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桉和紀尋迅速撥出了劍,進入戒備狀态。
“阿芹阿山,你們進裏面去。“紀尋對坐在山洞口的阿芹阿山道。
“什麽聲音?好恐怖啊?”魏暮煙趕緊躲到紀尋身後,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
“予桉别怕,有夫君在。”紀尋絲毫沒理會魏暮煙,高大的身軀搶前一步,把沈予桉護在身後,一副肯爲擋刀擋劍舍身忘死的模樣,魏暮煙一股妒意湧上心頭,狠狠絞着絲帕。
山洞裏燒了篝火,外頭那幾個呼救聲循着火光沒命似的朝山洞奔來,很快一身狼狽的撲進洞内。
“救,救命!”那兩人披頭散發,驚恐萬狀
“什麽人?”紀尋和沈予桉手上的長劍立馬架上了他們脖子。
“我,我們是附近的村民。“聽口音像是當地人。
兩人渾身打顫地往洞内縮了縮,見沈予桉和紀尋一臉戒備地瞪着他們,忙解釋。
“我叫趙大,他叫錢二,前些天我們受人雇傭給人帶路,前往雲夢澤尋找一種叫做'幽靈花的蘭花。”
“不曾想那個地方兇險無比,蘭花沒找到,人卻死得差不多了。”
“我和錢二還有剩下的幾人不得不返回,不曾想卻遭到兩條巨蟒追擊。”
“那兩條巨蟒足有一二十丈長,身子比水桶還粗,頭比臉盆還大.’
趙大正繪聲繪色地說着,這時一隻巨大的頭顱俏無聲息地探進山洞,眼睛比銅鈴還大,堅硬的鱗甲泛着金屬的光澤,吐着腥紅的信子。
看到洞内這麽多的‘食物’,巨蟒興奮地晃着腦袋,口角流出腥臭的涎液,叭嗒滴在趙大臉上,趙大擡頭一看,頓時吓得暈厥過去。
巨蟒追擊了他們這麽久,早餓得不行了,一條巨尾卷進山洞,就要把趙大拖走。
紀尋揮出淩厲一劍,将巨蟒的尾巴斬斷。
巨蟒頓時痛得一下縮回雨夜裏,漆黑中,兩隻巨大的眼睛閃着幽幽的冷光。
“予桉,你護住洞口,我出去解決了它們。”
“好。”沈予桉應着,對錢二道,“還不把他拖進去?想喂蛇麽?”聽了這話吓懵了的錢二才回過神來,迅速把趙大拖進洞内。
雨越下越大,外頭狂風暴雨,電閃雷鳴。
偶爾一道強烈的閃電劃破夜空,照見洞外兩條巨大的蟒蛇與一名男子激烈的纏鬥,。
沈予桉很想上去幫忙,可又擔心洞内人員的安全,隻能默默守在洞口,使勁分辨人和蛇的身影。
電光,劍光,在夜色中交措閃現,沈予桉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裏。
若是白天的話對付兩條蟒蛇不在話下,可夜裏蛇看得見,人卻視線受阻,再高的功夫也難以施展。
好在閃電頻繁,紀尋很快抓住機會把劍捅進了其中一條巨蟒的七寸。
蛇的七寸就是它們的心髒所在,那條巨蟒被紮中要害在地上不停翻滾抽打,腥臭的血液流得到處都是,很快便不動了。
另一條巨蟒見同伴被殺,感受到了威脅之後愈加兇猛,很快把紀尋纏住,張開血盆大口便要把他吞進肚裏。
這時一道電光打下來,恰好照見這恐怖的一暮,沈予桉臉色巨變,不顧一切地朝巨蟒撲過去。
“阿尋,小心。’
此刻閃電已過,天地陷入無盡的黑暗,沈予桉一下失去了攻擊的目标,但她沒有停手,一想到阿尋或許已經被蟒蛇吞下肚了就幾乎陷入瘋狂,舉劍朝着巨蟒撲騰的地方就是一通狂砍狂刺。
“予桉,我沒事。”紀尋在黑夜中一把将她摟住,“我在這,巨蟒被我刺中七寸,很快就會死的。
“吓死我了,我以爲你被蟒蛇給吞了!”沈予桉一頭紮進紀尋懷裏,崩潰大哭,“你沒事就好,你要是有點什麽事,我一定活不下去的,嗚嗚嗚~~!“
“放心,你家夫君不會那麽容易死的,就算是爲了予桉,我也一定要拼命地活下去。“
夜色中,紀尋神情無比動容,心不由感到一陣抽痛。
他滿懷抱負一心爲國效力,卻遭到太子屢次三番的陷害,他揮刀毀容,拖着殘腿和奇毒流落到沐家村,那時的他滿心絕望,對這個世界失去了所有的熱情,一心等死。
是予桉宛如一道光照進他的内心,一步步領着他走了出來。
他不能死,爲了予桉他也得活着!他們的未來還不沒來得及開始呢!
