、不把夜王殿下和夜王妃放在眼裏?“影子厲聲喝斥。
沈靈靈聽了這話隻得起身讓開,之後看着夜王的馬車揚長而去。
沈小石一臉着急地從車上下來,跑到沈靈靈耳邊小聲勸告。
“姐你到底知道周臣相些什麽秘密?你就不能告訴夜王殿下、誠心誠意向他投誠麽?夜王和夜王妃不是壞人。’
“周丞相心狠手辣不但殺了我們全家還把你囚禁了那麽久,他根本沒打算放過我們,你爲什麽還想要幫他做事?這值得嗎?’
“閉嘴。”沈靈靈眸子冷了冷,“這種話休要再說第二遍,若讓奶娘聽見了.走,上車。”
上了馬車之後,沈靈靈便把奶娘懷裏的孩子接過來,并且對她微微點了點頭,而奶娘靠着軟枕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始終沒有說話。
“跟着前頭的馬車。”沈靈靈吩咐車夫,車夫應了,一揮鞭子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前頭馬車上,紀尋把沈予桉攬在懷裏,和她說話。
“予桉這是要把沈靈靈逼到絕境,讓她徹底走投無路時主動把那個秘密說出來?”
“嗯。”沈予桉柳眉微挑,“若不如此,她絕對不會吐出那個秘密。”頓了頓又補充,“這種極度自私之人是學不會感恩的,你對她再好她都隻有算計,除非死到臨頭了她或許會拿這個秘密來換取自已的性命。“
“那今晚我便給丞相府寫信,另外再派幾名功夫高強的人跟着她。”紀尋道。
“就這樣辦。“沈予桉仰起俏臉沖紀尋眨巴了一下眼睛,“交待暗衛,若沈靈靈遭到刺殺不到最後關頭别出手,留她一口氣就好。’
“好。”紀尋親昵地捏了捏沈予桉的小粉頰,“反正你也救得活。”
***
出了宛田縣一路往北,越走大道越平坦,雪停了,太陽融化着冰雪。
到底是大晟國最南方的地界,一場雪也冰凍不了幾天,太陽一出來就開始冰消雪融,不像京城一凍就是兩三個月。
在路上了歇了幾宿之後,來到康安城外百裏處。
康安城地勢平坦,商業不發達,農業爲主,平坦的田地一望無垠。
走着走着,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沈予桉正倚在自家夫君懷裏睡得迷糊,聽到紀尋突然出聲,她于是換了個舒适的位置接着睡。
“前方大道被堵住,屬下去看看什麽情況。“影子說着下了馬車,此行他們是微服,随身的也隻有影子林毅和幾名裝扮成随從的護衛。
不多久,影子回來了。
“殿下,前頭有人暈倒了,導緻堵了路。”
“有人暈倒了?那趕緊去看看。“沈予桉幾乎刹那就醒了,在現代養成的習慣,隻要聽到有人生病職責使命就促使她打起精神。
下車後,看到前頭十幾個莊稼漢子,支着鋤頭扁擔,一臉漠然地望着地上躺着的人,不但沒人去扶,還有人說讓他們死在這裏好了,說他們活該之類的!
“你們家中沒有父母麽?怎能如此冷漠?”沈予桉看不下去了,斥責了圍觀的漢子幾句,上前給倒地的幾位老人把脈。
這一把脈,怪了,根本沒病啊!
這到底怎麽回事?
“大爺大娘,你們沒病躺地上做什麽?“雖然出了幾天日頭,大道上雪融了也挺幹燥,但到底冷啊,這樣躺在地上對身體能好?
“誰說我們沒病?我的腳都斷了!“一位大爺把腳扭出一個畸形的狐度,滿臉痛苦的樣子,“都是他們打的!不賠我五十兩銀子就讓我死在這兒得了。'
沈予桉忙上去給大爺檢查,查過之後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合着這是碰瓷呢?
正納悶,那些莊稼漢子們紛紛訴起了苦。
原來他們是附近村民,在道旁種的白菜蘿蔔年年遭到城裏來的居民哄搶,爲了阻止這些人,他們不得不組織人員看守。
可參與哄搶的人實在太多,他們一來大家就一哄而散,而抓住的幾個也躺在地上裝病,想要訛他們。
正說着,打城裏方向又湧來無數車輛,這些車輛一停下來,就有許多老頭老太下了馬車,拿着麻袋争先恐後地往地裏撲去。
見白菜就割,見蘿蔔就撥,田間地頭一片混亂,足有上百人之多。
大白天的如此明目張膽的偷搶,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見莊稼漢子們滿臉無奈又無助,沈予桉和紀尋便朝那些人走去。
攔下一位大娘問道,“這地裏的白菜蘿蔔是你家的麽?你就來撥就來收?”
大娘理直氣壯:“有人說被雪凍壞了,可以撿拾的,麻煩你讓讓,别擋我的道。”大娘說着一把推開沈予桉,很快就裝滿一麻袋,扛着丢車上,之後又拿出幾個麻袋,急吼吼往地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