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縣令府,回鳳鳴酒樓的馬車上,紀尋緊緊拽着沈予桉的手,生怕她被人搶了。
突然一臉堅定道:“等不了那麽久了,咱們得趕緊生娃做真夫妻。”
沈予桉:這家夥,吃醋了。
仰着精緻的小下巴瞪大水靈靈的眸子:“好,生,隻要阿尋想,什麽時候生都可以。”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阿尋之前發的誓嘿嘿。”
紀尋呼了一口氣,夜王啊!豈是言而無信之徒?
罷了罷了,盯緊點,天天站她身側總萬無一失了吧?
一晃眼又過去幾天,出正月了,天依舊寒冷。
沈予桉急着想回沈家村一趟,可紀風半個月才休一次沈,得等着他一道回去,小夥伴們肯定想他了。
二月二龍擡頭這天、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到中午時雨越下越大,嘩嘩啦啦天仿佛漏了一般。
酒樓二樓的雅間仍舊坐滿了食客,大堂裏也坐了八,九桌,平日食客們都是要排隊預訂的,大雨的确阻礙了許多食客的腳步。
沈興旺在大堂裏張羅,後院就交給了周大娘,沈予桉和紀尋這甩手掌櫃當得是越來越理所應當了。
兩人坐在酒樓二樓靠窗的會客室,喝茶聊天賞雨景。
窗戶大開,萬花街的景象一覽無餘,沒了姑娘們攬客的喧鬧聲,望出去花燈搖曳也挺賞心悅目。
傍晚時分雨漸漸停了,冒出絲絲夕陽餘晖,天空現出一道絢麗的彩虹,美翻了。
沈予桉賞了會兒風景,見萬花街的青樓逐次亮起了燈,而自家幾間青樓黑燈瞎火的,便不由皺了皺眉。
“告示貼出去一天了也無人問津,不會是轉不出去吧?”心想不可能啊,男人們喝得醉醺醺地打鳳鳴酒樓出去,都是就近進得青樓,旁邊那些生意淡薄的樓子全都被盤活,不可能盤不出去呀?
紀尋把沈予桉往胸前一摟,修長白皙的手指習慣性地理她長發:“急什麽?大家都在觀望呢”
“這怎麽說?關門歇業的青樓有什麽好觀望的?又不是開門的樓子,觀望一下生意看看好不好。”沈予桉懶懶地倚在紀尋懷裏,聲音也是懶懶的。
在這樣陰冷的雨天,窩在這個寬大又溫暖的懷抱裏覺得特别享受。
“瞧你?是在觀望咱們酒樓。”紀尋在她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用下巴摩挲着她的頭頂。
“嘿~~瞧我這笨腦子。”沈予桉拍了腦門一下,恍然大悟。
自家酒樓才開業幾天?誰知道生意長久不長久?萬一青樓盤下來你酒樓倒閉了呢?不得虧死。所以對這幾家青樓有意思的媽媽們勢必都在觀望。
這時紀尋望着窗外又道:“看樣子,咱們那幾家青樓怕是要翻個好幾倍了。”
“這,這又從何說起?”沈予桉趴在紀尋懷裏嗅着他身上那股永遠聞不厭的清香,有些昏昏欲睡。
紀尋微微勾唇:“因爲她們來我們酒樓試菜來了。”
“什麽?”沈予桉倏地直起腰,望向窗外。
我去,滿大街的花姑娘,甩着帕子擰着水蛇腰,花枝招展流水般朝鳳鳴酒樓湧來,這一幕沈予桉隻能用震驚來形容,至少上百個美人兒。
各種脂粉香從窗外撲鼻而來,甚至蓋過了美食的香味兒,把樓上的食客給看呆了。
食色性也,一會兒一準得去一趟了。
“阿尋,咱們要發财啦,嘻嘻嘻。”沈予桉樂颠颠地舞動着十個手指像蛇一樣,邁着興奮的小碎步下樓接客去了。
紀尋瞧着沈予桉那副貪财又可愛的小模樣兒,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呃~~冷酷無情冷若冰霜萬年冰塊的夜王殿下呃,是不是頭一回笑呢?
事情是真如紀尋所說,鳳鳴酒樓生意爆火之後,整條萬花街的媽媽們都瞪大眼睛日夜觀望着呢。
可到底沒人敢出手,畢竟那可是個死胡同,還是謹慎些好。
觀望了這些天,見酒樓的生意日日火爆,許多媽媽動心了,老早就想來品品酒樓裏的菜做得如何,可日日爆滿沒位置啊。
今天一場暴雨讓食客大減,她們這不就有機會了?争先恐後品菜來了。
上百位姑娘坐了十幾桌,有位媽媽嘗了一口免費贈送的辣白菜後便霍然起身,拎着裙擺便急吼吼朝樓上走,正巧碰到小二過來。
“你們紀老闆呢?“她小聲詢問。
這位媽媽一早就盯上這幾家青樓了,也沒少關注鳳鳴酒樓的情況,今天進酒樓一試那辣白菜,頓時心裏有了底,連送的辣白菜都如此爽口其它菜式還用試?
“在樓上會客室。”夥計答。
這位媽媽便急急拎着裙擺準備上樓,恰好碰到沈予桉從樓上下來。
而這時夥計又給每張桌子上了一道涼菜,嘗過這道涼菜後幾乎所有的媽媽都朝樓梯口湧來,
“紀老闆,沈老闆,我要盤麗春院,兩百兩高價。“
“我,我盤燕春院,兩百五十兩。'
“金鳳樓給我,三百兩。’“滿春院,三百五十兩。“
媽媽們邊喊着價邊不要命地往這邊擠,你拖我拽差點發生踩踏事故。
“大家别擠,别擠。“沈予桉站在樓梯上方大聲開口,雙手下壓示意他們安靜。
大家安靜下來,許多媽媽發髻都被擠歪了,衣衫不整的。
沈予桉下樓,穿過她們來到大堂裏那個圓形小舞台上,突然旁邊有湯汁灑下來,差點淋沈予桉一身。
忙擡頭,看到二樓的食客都趴在上面的欄杆上圍觀,許多人端着碗美滋滋地喝着湯。
沈予桉沖上面笑着警告了一句:“那幾位帥哥,對,端碗的那幾位帥哥,就是你們,可别把湯灑下來哈,碗就更不能掉下來了,否則一準砸我頭上。
“知道啦,老闆娘趕緊繼續啊。”樓上嘻嘻哈哈一陣笑,端碗的都把碗收回去了,第一次在酒樓吃飯吃出了青樓的感覺。
沈予桉繼續:“有多少人想盤那幾家青樓的?舉手看看?”
忽啦啦有二三十個,這數目有點驚人,要知道整條萬花街的青樓,都沒這個數目呢。
“那便競價吧,誰出的價錢高歸誰。”沈予桉樂道。
樓上,紀尋也在伏在欄杆上望着下面,聽說競價忍不住又笑了笑,覺得自家娘子真的太有趣了,和她在一起永遠不會覺得枯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