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下人回來了。
“怎麽樣?”下人尚未開口趙默就主動問,可見有些着急。
下人忙回答道:“鳳鳴酒樓的一個夥計小的恰好認識,那個夥計說他們的工錢都結了,老闆買不到食材無計可施,準備回去賣屋賣田了。“
“哈哈哈!老杜,上菜。“趙默把身上的貂皮大氅一脫,隻覺得心情愉悅,胃口大開。
自打元宵那晚得知沈予桉要開酒樓,他便坐卧難安,如今一塊石頭總算落地了,就好好等着明天看那鄉下賤丫頭的笑話吧。
很快,一桌子好酒好菜就上來了,趙默便拿起筷子放開了吃。
“二哥。”正吃得酣暢趙克來了。
“三弟來了?過來一塊兒吃?”趙默心情好,皮笑肉不笑地招呼了趙克一句。
趙克沒應聲,在趙默對面坐了。
“不吃?”趙默冷冷地掃了一臉憔悴滿臉胡喳子的趙克。“吃不下,二哥瞧着胃口不錯啊!’
“是啊,不錯。”趙默說着往嘴裏塞了塊紅撲撲的東坡肉,大口咀嚼,又抿了一口酒,咂巴着嘴
“二哥,咱們商量個事。“
“何事?’
“把雞鴨和豬肉放出去,用正當手段和鳳鳴酒樓光明正大的競争。“
趙默哼道:“你以爲我和你一樣是傻子呢?光幹給人倒貼的蠢事。”
“二哥,做生意誠信爲本。”趙克勸告道,“沈姑娘原本跟咱們酒樓合作得好好的,你非強制人家退股把人家趕出去。'
“好,退股就退股吧,各憑本事賺錢,如今你又使出這等手段來對付她,實在有些過份啊。”趙默聽了停下手裏的筷子,一臉鄙夷地注視着趙克。
“三弟怕不是忘了自己什麽身份了?竟敢指谪起嫡兄來了?這樣沒大沒小的就不過份了嗎?”
“二哥對不起。”趙克強壓下心中火氣,低了低頭,“算三弟求你了,沈予桉隻是個窮苦的鄉下丫頭,二哥犯不着這樣對付她。
“犯不着?你這個蠢貨不該說這樣的話呀。“趙默眼中閃過一抹陰狠,“知道她手裏有什麽麽?一種能提鮮提嫩的泉水,光這個,就能擊敗任何一家酒樓,若讓她把生意做到靈州去,她就是咱們趙家最大的敵人。'
“二哥想多了,那泉水隻有沈家村有,靈州城幹裏迢迢如何運得過去?她的生意也隻能局限于宛田縣而已。’
趙默沉默了一下,往靈州城運水路費不知多貴,肯定是不劃算的,這個,好像倒也沒必要顧慮。
“可她手裏有新鮮菜式的配方,這個危脅還不夠大麽?'
趙默找着理由,說來說去就是爲了報私仇,那日這個鄉下賤丫頭說什麽來着?有新配方也不賣給他~~不把他堂堂趙家二公子放在眼裏。
他後來給她臉,主動購買她的水跟辣白菜,這賤丫頭竟敢一臉鄙夷地拒絕了!
哼,自以爲是的賤丫頭,這樣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爲是活該她一文錢都賺不到!
趙克并不清楚趙默和沈予桉之間的恩怨糾葛,好言勸道:“菜式再新鮮也不過就那麽幾道,何況還能被細心的廚子如法炮制,也構不成多大威脅,何況沈姑娘不可能傻到放棄提鮮的泉水,跑到靈州城去跟咱們趙家競争。’
道理趙默說不過,但他根本沒打算放過沈予桉,噌地站起來指着門外:“你給我出去,我決定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指手劃腳。“
趙克失望地搖頭:“二哥且聽我一言,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不要趕盡殺絕.’
“滾~~”趙默端起桌上的酒杯朝趙克砸過去,“你一個被趕出家的庶子,自身難保了還替人家求情?愚蠢又可笑!”
酒杯啪地砸在趙克額頭,鮮血立時湧了出來。
趙克捂着額頭,搖了搖頭,“二哥,好自爲之。”說完踉跄着離去。
“把菜端下去溫一下,被一條傻狗倒了胃口。”趙默狠狠坐下。
趙克雖然掃了他的興,但一想到明天那個賤丫頭會成爲所有人的笑柄,趙默就興奮,心情愈加好了,兩壺酒都被他喝了個精光,搖搖晃晃被下人攙回房間。
第二天宿醉醒來日上三竿了,扶着有些脹痛的額頭好半晌才清醒過來。
“都這麽晚了?”今天還得去鳳鳴酒樓看那鄉下丫頭的笑話呢,趙默忙下床穿衣。
“怎麽不喊我起床?這麽重要的日子。”趙默披着衣裳起床洗漱,責怪了下人幾句。
特意選了身暗紅色比較惹火的衣裳穿了,披上昂貴的貂皮大氅,帶了幾位随從出了醉仙樓。也沒坐馬車,故意走路前往鳳鳴酒樓。
也有許多食客三三兩兩往那邊去。
“今天鳳鳴酒樓開張,前十位六折,前一百位送辣白菜,還能抽大獎呢,快去快去。”趙默聽了好笑地在一旁搭腔:“呵~~這位老哥怕是要失望了!”
“此話怎講?“
“呵~~他們恐怕連一道菜都端不出來.不對不對,素菜肯定有,就問你們吃不吃吧!”
“不會吧,這怎麽可能?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你們去瞧一瞧就知道,依我說,你們抱着看熱鬧的心态去,這樣就不會失望了。”
“看熱鬧?我呸,他鳳鳴酒樓要是真拿不出菜來,那就是把我們當傻子糊弄,我非砸了他們酒樓不可。’
聽了這話趙默十分滿意,緊了緊身上的貂皮大氅,大步往前,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那蠢貨鄉巴佬的笑話了。
進了萬花街,遠遠的就瞧見那'鳳鳴酒樓'幾個鎏金大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仿佛即将宣示一個笑話。
趙默随着三五成群的食客朝酒樓漸漸走近,發現那邊已經鬧哄哄的了,不知來了多少食客,堵在酒樓門口。
想必裏面已經有脾氣暴躁的食客開始鬧事了,過不了多久應該有會有人開始砸場子。
當然,這群暴躁的食客他一早就拿錢雇好了,會鼓動大家引起大家的憤怒,之後混在的食客當中把那個鄉下賤丫頭狂扁一頓!
趙默越想越興奮,似乎都隐約聽到那自高自傲的賤丫頭的慘叫哭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