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認出了這名婦人,容貌上與姜映雪有兩分相像,打扮上不像鄉下人。
昨晚又聽姜老太太說交待大姑娘買肉,那大抵上便是沈予桉的大姑姑姜映如沒錯了。
沈予桉也是這樣猜測的,才會問她是不是去桃溝村,婦人說是,那就肯定是她大姑媽了。
“呵,窮鬼~~”望着鑽進馬車的姜映如,沈予桉有些惱怒,“我爺奶,我爹娘,還有我叔嬸,他們可都不是這種嫌貧愛富的人,怎麽就攤上我大姑這種奇葩親戚?奇了怪了。”
紀尋揉了揉沈予桉的頭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或許是受了你姑父的影響吧,随他們了,咱們買菜去。’
因爲騎馬不方便攜帶,除了姚村長托買的布,别的也沒多買。
不過菜買得夠夠的,豬肉牛羊肉,雞鴨魚,還買了四隻大鵝,拿兩個大籠子裝了,挎在馬背上。
回去的路上可就熱鬧了,雞鳴鴨叫,尤其是那四隻大鵝,一路高歌,若比嗓門大,它們定是禽類界的'歌王'。
半道上,看到前面走着三輛馬車。
“那該是我大姑他們的馬車了吧?這得來了多少人啊?”沈予桉說完望向紀尋,打趣道,“拖家帶口來瞧我家夫君,阿尋你的面子可真大,哈哈。
正開着玩笑,前頭馬車上一位小姐從車窗裏探出頭,一臉厭惡地往後頭張望,看樣子,是被那幾隻大鵝高亢的叫聲吵到了。
不過在看到紀尋的刹那,那位小姐臉上的厭惡一掃而空,立即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夫君你這張臉,還真是招桃花呢。”沈予桉見她臉色變得那麽快,不悅地撅嘴。
自家夫君老被人惦記,也不是什麽讓人開心的事。
看到自家娘子吃醋紀尋心裏還挺高興,予桉失憶後又重新愛上他了呢,否則怎麽會吃醋?這種感覺其實也挺美妙。
正想說幾句好聽的打消自家娘子醋意,前面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我們繞到前面去,跟你大姑和大姑父打聲招呼吧。”看到前面道路還挺寬,紀尋提議。
“好。”沈予桉點頭,大家都打過照面了,不打招呼是不可能的了,兩人便往前超去。
”公子,公子?”馬車上,沈予桉的表妹杜若彤從車窗裏不停沖紀尋招手,“公子向你打聽一下,桃溝村可是往這裏去?“
不等紀尋說話,沈予桉在前頭冷冷地搭腔:“你娘不是從桃溝村嫁出去的麽?還需要你來問路?“
杜若彤一愣,瞪大驚訝的眸子:“你,你是誰?你認識我們?'
紀尋語氣平淡地解釋:“她是你表姐姜予桉’,我是她相公紀尋。”說着兩人打馬超上去。
前面滾了塊石頭在路中間,随從把石頭搬掉後正準備繼續往前,紀尋和沈予桉從後面追上來。
“好狗不擋道哈,趕緊給老子讓開。“見沈予桉和紀尋的馬擋在路中間,姜映如的男人杜安邦沒好氣地撩起車簾子。
杜安邦三十五六歲,原本是走街串巷的貨郎,如今有了錢,瞧他那副得瑟樣~~
沈予桉聽了這話,連喊他一聲姑父都喊不出口了,心道自家大姑媽跟他還真是絕配。
紀尋則冷冷地開口,“我和予桉是來向大姑父和大姑媽打聲招呼的,既然擋了你們的道,那便在前面先走了。“
杜安邦聽了這話立馬叫住他們,凝着眸子上下打量着沈予桉,“你就是姜予桉?你~~可還記得我?“
沈予桉總覺得他的目光和話語有些怪異,可又說不出怪在哪,剛想回答姜映如從馬車上下來了。
“喲~~還真是一家人不識得一家人,方才肉攤旁就是你們倆吧?”
姜映如掃了沈予桉一眼,探究的目光落在紀尋身上,總覺得他清貴無雙,不似普通鄉下人。
這丫頭哪來的運氣尋得這麽一門好姻緣?奇了怪了。
“正是我們。“沈予桉聲音挺冷淡的,對這一家子半點好感沒有,招呼紀尋,“阿尋我們先回去吧,要不雞鴨擠作一堆,怕悶壞了。”說完招呼也沒打,一夾馬腹走了。
紀尋則對姜映如和杜安邦說了一聲,“姑父姑母後面來,我和予桉先行一步。’
“這真的是姜予桉麽?”杜安邦一臉納悶。
“不是她還能是誰?跟我大哥像着呢,上車吧,老爺。”姜映如說了一句,細心體貼地把杜安邦扶上馬車。
“那個大姑父,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進村口時,沈予桉和紀尋并騎。
“好人壞人都由它去吧。”紀尋道,“總歸等予桉恢複記憶後,咱們就會離開這裏的。”
“離開這裏?去哪?“沈予桉奇怪道。
“還能去哪?自然是跟夫君回家了。”心道自然是去大齊皇室了,把你和紀風送回去後,你家夫君便了無牽挂了。
沈予桉瞪大迷茫的眸子,“阿尋就不能在這兒做上門女婿麽?桃溝村多漂亮啊。”紀尋笑了笑,“予桉這麽喜歡這裏?夫君會好好考慮的。”
“一定要好好考慮哈。”沈予桉嬌羞地咬了咬下唇,“你若肯留在這裏,那我就會考慮跟你生兒育女、在這兒過一輩子。”
“好,都聽予桉的。”紀尋心中一陣柔軟,順從地應着。
姚村長不在家,打他們家門口經過時,紀尋下馬把買的布交給了村長夫人,之後回了姜家。
回去後把東西卸下來,各種肉找陰涼處放了,雞鴨鵝什麽的關到後院,魚找個大盆養了,之後才來到院裏坐着喝茶。
“爺,奶,我們在路上碰到大姑了。”沈予桉道。
“哦?”到底是自已生的女兒,姜老太太挺高興,“你大姑父可來了?”
“來了,三輛馬車呢,挺氣派的,對了,大姑父是做什麽生意的啊?”
“賣貨吧?也沒細問。”姜老太太回答,說着歎了口氣,“前面聽說他跟你大姑鬧和離,還以爲他不會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