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鳳殿外,皇後身邊的趙嬷嬷望着鮮豔水靈的幾顆金桔,流起了口水。
往皇宮裏送的果子誰敢下毒?況且那兩箱皇上不都搬走了麽?肯定是不會有問題的。
想了想頂不住讒,便偷偷地自個兒吃了一個。
吃了之後直替皇後感到婉惜,這金桔無籽脆甜,不帶一絲酸味,大冬天的不但沒結冰還是溫的,仿佛剛從樹上摘下來一樣。
幾顆金桔下肚,趙嬷嬷一臉滿足,恐怕将來再也吃不到如此鮮美的果子了。
正感慨,長甯殿的内侍小卓子拎着個籃子過來,籃子拿厚絮子裹得嚴嚴實實。
“趙嬷嬷,皇上說那兩箱金桔可新鮮了,特地派奴才送了一籃子過來給皇後娘娘嘗嘗。”
趙嬷嬷便接過來,再次給周皇後送進去。
“縱使能吃本宮也不會吃的。”周皇後坐在梳妝台前描眉,也不肯回頭看,“趙嬷嬷,賞給你了。”
“這~~既然是皇上特意送過來的,娘娘好歹嘗一顆吧。“趙嬷嬷勸道。
周皇後撅着嘴角滿臉嫌棄,“那你放兩顆在這,其它的拿去給宮裏下人們分了。”
“是。”趙嬷嬷也不好再勸,隻得拎着籃子出了殿門,把一籃子金桔分給了宮女内侍。
殿内,周皇後描完眉後,目光總算落到那兩顆金桔上面去了。
咝~~這瞧着的确好像還挺新鮮哈,猶豫了一下拿起一顆咬了一小口,很快又咬了一大口,最後整個兒吃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真的太好吃了!這麽鮮味十足的桔子她平生還是頭一回吃到,若能再吃幾顆的話~~
忙起身追到大門口,見趙嬷嬷拎着個空籃子回來、頓時滿臉失望,罵人的話到了嘴邊又趕緊收了回去,是自己不肯吃的,便宜了那幫下人。
心道兩大箱呢,長甯殿應該還有吧?
“走,去長甯殿瞧瞧。“周皇後說着披上披風揣上手爐,急吼吼前往長甯殿問皇帝讨桔子去。
可惜趕到長甯殿一問,皇帝說後宮每位嫔妃送了一籃子,全部分完了。
皇後腸子都悔青了,可又不好生氣,抱着手爐回玉鳳殿。
整整兩箱啊,若她當時肯收下,不知道可以美美地吃多久,太可惜了。
默了默,吩咐趙嬷嬷,“派人去碼頭買,夜王他們能買到,本宮就不信買不到。”趙嬷嬷卻眼珠一轉,“娘娘,東宮肯定也送了,娘娘要是喜歡吃就去東宮分些來。”
“對呀,瞧本宮這腦子~~走,去東宮。”周皇後帶着一行人急匆匆往東宮去。
東宮隻備了一箱金桔和一盒糖果,夜王煊王不方便進,便由沈予桉送到昭姝宮。
下人把水果箱子和糖果盒子送進殿後,沈予桉朝夏洛洛福了一禮:“太子妃娘娘是南方人,一定會喜歡吃金桔,本妃便特意送了箱金桔來~~“知道南方人不稀罕這個,就要故意告訴她。
夏洛洛冷冷地注視着沈予桉,随口招呼:“夜王妃如此有心,不防坐下來喝盞茶。“
“改日吧,夜王煊王還在東宮外頭等着呢。”沈予桉笑容淡然,福了一禮便告辭而去。
“金桔,噗~~“沈予桉走後,夏洛洛甚至都沒掃那些禮品一眼,嗤道,“大齊剛下樹的金桔本公主都不屑吃,會吃這種早已凍壞的?如嫣殿比較偏僻,就擡到那兒的竹林裏扔了。’
扔那沒人瞧得見,免得傳出去不好聽。
“是。“宋珠也是滿臉不屑,帶人把箱子和糖果搬到如嫣殿附近的竹林裏,拿雪一埋便不管了。
宋珠走後,孫萌萌和月季樂呵呵地跑出來,把箱子和糖果從雪地裏挖出來,美滋滋地擡進如嫣殿。
進了殿打開箱子一看,裏面還壓着沈予桉寫的一句話,‘過年快樂,萌萌妹妹~~年後靜候佳音。
這當然不是沈予桉有預知能力,而是紀尋潛進東宮偷聽了夏洛洛的話,通知孫萌萌去拿'過年禮的。
周皇後來到東宮一問,聽夏洛洛說扔了,不由暗罵了一句傻子,知道這有多好吃嗎?
