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炊煙的房屋,田間忙碌的身影,讓剛從荒蕪人煙的沼澤之地出來的幾人感到特别親切。
“阿尋,趙大好像說過他們村子叫什麽?半塘村?莫不是前面那個村子?“沈予桉看到前方出現一個半月形的大水塘,便好奇地問了一嘴。
譬如村裏有個石頭長得像燕子,便取名燕子石村,而這兒估計就是半塘村了。“大娘,前面村子可是半塘村?“紀尋問旁邊摘菜的大娘。
“是啊。”大娘仰起黝黑的笑臉,特别熱情,“你們這是要去村裏找人呐?”
“嗯,請問大娘趙大家在哪兒?”既然這麽巧來到這兒了,能不進去看看魏暮煙什麽情況?
“诶喲,幾位貴客~~你們莫不是我兒的救命恩人?“大娘兜了一衣襟的菜,激動地從菜地裏爬上來,二話不說就朝紀尋他們跪了下去,“你們一定是菩薩派來的吧?救了我們孤兒寡母的命不說,還給我兒送來那麽美一房媳婦,感謝,感謝啊!’
沈予桉和紀尋等人忙下馬,把趙老太拉起來。
趙老太懷裏的菜掉了都不管了,非拉着沈予桉和紀尋他們進屋吃飯。
紀尋幾人便跟着進去了。
趙大家就在村口,簡陋的院子,圍着籬笆,籬笆上站着一隻母雞金雞獨立,見有人來一翅飛到了屋頂上。
“這就是我家了。”趙老太推開籬笆門,見兒子的屋門關得嚴嚴實實,便不好意思地咕哝了一句,“這都大中午了,咋還不起來哩?”說着上前敲門:“兒啊,快起來,咱恩人他們來啦。”
“是嗎?咱姐和姐夫來啦?就起就起~~“裏面一陣慌亂,趙大氣兒還沒喘勻呢,看來打攪他們好事了。
沈予桉忍不住扭過頭,靠在紀尋肩上偷笑了一下。
好家夥,這情蠱可真夠厲害的,這麽沒日沒夜如膠似漆的、估計很快就能給趙大添個大胖小子了。
“來,恩人,咱過來喝茶。”趙老太笑容滿面的拎來菜壺,泡了茶,又拿了幾樣鮮果點心,這些東西想必也是家裏最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沈予桉和紀尋阿芹兄妹便坐下來喝茶。
很快,趙大牽着小媳婦一樣的魏暮煙出來了,魏暮煙完全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又乖巧又溫順,對趙大愛入骨髓的樣子。
這對雌雄情蠱可是她拿自己的精血喂養出來的,但凡種入體内,便會對對方忠貞不渝,無論之前愛的是誰全都忘了個一幹二淨。
譬如此刻?魏暮煙眼中隻有趙大,覺得趙大是這世間最棒最有魅力的男子,願意爲他生爲他死,跟着他吃苦受窮一輩子。
沈予桉又試探了魏暮煙幾句,魏暮煙鐵了心要留在這兒了,并且早把魏軒元這個義父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還變勤快了,中午搶着和趙老太這個婆婆做家務,飯菜都是她下廚做的,把趙老太激動得直抹淚。
沈予桉看完真感慨,誰說蠱毒都是害人的?這啥雌雄雙蠱'多好啊?一生一世一雙人,妥妥的。
吃了中飯離開的時候,沈予桉在桌角壓了張一百兩的銀票,希望魏暮煙能早日恢複記憶,尋回丢失的自己。
離開半塘村後,一行人繼續趕路。
雖然是七八月的天,但西南山多水多氣候跟春天一樣的舒适,除了曬黑了之外也沒吃其它什麽苦,很快抵達了鳳凰縣。
在縣裏住了一夜之後,第二天把該買的物品買齊,往落月谷所在的叢林趕。
到了林外,望着這片無邊無際的叢林又犯了難。
