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沈予桉應着,和紀尋起身往酒樓門口走去。
紀尋看到此人時,便已認出了他,來者是齊恒帝身邊的親信李公公。
遭災後沒多久齊恒帝便四處視察災情,最近恰好在落州。
而李公公,正是齊恒帝派來見紀尋的。
大周國突發蝗災,齊恒帝急得一夜白頭,而京城裏卻流言四起,說在位的皇帝做了什麽觸怒了上天的事,故而上天屢次派蝗蟲來懲罰萬民,周皇後的母族周臣相借機聯合了好些大臣,上奏請求齊恒帝憚位~~
若不是宛田縣發現了一種蝗蟲不吃的作物,安然解決了此次危機,齊恒帝或許已經被逼着給太子禅位了。
“紀公子,能否與您單獨聊兩句?”李公公望着紀尋,略顯激動。
他跟在齊恒帝身邊幾十年、是看着夜王長大的,都說夜王幾個月前葬身火海,如今看到他好端端地活着他比誰都高興。
說完這話又笑眯眯地望向沈予桉,“這位是紀公子的夫人,沈姑娘?”夜王隐居鄉下成了親,他是知道的。
齊恒帝曾想将夜王召回京,重新安排親事,還是李公公勸下的。
夜王的性格~~一旦決定的事估計誰都休想勸他回頭。
不過好在這位夜王妃杏眼朱唇容貌絕美,也未必輸給大齊公主夏洛洛,聽說那種蝗蟲不肯食用的土豆就是夜王妃發現的,且還會醫術,夜王殿下的腿就是夜王妃瞧好的,是絕對可信任之人。
正打量着呢,紀尋招呼了一句:“樓上請。”說着牽過沈予桉的手。
沈予桉也大緻猜到李公公的身份,道:“要不阿尋,我在樓下等你。”
“不,一起。”紀尋回答得不容置疑,攬着她的腰上樓。
李公公笑了笑,瞧夜王殿下對夜王妃全然動了真情,還好勸皇上打消了重新指婚的念頭,否則非鬧得不愉快。
幾人來到鳳鳴酒樓二樓會客室,進了會客室後李公公的随從便把門從外面拉上。
“老奴見過夜王殿下,見過夜王妃。”李公公恭恭敬敬跪了下去。
“起來吧。”紀尋邊說邊拉着沈予桉在桌旁坐了,“你也坐,李公公。’
“老奴不敢。”李公公起身,恭恭敬敬立在一旁。
默了默,紀尋開口,“我的事父皇都知道了?是煊王說的?”
“不是,是皇上自個兒猜到的,當然,也從煊王殿下那得到了證實.“李公公笑答,此次蝗災,讓皇帝更加看清了太子和夜王,一個急着動用母族關系千方百計争皇位,一個心系百姓爲天下萬民解安危,皇帝心裏明鏡似的。
然而懾于周臣相的勢力,懾于大周國立嫡不立長的規矩,明知道夜王比太子更适合坐上那個位置,卻又不得不妥協。
頓了頓,李公公又道:“所有的事情皇上都知道了,夜王殿下既然打定主意隐居,皇上也不勉強殿下恢複夜王身份,不過皇上也有事交待殿下去做拿進來。,
他話音一落門便開了,一位随從捧着隻精緻的匣子進來。
李公公接過匣子放到桌上打開,沈予桉定睛望過去,裏面滿滿一疊像是契書。
“這是皇家私下經營的産業,皇上費了好些力氣才從皇後手裏拿到的。“李公公翻動了一下,“這裏面有各州各城大小鋪面一百多間,涉及各行各業,不過.皆是些經營不下去了的産業。”要不是都快倒閉了皇後會拿出來?
沈予桉略顯困惑,皇家還經商麽?不過有些電視劇裏的确有皇家經商的,公主出嫁嫁妝就包括什麽鋪面啊田莊啊什麽的,所以皇家有自己的産業也在情理之中。
頓了頓,李公公接着道:“皇上說,夜王殿下既然想要隐居那便去經商,手裏有了錢,自然有了權
他的話意味深長,不過沈予桉不難聽出其中意味,她知道現代的H國就是财閥控制政-權,金錢的力量不容小觑。
紀尋也明白齊恒帝的良苦用心,齊恒帝不止一次表明想把大周皇位傳給他,不曾想卻給他招來殺身之禍。皇帝難當,好皇帝更難當,齊恒帝也有自己難言的苦衷。
默了默,李公公再次開口:“皇上力排衆議封了王暢爲赤焰營大将軍對了,赤焰營專用虎符尚在夜王殿下手裏吧?”這話他同樣說得意味深長。
齊恒帝乃明君,太子無能卻被祖制束縛無法改立,齊恒帝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把這些事情交待清楚之後,李公公便告退而去。
會客室裏,隻留下紀尋和沈予桉兩人,沈予桉眨巴着杏眼凝視着紀尋,“皇上的意思~~是暗示阿尋謀反?”
“當然不是。”紀尋捏了捏沈予桉的小鼻子,“父皇這是防着太子謀反。”
蝗災一事,太子野心昭然若揭,若太子真走到謀反那一步,夜王也好趁機撥亂反正。
“對哦。“沈予桉想了想,明白過來,對于朝堂上的事情她還真是一竅不通。
“朝堂上的事交給夫君,經商的事情可得交給予桉了。”紀尋用修長的手指理着她的長發,聲音溫柔。
父皇如此倚重他,他自然不會辜負父皇的期望,況且隻有變強才有能力保護好要保護的人。
“嗯嗯,我會好好練功的。”沈予桉說着把匣子拖過來翻看。
裏面除了各種商鋪的契書之外,還有一塊一面寫着“天下商行“另一面寫着'大東家“的令牌,這塊令牌所代表的應該也是商行最高管理者的身份了。
看過令牌之後沈予桉開始翻看契書,就近翻出靈州城和落州城這兩處的商鋪。
靈州城有三家鋪面一處田莊,落州城有三家鋪面。
這些鋪面用現代話來說都是連鎖'經營的模式,譬如客棧統一就叫雲來客棧'酒樓統一叫做'朋來酒樓’,茶樓統一叫做'閑茗茶樓’.當然,所有這些鋪子均隸屬于“天下商行’。
至于鋪面到底虧損到何種程度,必須到了地方看過情況之後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