“予桉别哭,夫君不會有事的。”紀尋摸索着抹了抹她的眼角,在她額頭親了親,“進山洞去吧,衣裳都濕完了。’
一陣大雨澆洗,沈予桉和紀尋身上的蟒蛇血也被沖洗幹淨了,兩人很快回到了山洞。
在山洞裏想了個法子換了身幹淨衣裳,之後圍着篝火坐了。
沈予桉趴在紀尋腿上,紀尋拿塊帕子溫柔地給她絞着濕發,又細心又體貼。
死裏逃生的趙大和錢二,好半晌恢複過來。
趙大望着紀尋:“公子,你們這是要去哪?”
“雲夢澤。“紀尋淡淡回答。
“聽我的,幹萬别去。“趙大直擺手,眼中滿是懼意,“這個季節的沼澤比其它季節兇險百倍,正是巨蟒的交-配季節,房子那麽大滾成球。’
“另外今年雨水格外多,到處是深不見底的沼澤陷阱,一不小心踩進去~~必死無疑。”
“還有巨鳄,毒蟲~~連吸血的蚊子都能要了你的命,太恐怖了,趕緊回頭吧,省得白誤了性命。“.
“既然這麽危險,那你們怎麽還去?”沈予桉問。
趙大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家中老母、錢二家的婆娘都得了重病~~要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領這份差使。”說着趙大拉着錢二朝紀尋跪了下去,“多虧碰到公子救了我們一命,公子大恩大德無以回報。’
“舉手之勞,不足挂齒。”紀尋把他們拉起來。
而趙大和錢二爲了報紀尋的救命之恩,苦口婆心奉勸他們回頭。
紀尋四人是不可能打退堂鼓的,而魏暮煙也沒打算回頭,她對紀尋是愈加感興趣了。
殺巨蟒時無比威猛,給沈予桉絞頭發時卻又無比溫柔。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這就是她給紀尋的評價,她做夢都想得到這樣一位夫君。
可惜讓沈予桉搶占了先機,赢取了他的真心。
不過她可是蠱師,有的是機會讓紀尋愛'上她。
默了默,沈予桉問趙大道,“那些雇傭你們的人,都死光了麽?”
“原本他們還剩三人。”趙大道,“不過我們驚動了一群正在交-媾的巨蟒,大家分頭逃跑~~想必也是兇多吉少了。”
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沈予桉靠在紀尋懷裏睡了一小覺,天就亮了。
雨下了一夜,天亮後才停。
雨停後大家走出山洞,看到洞外一東一西卧着兩條巨蟒,一二十丈長、軀幹比水桶還粗,在那樣黑燈瞎火的情況下還能把它們殺死,可見紀尋的功夫之高強。
兩位村民見紀尋鐵了心地要往沼澤去,便把身上備的幾瓶驅蟲藥悉數掏出來,給了紀尋。
紀尋看了看兩條巨蟒,對趙大兩人道,“這兩條蟒蛇的蛇膽應該值些錢,你們剜出來拿去賣了,好給家人醫病。”
一直悶不吭聲的錢二忙道:“公子救了我們的命,我們都無以回報,怎能再受此恩惠?”
趙大也連連擺手,“是啊,這蛇膽不知有多值錢,咱可不能要。”
“再值錢也沒有人命值錢。”沈予桉笑着對他倆道:“再說我們可沒時間處理這些,你們若不取也浪費了。”
說完沈予桉和紀尋等人翻身上馬,往前方行去。
趙大和錢二則紅着眼眶沖他們的背影跪了下去,不停叩頭感謝遇到了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