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刺史還真被這話吓住了,趕緊抽了嘴巴兩下,謹慎地對沈予桉道:“那個~~本官喝了點酒,方才說的都是胡話,這聖旨和令牌可否給本官瞧上一眼?”
沈予桉哼了一聲,把令牌正面反面亮給丁刺史看,丁刺史看過後膝蓋一軟撲通跪了下去。
他眼睛不瞎,那頂級的玉,上面的字體,鑲嵌的金字~~~當然是真的了。
何金又把聖旨一字一句念了,丁刺史聽完整個人匍匐在地腰杆都軟了。
愣了半晌之後,眼珠一轉道:“大東家放心,下官一定全力配合你把這個事情調查清楚,調查明白,還天下商行一個清白。’
聖旨都到了,皇帝的禦賜令牌都到了,他還能違抗聖旨不成?辦不到的事情上面也沒有理由責怪,先想辦法抽身才好,否則就虧大了。
“起來吧。”沈予桉斜睨了丁刺史一眼,“帶我去瞧瞧那名婦人的屍首。”想要查清案件,第一件事當然是驗屍了。
“這~~早已經埋了。“丁刺史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
“埋在哪?我要開棺驗屍。
“城外亂葬崗。“丁刺史不敢說慌,當然也并不認爲這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懂驗屍,扯着嘴角瞟向沈予桉,“埋了這麽多天了,恐怕早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了,大東家确定要驗屍?”
“我像是跟你開玩笑麽?”沈予桉冷冷地掃向丁刺史,丁刺史忙低下頭。
心道這鄉下丫頭還真厲害,也不知道用的什麽法子弄來的聖旨和令牌,還要開棺驗屍,呵……
正想着,發現好像少了一個人,“大東家的相公呢?怎麽今日不見來?”他有些奇怪,平時如影随形,保镖一樣冷冷冰冰的,散發的氣勢總讓人在他面前矮了三分似的。
都是說是個獵戶,但他每回見他總會心生懼意,像是猛獸幻化成的一樣,骨子裏散發着威風。
正想着,沈予桉語氣冷硬地怼道:“丁刺史不好好管管如何破案、如何讓靈州百姓安居樂業,管我相公做什麽?“
丁刺史被堵得心口一滞,忙拍了嘴巴兩下,“瞧我這張嘴,喝了點酒就管不住。”
出了衙門後,沈予桉把廖掌櫃沈永安等人都打發走了,隻帶了何金一個,阿尋說何金的功夫不錯,帶在身邊以防萬一。
丁刺史則帶了兩個捕頭一名仵作,另外還有十幾名帶着鏟子的官兵,方便掘墳。
一行人很快出了城,來到城西十幾裏外的亂葬崗。
亂葬崗上荒草萋萋、透着一股死寂,一群烏鴉立在淩亂歪倒的墓碑上,見有人來哇哇怪叫着被驚飛。
“死者叫何名字?籍貫何處?沒有家人麽?“沈予桉問丁刺史,這兒可是亂葬崗啊,被拖到這兒埋了的能有家人?
丁刺史:……
一陣發懵後望向兩位捕頭:“說啊,叫什麽名字?’
還好捕頭帶了案卷,翻開之後把死者的名字年齡籍貫念了一通。
“卷宗拿來,我來瞧瞧。”沈予桉把卷宗拿過來翻看。
死者劉玉秀,三十八歲,大齊逃過來的難民~~
看過之後沈予桉意味深長地望向丁刺史:“刺史大人覺得~~這個大齊難民可是真難民?”
丁刺史闆着面孔回答:“不是真難民還能是什麽?沈姑娘難不成質疑本官的辦案能力?”
“哪敢~~不過是質疑這位難民哪來的勇氣,竟敢跑到菜價不菲的朋來酒樓點十幾道菜~~”
“這有什麽?說不定原本就是想吃霸王餐呢,不曾想你們酒樓爲了提升菜肴口味竟往水裏添加有毒物質,于是送了命~~'
沈予桉笑了笑,繼續道:“卷宗裏提到加入水裏用于提鮮的有毒物質、是提煉自某種有毒的蘑菇?“
“可不是?卷宗裏都寫着呢。”
說着來到一座新墳前,丁刺史下令讓官兵開始掘墳。
沈予桉也不再說話了,坐在不遠處翻看卷宗。
還沒翻兩頁,一股難聞的腐臭味傳來,那邊死者的屍首已經被挖出來了,連具棺材都沒有,就那樣埋在泥土裏,這麽多天過去樣子已經很難看了。
現場除了那名仵作外,其它人都紛紛捂着鼻子扭過頭去,一副忍不住要吐的樣子。
丁刺史掏出帕子捂住口鼻,往後退了幾步,望着捧着卷宗往屍首走過去的沈予桉,心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鄉下丫頭,竟敢驗屍,一會不吓得你哇哇大叫才怪。
扯着嘴角故作好心地提醒道:“沈姑娘最好别過去了,死者屍首腐爛肚皮脹破~~那畫面~~簡直不堪直視~~,小心看了夜裏做惡夢!連覺都不敢睡!“
“嗤~~”沈予桉對丁刺史譏诮道,“丁刺史堂堂七尺男兒,又身爲朝廷官員竟然這麽點兒膽量都沒有?“邊說邊掏出一副羊皮手套戴在手上,朝屍首靠近。
丁刺史差點兒被氣笑,幹脆不說話了,盯着沈予桉的背影,等她待會兒吓哭或者把胃吐出來的時候,再好好羞辱她!嘲諷她!
然而那個背影卻無比淡定,一步步朝屍首靠近。
那具腐爛得不成樣子的屍首,這麽多的捕頭和官兵都不敢多看一眼,沈予桉竟若無其事地走過去,在屍首前面蹲了下來,并且拿手去撥弄了起來!
“嘔~~”原本等着譏諷嘲笑沈予桉的丁刺史,見她沒事人一樣拎起一樣不知是胃還是什麽的東西察看,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湧,大吐特吐起來。
這個鄉下丫頭~~~特娘的還真是個狠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