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想麽?瞧它們的腿鮮血淋漓的,一看就知道要給它們止血啊。”沈予桉回答,頓了頓,又脫口而出,““對了,得看看骨頭有沒有被夾斷。”
這話一出她便卷起衣袖,準備給小白兔驗傷。
莊主是位姓李的和藹大叔,這會兒也圍了過來,“沈姑娘的腿不大方便,不如把兔子放到這張桌子上面來,再給它瞧傷吧。
沈予桉的腿雖然恢複得差不多了,但依舊拿竹片綁紮固定着,雖然有顧氏攙扶但半彎着腰的确不大方便。
這時莊主的女兒李大妞拿來了兩件舊衣裳出來,鋪在旁邊一張桌上,再把受傷的兔子抱上去。
一通檢查後,發現其中一隻前腿骨折,另外一隻兩條前腿皮外傷嚴重。
看到沈予桉那麽認真地給小白兔檢查傷勢,獵戶大叔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撓着腦門。
“沒想到這兩隻兔子竟是你們養的寵物,那這錢,我可不能要你們的了。“說着把五十文錢掏了出來,非要還給沈予桉。
沈予桉當然沒肯要他的,仰着小臉嘻嘻笑道,“要不是大叔把這兩隻小家夥拎回來,它們哪裏能找到主人?我得替阿風感謝大叔才對。”她也想不起阿風是誰,隻聽紀尋說這是阿風的寶寶,那阿風莫不是隻兔媽媽?
大叔聽了這話心中的愧意打消了,覺得這姑娘不僅漂亮還真會說話,笑起來特别陽光可愛,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便笑着把錢收了起來。
沈予桉眨巴着杏眸、點着小兔子的腦門。
“一定是阿風沒教好你們,走路不長眼非往夾子上踩~~看看小雪團?會幹這樣的蠢事麽?”小白兔眼睛紅紅的,可憐兮兮地瞪着沈予桉,也不知聽懂沒有。
小雪團好像聽懂了,竄出來拱着小白兔的小腦袋,‘咯咯咯咯~~'嘲諷了它們一番。
“李莊主,莊上可有止血藥?”沈予桉把目光投向莊子主人。
李莊主道:“前段時間倒是采了些,也不知道有沒有止血的,大妞,帶沈姑娘去看看。”
于是顧氏便攙着沈予桉、跟着李大妞來到後院一處通風的房間,而紀尋爲了讓沈予桉獨立思考,便沒跟着去。
房間裏的架子上擱着好幾個簸箕,簸箕裏攤了許多藥材,沈予桉一樣樣察看過去。
望着這些五花八門的藥材沈予桉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拿起聞聞嗅嗅,最後憑感覺挑了幾樣拿到堂屋。
紀尋在大河鎮給保和堂進過藥材,一般的藥材他都識得,一看沈予桉拿進來的藥材不由勾唇笑了笑。
瞧她都拿了些什麽?黨參,黃精,金銀花~~沒有一樣是止血止痛的~。
這丫頭,看來是徹底失憶了,難怪對他這個相公橫眉冷對!
“予桉藥材沒挑對,李姑娘,你帶我去瞧瞧吧。”紀尋道。
“好。”李大妞便領着紀尋去往後院。
進了房間後紀尋便開始挑選藥材,這時李大妞望着高大帥氣的紀尋臉不由紅了紅。
鼓起勇氣道,”紀大哥,予桉姐的腿受了傷、又失了憶,身邊一定缺個照顧她的人,要是紀大哥不嫌棄,我願意跟在你們身邊照顧她。’
李大妞要不是對紀尋一見鍾情,也不會那麽熱情地請他們進屋借宿,原本想招紀尋做上門女婿的,不過人家既然有娘子了,肯定不會上門了。
不過跟着他做妾她也肯的,這樣氣質出衆又俊美無俦的男人,是她無數次在夢裏期盼過的,令她神魂颠倒。
紀尋正認真挑選藥材,聽了這話也沒細想,随口拒絕道:“多謝李姑娘好心,我家娘子有我照顧,不需要請人。’
李大妞忙紅着臉解釋,“不不不,紀公子,我的意思是~~是我願意跟在你的身邊,給你做小妾,白天服侍予桉姐,晚上服侍你“說着便差答答地靠向紀尋後背。
紀尋立馬閃開,李大妞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沈予桉剛走到房門口,恰好聽到李大妞這番話,重重把手裏的藥材丢進簸算裏。
“白天服侍我,晚上服侍他~~呵,李姑娘這麽喜歡服侍人啊。”
“不過我可不想讓人服侍~~對了,紀尋并不是我夫君,李姑娘若是喜歡就加把勁努努力,把他留在這兒做上門女婿吧。”
說完叫顧氏扶她離開,對顧氏道,”娘,瞧清楚了沒有?這個紀尋就是個招蜂引蝶的花花公子,明天他若再敢跟着咱們,就劃花他的臉。'
“可以的。”紀尋追了出來,一把将沈予桉攔腰抱起,“予桉若嫌你家夫君的臉招蜂引蝶,十刀八刀随便你怎麽劃~~'
“你,你放開我,你不要臉。“沈予桉氣極敗壞的掙紮。
紀尋反而摟得更緊,在她耳邊柔聲道,“你家夫君的臉一早就交給你了,要不要的無所謂了。”
聽着兩人的吵吵鬧鬧顧氏在後頭掩口偷笑,李大妞則站在屋裏傷心欲絕。
快到前院時紀尋才放沈予桉下來,把她交給顧氏。
方才出房間時房他已經挑出了三七和白及等幾樣草藥,碾成粉末給小白兔上了藥,又削好竹片給骨折的那隻小家夥綁紮好。
阿風的'寶寶們'總算恢複了些生氣,卧在一旁啃起了菜葉子。
望着兩隻死裏逃生的小兔子,獵戶大叔突然道,“公子小姐是準備要帶着它們趕路的吧?我家裏恰好有隻籠子,要不送給你們?”
“是嗎?那多謝大叔了。”紀尋笑着應了。
很快,大叔披着蓑衣冒雨把籠子拎來了,紀尋當然也沒白要他的,給了獵戶大叔合适的銀子。
頭年鬧蝗災,鄉下百姓的日子到底受了些影響,無論如何也不能白要他們的東西。
把小白兔安頓好後,已經傍晚了,李莊主熱情地招呼大家用晚飯。
用過晚飯喝了會兒茶,李夫人便安排大家到廂房裏歇下。
沈予桉和顧氏睡一間,紀尋和姜明睡一間。
睡到半夜,沈予桉突然醒了,瞪着杏眼不明所以。
她自打失憶以來,每到半夜就會習慣性的蘇醒,也不知道三更半夜的醒來到底要幹嘛,莫不是自家夫君無能,自己走了個情夫?
阿啐~~她可不是這種人,再說走個情夫還是個無能?她的守宮砂可完整無缺呢。
到底有什麽事情要做呢?沈予桉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但腦海裏總有一股執念,似乎要去一個地方做某件事情,特别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麽事情呢,沈予桉死死揪扯着頭發、抓心撓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