詳細感觸沈予桉沒法跟周大娘說,但她作爲一個剖解經驗豐富的醫生,可以很負責任的确定,這肉,是人肉。
是人類臀部位置的那兩坨肉,被人切下來之後剔掉皮,拿酒和香料腌制幾天再熏制所以聞不出半點腥味。
周大娘趁沈予桉愣神的空當,已經操刀開始切片了,“瞧着肉質就很嫩,這一定是隻小鴕鳥,放油一炒加水一焖,一定好吃..’
沈予桉望着周大娘一刀刀地切那人肉,再聽着她說要如何烹煮,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湧,差點兒吐出來。
”大娘,這肉不能吃。“沈予桉伸手阻止周大娘再切下去。
周大娘卻不明所以:“怎麽不能吃啦?瞧着挺不錯的樣子啊。”說完一臉不舍。
“大娘,村裏有很多人買了這肉嗎?“沈予桉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嗯,大多數人都買了,那麽便宜~~'
“大娘,若這肉真的是鴕鳥肉,怎麽可能這麽便宜?這肉絕對不能吃,你趕緊去村裏通知大家不要吃這肉。”
見沈予桉說得這樣嚴肅,周大娘更加不解了。
“予桉你告訴大娘,爲什麽不能吃?是有毒還是咋的?”
“沒毒,但就是不能吃“沈予桉實在說不出口這是人肉,擔心吓壞周大娘。
可周大娘無奈道:“要是沒毒大家怎麽可能不煮來吃呢?都是花錢買來的啊,哪個舍得扔?'
鄉下人窮苦,難得買頓肉來吃,這肉又沒毒,你叫人家别吃,誰會聽?
沈予桉知道若不說出實情就晚了,隻得咬牙道:“大娘,這肉是人肉,若他們要吃就吃去。”
“什麽?人,人肉?”周大娘正切得歡快,聽到人肉兩個字吓得菜刀丢出老遠,整個人退後三步,望着摸過那肉的雙手,忙跑到竈房去洗手。
很快,早上購買的鴕鳥肉是人肉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村莊,還好中午大家習慣吃稀飯,沒人舍得煮肉吃,故而村裏那麽多人買了肉塊卻都還沒來得及煮。
起先沒人相信沈予桉的話,罵她多管閑事,腦子有病,直到紀尋确定這是人肉之後大家才慌了神。
紀尋可是戰場上下來的人,見過無數屍體,肉塊一切開他就确定這絕對是人肉。
于是家家戶戶慌了,有的把肉切成片了,有的已經下鍋炒了,這會兒得到消息是人肉,個個惡心得直想吐,好多人連鍋連砧闆一道扔了出來。
村長知道事情重大,當即派人前往縣裏報案,同時派人把各家各戶的屍塊收集起來,拿一個大盆裝了。
誰還有胃口吃飯?全圍在曬谷坪這裏議論紛紛。
“太可怕了,這些肉居然是人肉。’
“哪個天殺的幹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害得我們差點吃人肉,嘔~~”
“賣肉那老頭就是隔壁村的,趕緊把他抓起來。”
沈予桉望着那滿滿一大盆人肉,隻覺得脊背發麻,看部位都是大腿和臀部位置割下來的,這得多少條人命啊?想想都覺得恐怖。
但在醫生眼裏,人肉豬肉和牛肉似乎都差不多,都是動物。
所以讓沈予桉感到恐怖的是誰殺了這麽多人?卻并不害怕這些屍塊,她決定勘驗一下,看看到底是些什麽人身上的肉。
個個離那盆人肉遠遠的,沈予桉卻湊了過去,拿根棍子把那些完整的或者不完整的肉塊都翻了個遍。
所有的村民:“??“大眼瞪小眼,感覺沈傻子又開始犯傻了。
“你,就不怕麽?”紀尋一直都在旁邊默默地觀察沈予桉,見她那麽認真地察看那些屍塊也是小小地震驚了一下。
看到蛇都吓得睡不着的小女子,竟然對這種東西毫無畏懼?連他這個在屍堆血海裏摸爬滾打的人都感到有些佩服。
“阿尋覺得,這些屍塊從何而來?”“沈予桉淡定地問。
紀尋也目露疑惑,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變态能拿人肉來賣,而這些倒黴的死者又是如何死的?最終淪落到被當成鴕鳥肉賣給人來吃?
”不知道。”紀尋搖頭,“或許是從死人身上割下來的。”他腦海裏戰場上屍體堆積如山,若要割肉應該也無人肯管。
沈予桉卻搖了搖頭,剛要開口,聽到有人道:“李捕快來了。”沈予桉忙退到一邊。
縣裏對這個事情十分重視,畢竟影響太壞了,當晚便派李捕快帶着幾個手下還有仵作白掌櫃,匆匆趕到沈家村。
此時天已大黑,曬谷坪這邊插滿火把,照得宛如白晝,整個村子的人們都圍了過來,人心惶惶。
一見到李捕快他們,大家趕緊讓開一條道,露出裏面滿滿一盆肉塊。
“沈丫頭。”白掌櫃看到沈予桉站在一旁,眼中一喜,便招呼了她一聲。
“師傅。“沈予桉直接稱呼白掌櫃師傅’,白掌櫃立即明白過來,忙把她叫出來,“沈丫頭既然在這裏,那便與師傅一道勘驗吧。’
“是,師傅。“沈予桉原本沒打算進仵作這一行,但今天這件事讓她碰到了,她實在無法袖手旁觀。
因爲這樁案子太血腥了!太兇殘了!若不把兇手揪出來天理難容!
而旁邊的村民個個目瞪口呆。
“沈傻子拜了白仵作爲師了?什麽時候的事?“
“誰知道呢?她爹也是仟作,說不定真有這方面的天賦。”
“瞧她一點不帶怕的,想必是遺傳了他爹的了。”
議論聲中,李捕塊發話:“老白,趕緊驗一驗。”
“是。”白掌櫃應了,打開醫箱拿出兩副特制的羊皮手套,遞了一雙給沈予桉。
沈予桉接過手套戴了,配合白掌櫃勘驗。
白掌櫃驗過那些肉塊後,确定是人肉無疑。
沈予桉再一次跟着細細看了,肯定道:“師傅,我覺得這批屍塊問題挺大,十之八九死于謀殺。“
“這如何說?”白掌櫃目露狐疑,“聽說隔壁縣前些天發大水,淹死許多人,或許是從死屍身上割下來的呢?”
有些人爲了錢,說不定真能幹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來。
“這不是普通的'死‘肉。“沈予桉搖頭,“從屍塊的大小,厚度,肉質等分析,這些肉是從二十歲左右的女子臀部或大腿上割下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