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月知道自己的力氣大,以爲将人撞出事來了。
那個看起來像是女子随從的男子看女子摔得那麽狠,也上前一步撐住她的肩膀說道:“要不去醫館瞧瞧。”
女子回頭看了男子一眼警告,又朝着姜稚月說道:“不用了,我這傷好像摔到了尾骨那,應該不方便去醫館看。”
不過她很快又說道:“不過我家附近有一個醫館裏面有女醫者。”
男子不解的看向女子,那女子修長的指甲在男子胳膊上輕輕掐了一下,兩人對視一眼像是達成了什麽共識。
而姜稚月卻沒有發現他們兩人的眼神官司。
女子将被男子扶住的那條手臂抽了出來,撐在了自己的後腰上。
她面色有些痛苦的說道:“我家就在這附近,能不能麻煩姑娘扶我回去。”
那個男子也忽然變得好說話了起來,他往後退了一步說道:“勞煩姑娘扶我家小姐回去。”
姜稚月點頭問道:“你家在哪?”
女子聽到姜稚月同意,面上浮現一絲喜色。
她指着街道不遠處的一個巷子說道:“從那個巷子裏能抄近路去我家,邊走我邊給姑娘指路吧。”
“好。”
姜稚月扶着那女子緩慢的往人少的地方走,然後走進了那個胡同口。
女子行走緩慢,需得姜稚月每一步都使力撐着她。
她忽然開口問道:“姑娘不是本地人是吧。”姜稚月輕“嗯”了一聲,沒有多言。
接着,女子又斷斷續續的問了姜稚月幾個問題,大都看起來無關緊要又十分瑣碎。
姜稚月因着将人撞成這樣走都走不穩的樣子,也都簡明的回了。
這條胡同還沒走到盡頭,姜稚月就聽到外面的街道上忽然喧鬧了起來。
這喧鬧聲和剛剛的熱鬧聲不同,其間還混雜着人驚叫的聲音和官兵大聲問詢和斥責的聲音。
姜稚月站住腳步轉頭往後看了一眼。
剛剛還一片熱鬧氛圍的街道一瞬間就變得肅穆了起來。有不少官差在街道上走着,腰間别着刀劍。
“搜查,有沒有看到帶着孩子的可疑人員?”
人群中有人開口問道:“官差大人,發生啥事了?”
那個官差瞥了那人一眼說道:“有人去官府報案,有多個孩子丢失,大家都注意點,有什麽情況立馬上報!’
街道上的人俱是人心惶惶,帶着孩子出來的人都摟緊了自己的孩子。
有人說道:“這些拍花子可真是太可恨了,就應該逮到以後判斬刑。”
“可不是嘛,竟連孩子都偷,真是造孽啊!”
街上的百姓們怨聲載道,口中盡是辱罵那些拍花子的話。
這幾日府城不僅有孩子丢了,就連十五六歲的姑娘家都丢了不少。
每天都能聽到府城外面有人報案,弄得人心不穩。
隻是官府搜查的一直不溫不火,不知道今天怎麽就出動了那麽多人。
姜稚月剛扶着女子走進胡同不遠,将那人群中的聲音都聽了個一清二楚。那女子聽到那些話,眼中神色緊張了一下,她拽了拽姜稚月的胳膊說道:“咱們快些走吧,我這尾椎骨好像愈發疼了。”
說話時,女子的聲音發顫,像是真的疼的受不了了似的。
姜稚月轉過頭,眼神剛好掃過在他們身後的那個男子的神色。
她狀似無意的問道:“你身體不舒服啊,額頭上怎麽流了那麽多汗?”
男子沒有回答,聲音又厲了兩分說道:“快走,沒看到我家小姐都受不住了。”姜稚月低頭掩住眼中神色,再擡起頭來就什麽也看不出來了。
她又繼續扶着女子向胡同深處走去。
見她動了,女子和男子都長舒了一口氣。
姜稚月發現,說是疼的已經受不了的女子的動作似乎快了幾分,原本爲了遷就她,姜稚月步子邁的很小,可是現在,那女子一步有剛剛兩步的跨度,步伐也快了不少。
姜稚月嘴角勾了勾,什麽都沒說按着男子指引的方向繼續往前走。
走到胡同盡頭,姜稚月就被帶着向右拐去,看到胡同盡頭有一處院子,看起來隐蔽又不常有人踏足的樣子。
姜稚月又停下了腳步,像是随口說道:“你們就是住在這吧,這附近也不像是有醫館的樣子。”
女子尴尬笑了兩聲說道:“姑娘扶我進去吧。”“行!”
姜稚月再次動起來,扶着女子往那個死胡同的盡頭走。
男子邁步走在了她們二人的前面,提前她們幾步走進了院子。
等到姜稚月扶着人走到門口,剛一走進去身後的門就被關緊了,兩個彪形大漢堵在門口。
姜稚月像是沒感到意外,聽到門關的聲音也沒回頭看,而是靜靜看着眼前站了滿院子五大三粗的男人。
她輕笑一聲問道:“姑娘家中,可是遭賊人了。”
那女子瞬間甩開了姜稚月的手往旁邊挪了幾步,冷笑着看她,卻沒有理會她說的話。
她對着圍在院子裏的那些男人說道:“抓起來。”
那些人看着姜稚月一個弱女子,就沒将她放在眼裏。一個男人上前對着姜稚月後腦勺劈了一手刃。
姜稚月裝作躲閃了一下,那男人的手刃剛挨着她的後腦勺,姜稚月就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男人也沒覺出什麽不對勁來,隻當是姜稚月這人太弱了。
見到姜稚月那麽輕易就被制服了,那女子又出聲吩咐道:“官府增派了搜尋人數,此地不宜再久留,将這個姑娘帶進去,咱們明天就想辦法盡快離開。”
“是。”
緊接着,姜稚月就感覺到自己被粗暴的扛了起來,肚子被壓得差點叫出聲來。
剛剛在街市上吃的東西太多,姜稚月被一癫一癫的扛着走,覺得都要被晃吐了。
好在路程不遠,姜稚月偷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發現自己被帶到了一間屋子後,那人在床上按了什麽按鈕,地上就顯出一個黑漆漆的地窖來。
随後,男人就直接将姜稚月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