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軍朱項禹是景元帝新提拔起來的心腹,景元帝識破夏洛洛企圖弑父奪位後,便将暗地裏支持她的朝臣連根撥起,把大齊朝堂來了一次大換血。
當然,這一批新上任的要臣裏不乏大皇子夏顔的支持者,若非如此景元帝的行蹤又怎會遭到洩露,差點遭到殺手的毒手?
沈予按公主身份尚未洩露,和紀尋張能等人扮作禦前侍衛,伴禦辇随行。
楊總管則恢複了内侍身份,心甘情願地侍奉在紀風身邊,一路上看到有兔子愛吃的嫩葉便樂巅巅地跑去采來,交給紀風喂他的“寶寶’。
紀風的兔“寶寶'之前産了一窩寶寶,可惜那時候天天趕路照顧不過來,半道送人了。
紀風耿耿于懷,天天想着多喂兔寶寶些吃的,好讓它們早些再生一窩,
南方的雨水特别多,幾乎天天下雨,隻能披着蓑衣戴着鬥笠冒雨趕路。
這天一場暴雨過後,大隊人馬突然停了下來。
奉命護送景元帝和阿風太子回京的大将軍朱項禹見狀立即進入戒備狀态,所有護衛隊員皆撥出了刀劍。
此處兩旁皆是高高的山峰,道路狹隘地勢險要,恐遭人伏擊。
沈予按和紀尋等人也撥出了劍,謹慎地護住景元帝和紀風的車辇。
氣氛正緊張,一名護衛打馬過來,遠遠地對朱大将軍道,“禀告将軍,前方大面積塌方,擋住了去路。’
朱大将軍一聽頓時放下心來,把劍插入劍鞘,對禦辇内的景元帝說了一聲便前往查看。
連日大雨導緻山體滑坡,道路被堵。
見此情形朱大将軍下馬,攀着亂石爬上滑坡之處。
一看一大段道路被山石堵住,别說馬車了,連馬都無法通行。
正犯難,看到對面也有一位男子在亂石堆中艱難的過來。
“什麽人?”朱大将軍厲喝了一聲,撥出了劍,“給我站住。”
然而那人仿佛沒聽到似的,手裏亮出一塊牌子,“我家主子有要事打此道經過,瞧你們的樣子是附近軍營裏的人?煩請大人多差些士兵前來疏通此路。'
那人說着來到朱大将軍近前,朱大将軍披着蓑衣戴着鬥笠,實在瞧不出是将軍身份,那人拿他當尋常将士。
朱大将軍掃了那人兩眼,接過令牌看了看,是宮中的令牌,也不知道是誰,但總歸不是皇帝和太子。
便笑了笑,道,“抱歉,我等有要務在身,實難從命。”
堵了這麽長一大段,沒個六七天是疏通不了,繞道更快。
見朱大将軍欲走,那人把他叫住:“若不肯疏通此道,那便把你們的馬匹賣給我們,我們出高價。”
此處滑坡馬翻不過去、人費些功夫倒能翻過去。
不過人過去了馬過不去,豈不沒馬騎了?荒效野嶺的沒馬怎麽行,他們還急着趕路呢。
但朱大将軍還是一口拒絕了,“抱歉,再高的價也不賣。”
“你~~,你可知道我家主子是誰?膽敢拒絕?”男子氣極。
“是誰?”朱大将軍停了下來,他倒真想知道是誰敢如此大的口氣,莫不是皇上身邊的内侍在外頭狐假虎威?
“是宮裏的一位娘娘。“那人回頭望了一眼,得到主人的首肯後回答。
“哪位娘娘?“朱大将軍追問,他倒想知道哪位娘娘如此大膽,竟敢私自出宮。
“雲妃娘娘。”那人回答。
想了想,那人眼珠一轉補充道,“雲妃娘娘得皇後娘娘恩準,前往蘆州探望病父~~若被擋在這裏恐怕無法趕回家中盡孝,如此豈不辜負皇後娘娘一片好意?“
“是嗎?那你們在此稍等,我去回禀。“朱大将軍說完便去向皇帝禀報此事。
皇帝一聽勃然大怒。
“這個雲妃~~還真是膽大包天了,她一個孤女哪來的病父?哼。“景元帝臉色難看極了。
雲妃魏暮煙是三年前沈臣相送進宮的美人,被景元帝封爲雲妃。
景元帝素來不愛進後宮,故而沈臣相倒台後他也并未遷怒後宮任何一位妃子,想不到這雲妃如此大膽,竟敢撒謊随意出宮!
想到這裏景元帝把手裏的令牌丢給朱大将軍,“雲妃膽敢擅自出宮,把她給朕帶回去,朕倒要好好審審她~~'
此次在祈北城被殺手行刺之事,倒是提醒景元帝也是時候整頓一下後宮了,誰知道那些别有用心之人都往他後宮塞了些什麽人?
“是,皇上。”朱大将軍接過令牌,帶了十幾名護衛翻過亂石爛泥來到大道另一頭,把令牌對着魏暮煙一亮,“雲妃娘娘擅自離宮,皇上震怒,着你即刻回宮。”
魏暮煙頓時臉色大變。
她不是不知道皇帝正往京城去,而是實在沒想到會這麽巧,居然在這裏碰到了。
原本她隻要通過這裏便馬上要轉道打西南方向去,與皇帝碰上的機率小之又小,不成想天不隧人願!
如今還能怎麽樣?隻能老老實實打道回京。
“娘娘,怎麽辦?“叫老貓的殺手頭子見情形不對,找了個機會跟魏暮煙咬耳朵,“你要是回去了,主人的蠱毒如何是好?“
魏暮煙想了想,小聲交待老貓。
“我肯定是去不了了,隻能你們去。”
“那種花叫做幽靈花,開在陰暗潮濕的沼澤深處,無葉,花朵蒼白而詭異,宛如幽靈飄浮在空中,散發出一種奇異的香味。’
“花的周圍會有各種兇猛的惡獸守護,你們幹萬要小心。’
說完又交給老貓一隻瑩剔透宛如冰雕一般的玉匣,“這個玉匣用天山冰玉打造,采到幽靈花後便将幽靈花置于此玉匣中,可保鮮數月。”
“好。”老貓點頭,把天山冰玉匣“收好,又往前同行了一段距離後,魏暮煙便尋了個借口、把那十名原本陪同她前往沼澤尋找'幽靈花'的殺手打發離開。
另一邊,皇帝的車隊後退了一段距離後,打東南方向繞道回京。
半個月後,景元帝和太子夏寒風在朱大将軍的護送下,安然返回京城。
大齊百姓聽聞他們的皇帝進了城門,圍觀者萬人空巷。
沈予按還是第一次來大齊京城,瞪着好奇的眸子四處觀望。
樓房與大周國大同小異,不同的是民風民俗。
大齊國民風似乎比大周國還要開放,街上不少擺攤做生意的婦人,打豬肉攤經過時一溜過去賣豬肉的全是婦人,這在大周國是根本不可能的。
再就是衣着打扮,大齊這邊的女子裙擺皆在腳踝以上,露出鮮豔的繡花鞋,十分的簡便利落,當然,也更涼快。
沈予按正饒有興緻地看着,突然目光一掃,發現一旁巷子裏有位婦人懷裏抱個奄奄一息的小姑娘,哭得悲痛欲絕。
“阿尋,那兒似乎有位病人,我過去瞧瞧。”醫者父母心,沈予按實在無法裝作沒看見,便翻身下馬。
“我和你一道去。”紀尋也看到了,把馬交給張能牽着,和沈予按一道進了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