阿芹道,“隻是據說這片叢林裏有優昙婆羅樹,可到底長在哪誰都沒有見過!不過傳說優昙婆羅樹十分巨大,其葉似梨,果大如拳,優昙婆羅花就長在這種樹上。
阿山也道,“這茫茫林海,要找那麽幾顆樹恐怕無異于大海撈針,還沒法讓小雪團帶路,太難了。’
林中肯定會有各種各樣的花草,小雪團沒聞過優昙婆羅花的香味,嗅覺再靈敏也無從下手。
大家都挺着急的,紀尋倒神情淡然。
“優昙婆羅花三千年一開花,若是沒有那個福緣恐怕也是碰不到的,一切看造化了。”
“嗯,我們慢慢找。”沈予桉點了點頭,之後感激地望着阿芹兄妹,“阿芹阿山,你們出來這麽久,也該回落月谷了,我們便就此道别吧。'
紀尋也拍了拍阿山的肩膀,“這一路上讓你們跟着我們冒了不少的險,真的特别感謝。”
在雲夢澤,要不是有阿芹兄妹在,他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那麽順利。
阿山嗯了一聲,有些難過:“叢林裏猛獸無處不在,我和阿芹沒有功夫,若跟着去肯定會成爲你們的拖累。’
阿芹眼睛紅了紅,“予桉姐阿尋哥,你們一定要小心,等找到優昙婆羅花後别忘了來落月谷看望我們。’
“好,一定。”沈予桉重重點頭。
“叢林裏有猛虎,豹子,森蚺,食人蟻.“阿山細心地把叢林中各種危險細細說給紀尋和沈予桉聽,叮囑他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四人道過别,正準備分開的時候,阿山又突然叫住了他們。
“對了阿尋哥,我好像記得小時候聽我爺爺說過一件事。”
“我爺爺說他的爺爺有一回進叢林采藥迷了路,闖入過一片濃霧彌漫的區域,那個裏面長滿了奇花異草,說不定優昙婆羅花就長在那個裏面。
沈予桉精神一振:“是嗎?可知道在哪個方向。’
“這個我不記得了,恐怕我爺爺的爺爺自己也不知道。”阿山說完沖沈予桉和紀尋揮了揮手,帶着阿芹進了叢林,返回落月谷了。
“走吧予桉。“紀尋牽着馬,馬上馱着各種采購來的食物和物品,優昙婆羅花那麽神秘,他們也不知道會在這片叢林裏轉多久。
不過兩人好久沒有單獨相處了,這種感覺還挺奇妙的。
“予桉,過來,夫君牽着你。”紀尋望着沈予桉,一張俊臉滿是柔情密意,能和所愛之人在這樣的叢林裏冒險,也挺有趣的。
沈予桉便嘻嘻笑着,任由自家夫君牽着手。
很快牽手就變成了摟抱,摟抱又變成了輾轉纏綿的親吻,連小雪團都懶得搭理他們,嫌他們沒羞沒臊。
夜裏在樹上搭個吊床,旁邊挂個燈盞,透過枝葉還能看到繁星朗月。
下雨的話就把蟒蛇皮搭上遮雨,聽着雨聲在高高的樹上露營,别有一番情調,讓她覺得這是出來度密月呢。
不過好幾回早上醒來,發現不遠處躺了花豹和森蚺的屍首,應該是紀尋聽到動靜悄悄處置了,完全沒有驚動沈予桉。
森蚺個頭比巨蟒小,比巨蟒容易對付,花豹什麽的就更不用提了,比起雲夢澤,叢林中的危險小很多。
沈予桉提出輪流守夜,紀尋态度堅決的拒絕了,夜裏看着心愛的人在身邊熟睡,這種幸福是隻有體會過的人才能理解,爲此他願意付出所有。
半個月後,在前面探路的小雪團突然嘩啦啦從樹頂竄下來,一躍蹦進沈予桉懷裏,瘋狂的'咯咯咯咯’'叫,那股興奮勁就别提了。
“前面發現迷霧叢林啦?”沈予桉驚喜地問,他們在林中轉了這麽多天,完全沒碰到一顆傳說中的優昙婆羅樹,看樣子隻有迷霧叢林裏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