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麽?兇手是誰??”沈予桉在衙門大堂裏坐了下來,之後杏眸彎起一抹笑意,“可是李公子他本人?'
“咝~~主子你這也太厲害了吧?”影子一臉驚詫加祟拜,“怎麽會知道的?屬下查出來的,還真是這個結果。“
“可查到證據了?”沈予桉俏臉微仰笑了笑,“那個李公子那麽笃定地要我親自去查這樁案子,應該已經把證據處理得一幹二淨了才對。”
要說沈予桉爲何會懷疑李公子殺了府裏姨娘又嫁禍給大壯,其實都是從李公子對案件的描述裏分析出來的。
李公子府裏家丁衆多,會讓一個奸-夫從府裏給逃脫?
再說殺人兇器和他夫人的香襄爲何會出現在一個毫不相幹的農夫身上?就算是兇手故意嫁禍,那李公子緣何會知道?并且帶着官兵準确無誤地追到城門口把大壯給抓了?除非他就是兇手,就是故意嫁禍之人!
另外他的夫人被他匆匆沉塘,應該也是爲了殺她滅口。
可惜~~這樁案子的證據怕是再難尋了!真兇恐怕會被他逍遙法外了。
正有些遺憾,影子開口道:“有證據~~主子,李夫人沒死。”
“是麽?她不是被李公子沉塘了麽?是怎麽逃脫的?”沈予桉十分震驚,也一臉驚喜,若李夫人沒死那麽這樁子便找到突破口了。
這個李公子可不是什麽良善之輩,若能在離開陽谷縣前把他繩之以法,那她也可以放心離開這裏了。
“主子,李夫人就在外頭候着,要叫她進來麽?”影子詢問。
“叫她進來。”沈予桉說着起身,來到高堂上坐了。
很快,李夫人被帶了進來。
她頭上戴着帷帽,一進大堂就撲通朝沈予桉跪了下去:“王妃娘娘,求王妃娘娘主持公道,替民婦做主。”
這些天夜王妃在陽谷縣坐堂審案李夫人自然也是知曉的,她偷偷進城也是想來擊鼓鳴冤的,但又聽說王妃娘娘不肯去查李府的這樁案子,把這樁案子交給下任縣令來查,她又不由絕望了。
正在街上徘徊不知如何是好,被人碰掉維帽有人認出了她,個個以爲見了鬼了,影子恰好打此經過,便把她帶到衙門裏來了。
“李夫人,把你的遭遇細細說來。“沈予桉望着跪着堂下的婦人。
“是,王妃娘娘。“李夫人答着擡起了頭,揭開了頭上的帷帽,沈予桉一看,見她臉上坑坑窪窪一臉的麻子,容貌有些醜陋,難怪那個李公子會不半點不顧念夫妻之情把她給沉了塘。
“民婦王氏,是城西李剛之妻。”王氏哀哀凄凄道,“李剛嫌我醜陋容不下我,故意設計陷害我與人私-通~~”
王氏一通哭訴,沈予桉了解了事情原委。
王氏原本也是姿色上乘的美人,要不李剛也不會看上她,隻過她嫁進李府沒多久便得了一場‘水痘,雖然逃過一劫撿回了一條性命,但卻留下了滿身滿臉的痘印。
李剛原本就是看上她的美貌,對她萬般嫌棄,很快就擡了房姨娘進府。
有了姨娘吹耳邊風,李剛愈加嫌棄王氏醜陋,但王氏不肯和離,又賢良淑德挑不出錯處,想休妻也找不到借口。
後來他便在姨娘的撺掇下心生一計,半夜三更的時候他自已換上尋常衣裳戴上面巾扮作外頭的野男人,溜進自家娘子屋裏睡了她,還故意讓人瞧見,散播出王氏與人私-通的謠言,便有了借口鬧起了和離。
不曾想與王氏的和離還沒達成,一日他與姨娘發生劇烈争吵,一刀子把姨娘給攘死了,情急之下李公子便想起了王氏那個虛構的情-夫來,于是找了府裏幾個心腹上演了一出捉-奸殺人的戲碼,之後把兇器偷偷放進大壯挑的擔裏,香襄塞他口袋裏,又賊喊抓賊把大壯抓了.
“那你不是李剛沉塘了麽?又是如何逃脫的?“沈予桉奇怪地問。
“民婦從小在河邊長大,慣會憋氣,沉塘那日是夜裏,民婦憋氣裝死也沒人察覺,他們真以爲民婦死了,把民婦扔在了亂葬崗,撿回了一命。“王剛這種人還真是又惡又絕情,欺王氏娘家是鄉下的小門小戶,死了連安葬都不想給她安葬。
這倒好,否則王氏哪能活命?
“把李剛捉拿歸案。”沈予桉一拍驚堂木。
“是,王妃娘娘。“一批官差很快去了。
這些官差不是先前的,全是衛良将軍的手下,之前的官差幾乎全下了獄,革了職,這個陽谷縣劫匪當道,從裏到外爛透了。
将來一定要調個阿染信任的心腹來此當縣令,畢竟這個地方歪風邪氣已久,一時半會兒怕是糾正不過來。
不過她在離開前一定要殺殺這股不正之風,就先拿這個皇後娘娘的外甥子開刀,殺雞儆猴!
很快李剛便被五花大綁帶了進來,他一看到王氏先是吓得直呼見鬼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打量王氏,見王氏有影子人也有溫度,王剛癱倒在地。
沈予桉當即公開審理了這樁案子,在李剛認罪伏法後直接将他處以極刑,李剛的父母仗着周皇後的關系帶着一幫子人企圖阻撓,全被沈予桉抓了關進牢裏頭。
百姓們不知道,但她沈予桉知道靈州如今歸夜王管了,這些個打着皇後招牌的‘皇親國戚’她一個都不怕,強龍鬥不過地頭蛇,别說皇後根本不可能來靈州,縱使她将來來了靈州那也得在她夜王妃面前恭恭敬敬呢。
處理了李剛之事,沈予桉又擇了一名會文會武的将士在此做代理縣令,之後她便帶着影子打道回宛田縣。
今日溫度驟降,縱使靠近南方的陽谷縣也飄起了大雪,寒風刺骨。
聽着沙沙的雪落聲,沈予桉裹着披風把眸光投向窗外,望着白雪漸漸覆蓋在天地間,她總覺得看不夠似的,一個現代的南方娃就是這樣了。
正看着落雪飛揚,突然一個瘦弱的身影闖入視線。
衣衫褴褛衣不蔽體,腳上趿着雙破鞋,篷頭垢面摟着雙肩,瑟瑟發抖地往陽谷縣城艱難前行。
“停車。”沈予桉倒是好奇又不是災年,爲何會有如此落魄可憐的小乞丐?她想下去問問情況,幫幫她。
但她的馬車停下來時,那名瑟縮着的女孩突然回過頭來,沈予桉在看到她的刹那腦瓜子嗡的一聲,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