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樓,半夜時分。
“黃秀才'摟着樓裏的花魁睡得正熟,窗戶被悄無聲息地捅破,之後一股輕煙灌了進去,在屋内漸漸彌漫。
床上睡得正熟的兩人聞了迷煙後在睡夢中便被迷暈,之後窗外的人潛了進去~~
第二天早上,城外某處偏僻的宅院内,'黃秀才和'雷縣令'便被堵住嘴綁在了圈椅上。
沈予桉兩盆冷水潑上去,把他們潑醒。
兩人醒過來後發現被綁,并且眼前站了位姿容出衆的女子,也是完全摸不着頭腦。
沈予桉上前撥掉雷縣令嘴裏的布,雷縣令一能說話便打着官腔,聲色俱厲。
“你們什麽人?膽敢綁架朝廷官員?不想要命了?”他昨晚也是在睡夢中被人迷暈,醒來就到這裏來了,驚詫莫名。
說來也是沈予桉半點沒驚動他們,否則絕對不可能這麽容易就把他們擄了來。
“不管你們是什麽人,現在趕緊把本官放了,本官既往不咎。“雷縣令'說着冷得哆嗦了一下,望向沈予桉的眸子不由眯了眯,使勁掩蓋着眼中的殺意,這小妮子膽敢動他們~~哼,到時候有她好受~~
他也是做夢都沒想到沈予桉早已派人把他查了個底朝天了。
沈予桉有些好笑地掃了他一眼,吩咐影子道,“影子哥,這個冒牌貨交給你了,把他幹刀萬剮了吧。”說完沈予桉扭身出去了。
從這種人口裏掏東西,影子他們可比自己厲害得多,她隻要在外頭等着聽結果就好。
沈予桉來到院外,斜躺在軟塌上,閉着眼睛曬太陽。
來到陽谷縣沒多久他們便租了城外這處安靜的宅院,白天易了容,挑着擔子進城四處走訪,夜裏出城歇息,也是半點沒引起“雷縣令'和黃秀才“的注意。
沈予桉在外頭曬了半晌午的太陽後,影子出來了。
“問出些什麽了?”沈予桉坐起來。
“問出不少。“影子點頭,來到軟塌旁邊的石凳上坐了,把從屋内兩人嘴裏問出來的東西一一說給沈予桉聽。
這個事情,實在是曲折離奇,也十分領沈予桉不解。事情要從去年開始說起。
陽谷縣鐵礦場事件東窗事發後,之前的縣令被革職查辦,下了獄,真正的雷縣令便是繼任縣令,然而在前往陽谷縣赴任的路上雷縣令被劫匪抓住,上任文書等一應物品皆被搶,人也被害。
就這樣,匪窩裏一讀過書的劫匪阮義便冒名頂替了他,搖身一變成了'雷縣令’。
沈予桉記得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裏都出現過這種橋段,還是民國時候,更别提這種交通不便的古代了,故而這種情況曆朝曆代應該也不少。
阮義當了縣令之後沒多久就鬧起了蝗災,這夥劫匪又把黃秀才等前來陽谷縣讨生活的難民抓住,奪了他們的身份文牒,把人殺了之後冒充他們進了陽谷縣。
“這麽說,黃秀才府裏的家丁,也全是劫匪了?”沈予桉問。
“嗯。”影子點頭,“不止這些,還有衙門裏許多官差也是劫匪假扮的。”
沈予桉聽了不由砸舌,暗暗感謝莫氏把她請'到了這裏,否則這個陽谷縣都要成爲劫匪的踞點了。
“他們到底想幹嘛?拿下陽谷縣,招兵買馬造反嗎?“沈予桉納悶地問。
影子搖頭,“他們說是謀取利益,幹些勒索恐吓的勾當榨取錢财。”
“是麽?這麽簡單?“沈予桉不大相信,頓了頓問道,“那他們其它的同夥呢?在哪?”
“他們倆一口咬定其它人分了錢,全都解散了,隻剩下陽谷縣這些。'
“再去問,他們絕對還有隐瞞。”沈予桉笃定道,“就問問杜鵑和“黃秀才“成親時,那夥送親的人二三十輛車,運了什麽來,又拉了什麽走。“
“是。“影子應着,再次進了屋内,不多久他又出來了,“他們說是空車來的,走時運了不少布匹、鹽、幹肉糧食什麽的。'
沈予桉思索了片刻,覺得應該也是這樣了,試問不運些這種走還能運走些什麽?
“派人看好他們,别讓他們死了。”沈予桉道,“我們進“黃秀才府'看看。”
“好。”影子應着,召來一名暗衛負責看管“雷縣令’和黃秀才“這兩個冒牌貨,之後跟着沈予桉進了城。
來到“黃秀才府'外頭,敲門。
“找誰?”開門的依舊是杜鵑,沈予桉易過容,妝化得十分妩媚,杜鵑一眼望去就充滿敵意,目光刀子一樣往她臉上紮。
“我家小姐是來找黃秀才的。“影子被沈予桉逼着化了女妝,扮作沈予桉的侍婢,用嗲嗲的聲音道,“對了,是黃秀才約我們來的,還請夫人進去通報一聲。”
“不好意思,老爺不在家。”杜鵑說着就要關門,這時“黃秀才'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誰說我不在家?讓開。”說着把大門拉開,一臉殷勤地把沈予桉迎了進去,氣得杜鵑直咬牙。
此刻這個‘黃秀才’,正是林毅假扮的。
昨天晚上沈予桉派出暗衛把“雷縣令'和黃秀才'綁了,之後把自己人易容成他們的樣子,頂替了他們。
沈予桉和影子跟着林毅直接進了正屋,之後交待備宴,在屋裏喝完酒,沈予桉又提出去花園裏四處逛逛。
逛到無人之處時,沈予桉問林毅:“怎麽樣?那些手下可有跟你透露過些什麽?他們與落州那夥劫匪可是一起的?'
“暫時還沒有打探出來。”林毅搖頭,“也不敢明着問,否則怕穿幫。”到底是假扮别人,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看破。
很快又納悶道,“不過我的手下今天早上提到一個事,說過兩天娘家來人“出貨“了~~用的都是暗語,實在讓人聽不懂。
沈予桉蹙眉沉思,娘家來人這句倒是能聽懂,定是那幫劫匪冒充杜鵑娘家人身份進城來,至于出貨'是什麽意思?難道就是運些布匹米糧?帶些'雷縣令'和'黃秀才'合夥坑到的錢财走?
不,這麽點錢應該還不至于讓他們用出貨'這個詞來形容。
看來還是那句話,恐怕這個事情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麽簡單。
沉思了片刻沈予桉道,“那咱們也把戲演好,等着他們娘家人來“出貨“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