想想自己似乎也犯傻了,又懊惱又遺憾,滿腦子都是那個清甜的味兒,生出一股子執念來。
一回玉鳳殿便派人前往碼頭蹲守,放話說買不到這種金桔就要他們腦袋搬家。
皇宮的禮、都送到要送之人手裏了,三人便出了宮前往睿親王府。
沈予桉還是頭一回來睿親王府,王府不大挺簡樸的,下人也不多。
睿親王和睿親王妃笑容滿面地把他們迎進暖閣,見他們送來的年禮如此獨特用心,也是特别感動,當即拿出金桔和糖果擺上桌,款待他們。
坐下來後,沈予桉笑着解釋了一句。
“錦顔在夜王府練舞練入迷了,便沒叫她來。待除夕在宮裏用了年夜飯後,再讓錦顔同皇叔皇嬸一道回府。“
大周國的年夜飯,皇親國戚皆在宮裏吃團圓飯,紀尋一早就和沈予桉說過了。
“有勞阿尋和沈丫頭了。”睿親王點了點頭。
“我們家錦顔多虧了沈丫頭~~”睿親王妃說着眼眶又紅了,三十來歲的年紀頭頂全是白發,睿親王也滿頭白發,當年皇甫雅出事他們幾乎一夜白頭。
紀尋望着他們,眼中掠過一抹心疼。
“錦顔額頭上的疤痕差不多全消了,至于心病,予桉一定能夠醫好的。”
“那件事就當沒發生過,皇叔皇嬸徹底把它們從心裏剔除,将來開開心心過日子。”
沈予桉遞給紀尋一個贊賞的眼神,自家夫君以前可淡漠了,如今也懂寬慰人了,就很棒。
睿親王點頭,拍了拍睿親王妃的手背,“夫人,過去的事情就都放下吧,一家人好好過日子。”
“嗯。”睿親王妃摁了摁眼角笑了笑。
在睿親王府也沒坐多久,三人便告辭了。還有好幾份禮要送,也沒什麽時間久坐。
從睿親王府出來,就近前往鎮北候府。
鎮北候段傲長年鎮守北疆,不曾回京城過年,段家兒郎盡在軍營爲國效忠,府裏隻留了些老幼婦孺。
外男不好進府,沈予桉便以夜王妃身份把年禮送進去,幾位少夫人欣然接受了這份禮。
上回宮宴幾位夫人不曾參加,但也聽到不少議論,對這位年紀不大的夜王妃也是心生佩服,待她特别熱情。
“段老夫人呢?怎麽沒瞧見她?”沈予桉笑着問。
其實她是知道老夫人生病了,因爲這個事上回候府都不曾進宮參加宮宴。
“抱歉啊夜王妃,老夫人病了,卧床不起。”段大夫人略帶謙意地開口。
“老夫人病了?那能否讓我爲老夫人把把脈?”
“當然可以。”段大夫人滿臉驚喜,“那就有勞夜王妃了!”
她一直巴望着夜王妃說這句話,沒想夜王妃真的肯幫老夫人瞧病,她可是西域王親封的'醫神’,看來老夫人的病有救了。
幾位夫人急忙起身,領着沈予桉前往老夫人所住的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