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桉,你爲何要冤枉我?我沒幹過的事誰都休想往我頭上扣。“她說着這話,腦海裏不由浮現出幾年前在漠安縣的那一幕。
那天她帶着小喜前往布行“出貨’,下車時不慎失手将箱子從馬車上掉落,箱子的鎖頭松開,關在裏頭的男孩滾了出來。
不知爲何,捆綁男孩雙腿的繩索松脫了,箱子一開男孩爬起來撒腿就跑。
這一幕恰好被站在路邊的姜予桉瞧見,并且認出從箱子裏逃出來的男孩正是村上失蹤的鄰居家的小弟弟,便立即跑過去把小男孩護在身後。
姜映如見惡事敗露,花言巧語地把姜予桉哄上了馬車
姜予桉是她拐走的沒錯,可眼前這位根本就不是姜予桉!
因爲姜予桉不聽話企圖逃跑,被她剁掉了右手小指,而沈予桉五指俱全!
既然此人不是姜予桉,那便說明她此刻的指證全是猜測,她有什麽好怕的?
想到這裏姜映如眼眶一紅,在姜太太面前蹲了下去,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娘,爹,女兒的性子雖然自大張狂讓人瞧不慣,可拐賣孩子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是絕對幹不出來的,你們可得爲女兒做主啊。’
姜老太太也的确難以相信自家女兒會幹出這等天理難容之事,一臉爲難地瞧着沈予桉,正想開口被紀尋打斷。
“爺奶,爹娘,二叔二嬸,還有諸位哥哥,你們聽我說幾句。
他是怕姜老太太詢問沈予桉'姜予桉'被拐當天之事,沈予桉是肯定說不出來的。
别說她沒有恢複記憶,就是恢複了也不可能說出來,她不是真的姜予桉啊!
紀尋也不廢話,單刀直入道:“今日前往縣城的大道被巨石堵了,若大姑真的是人牙子,那她在賀家村拐走的那名男孩,一定在她随身攜帶的大箱子裏,隻要一搜,水落石出。“
姜映如聽了這話腦瓜子嗡的一聲,差點炸開!
“對,今日大妹妹去賀家村時的确帶了一個大箱子。”丁氏肯定地點頭,“我當時還奇怪來着,問她帶這麽大個箱子去做什麽?她說裏頭裝了布料,是要送給幾個外甥子做衣裳的。'
顧氏也察覺到不對勁,“那幾塊布料我瞧見過,拿個包袱都綽綽有餘,犯得着用個那麽大的箱子?“
“走,去東屋搜。”姜明怒氣沖沖地朝東屋去。
若姜映如真是人牙子,那女兒當年就是被她拐賣的,她可是予桉的親姑姑啊!還有一點人性沒有?簡直禽獸不如。
望着一衆人呼啦啦往東院去,姜映如吓得面如死灰,雙腿不由打抖,死死垂着的腦袋。
“大妹妹,你也一道去吧。”丁氏上前攙她,“若你沒幹過這事,定能還你清白。”
姜映如求救的目光投向杜安邦,杜安邦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依舊在那吃喝,瞧着好像還挺開心。
”娘~~”姜映如徹底亂了方寸,使勁甩開丁氏的手,撲到姜老太太面前,“娘,那可是女兒的閨房啊,哪能随便讓人搜?若此事傳了出去女兒哪還有臉做人?他們這是要逼着女兒去死啊?”“還想用死來威脅姜老太太。
可姜老太太見她這副驚慌失措的樣子,早已明白了些什麽。
撥開姜映如的手,顫巍巍站了起來:“老爺子,瞧瞧去。“她聲音發顫地招呼姜老爺了。
“好。”姜老爺子竭力克制着心中的憤怒,杵着拐棍起身,掃了姜映如一眼,“你也去,做沒做過看看便知。“
見姜映如一動不動,一棍子抽在她背上,“禽獸,你不是說你沒做過麽?怎麽?不敢去證明給大家看了?,
姜映如痛得肩膀一縮,癱坐在地。
此刻東屋門口,小喜偷偷溜過來,拿着鑰匙正準備開門進去,企圖把屋裏裝人的箱子處理一下,被小雪團一瓜子撓在眼角,眼睛差點被抓瞎。
要不是小雪團‘爪下留情’,小喜恐怕已經瞎了。
這時東院西院一**人,在姜明和顧氏的帶領下急吼吼地過來了。
小喜手裏拿着鑰匙捂着臉,指縫間有腥紅的鮮血流出,小雪團則在一旁不停沖她龇牙。
顧氏頓時明白過來,踹了小喜一腳怒罵道:“你這個同流合污的賤婢,還想幫着那惡婦掩蓋?”
說着從小喜手裏奪過鑰匙,将屋門打開。
門一開,便看到今日姜映如拎着去賀家村的大箱子擺在角落,顧氏過去一看,見箱子鑽了幾個透氣的洞眼,還能聽到裏面傳來輕微的嗚嗚聲。
拿手一拎,重手得很,忙招呼姜明和姜亮進來。
姜明和姜亮把箱子擡到院外,當着所有姜家人的面打開。
箱子裏蜷縮着一個六七歲的男孩,被捆住手腳驚恐萬狀。
大家忙七手八腳地把孩子從箱子裏抱出來,扯掉堵嘴的毛巾一看,嘴角上方有顆黑痣,俨然就是賀家村丢失的那名男孩。
這個孩子被關在箱子裏一天,屎尿都在褲子裏,渾身臭烘烘的,瞪着驚恐的眸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此刻所有人都愣住了,簡直不敢相信姜家竟然出了這麽個惡婦,太讓人感到羞恥了,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處理。
“我去找身衣裳來給孩子換了。“丁氏說着往西院去。
這時姜老太太和姜老太爺過來了,望着這個吓得瑟瑟發抖的孩子氣得一個踉跄差點兒跌倒。
鐵證在此,還需要問嗎?他們真的生了個十惡不赦的毒婦。姜老太爺在姜明的攙扶下穩住身子,狠狠杵着拐棍。
“把那個小喜和那惡婦綁了,好好審一審她這些年到底拐賣了多少個孩子,幹下多少樁天理難容之事。’
老爺子一聲令下,小喜和姜映如便被五花大綁,跪在院裏地上。
顧氏忍不住沖上去,甩給姜映如幾個大嘴巴子。
“你可是予桉的姑姑啊,爲何要把她給賣了?你說,爲什麽?”
“哈哈哈,賣了就賣了,有錢當然賣。“姜映如破罐子破摔般哈哈大笑,姜家人都是些腦子有病的傻子,絕對不會包庇她,所以她難逃送官。
笑完一臉陰辣地盯着沈予桉,“你不是姜予桉,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