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月也終于能喘了口氣。
看到沒有那些媒婆再逮着她打量,空氣都變得清新了不少。
姜稚月拉過白逸風,将寫出來的那些計劃拿給他看,讓他幫着參謀意見。
白逸風看到整整幾十張的紙張問道:“這就是你說的要辦什麽工廠的東西?”
姜稚月點了點頭說道:“對,你先看看。”
白逸風将那些寫滿了字迹的紙張拿到手裏細細翻看。
看完以後他才說道:“想法倒是不錯,隻是這種方法應該沒人試過,你确定能成功?”
姜稚月書寫出來的是造紙的方法。
這是她在空間查閱了不少資料,又根據腦海中的些許記憶寫出來的。
來到這裏以後,姜稚月就一直在忍受上廁所沒有紙這件事情。
她雖然可以偷偷地用空間裏的衛生紙,可是偷偷摸摸的感覺未免太差還不方便。
所以她便想着辦一個這個廠子。
現在造紙的技術太過落後,爲何村戶們不能供養太多孩子讀書識字這也是一個根本原因。
那就是造紙技術太過複雜,紙張和書籍都很貴,不是平常百姓能用的起的。
更不要說造出來可日常使用的紙了。她說道:“不出意外是可行的。”
白逸風挑眉說道:“那就是可能有意外了。”
看着姜稚月要爆發的樣子,白逸風接着說道:“若是你寫的這些都可行,那以後貧苦學子買宣紙就能省上一大筆錢,不過還是要看你造出來的紙張的質量如何。”
“不過.這個可日用的紙是什麽意思?”
姜稚月想了想便解釋道:“就是除了文人寫字外所有人都能用的,比如如廁或者.女子來月事。”
白逸風臉忽然爆紅,他指着姜稚月支支吾吾半天,嘴中一堆之乎者也的話。他捋了捋舌頭,腦袋上都要噴氣了。
“你是個女子,怎麽說話這般口無遮攔!”
說完也不幫着姜稚月參考什麽意見了,暴跳起來就沖了出去。
沖到一半才想起來這是他的屋子,又返回來将姜稚月趕了出去。
姜稚月被推着往外走,連忙從桌上将那些紙張撈在了手裏。
“哎哎哎,你幹嘛呀,你看我寫的這些可行不?”
白逸風惱着将她往外推,嘴中回道:“可行可行!”
姜稚月笑着說道:“可行啊,那麻煩你個事呗。”
白逸風停了下來說道:“我說你來問我這個幹啥,明明這造紙的事我也不明白,原來是在這等着呢,說吧,啥事?”
姜稚月嘻嘻一笑,轉過身說道:“你不是一直說自己人脈很廣嗎,那你拉一條人脈給我呗。”
白逸風疑惑:“你要這個做什麽,缺銀子?不應該啊。”
姜稚月将手裏的紙卷成筒敲了他一下,“你笨啊,我這種既便宜制作方法又簡單的紙造出來,就擋了原本那些人的财路,他們能讓我順利幹下去嘛!”
白逸風一想也是,他在腦海中思考了一下,這麽大個事,若成功了可是巨大的利益,得找一個信得過的。
半響,他一拍腦袋對着姜稚月說道:“有個最好的人選,你也沒想的起來。”
聽着白逸風的話,姜稚月問道:“最好的人選?我也認識嗎?”“你當然認識了。”
白逸風說着轉身坐了回去,姜稚月也跟着回去坐了下來。
兩人坐在一張小方桌的兩側,面面相對。
姜稚月将這個最好的人選的可能人選在心裏都過了一遍。
白逸風既然那樣說,那突破口肯定就不在他的身上。
那這個最好的人選還會是誰呢?
慕家?
還是阿明?
她試探的将這兩個可能問了出來。
白逸風搖了搖頭緩慢的說道:“非也非也,你既然來找我,說明你心裏就已經将這二人排除在外了。”
這回姜稚月是真的不知道了,又被白逸風故意這樣刁難,她心中更是急躁。
可又将她所知的這些人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仍舊是沒有合适的人選。
白逸風攤開手掌,揶揄道:“平日裏腦子倒是靈光,你怎的将這個重要人物給忘了去。”
不等姜稚月開口,白逸風就繼續解釋道:“我猜你将這事拿與我說,就是想到了造紙這一塊大肥肉,不是你能單獨吃的下的。”
“慕家雖與你們交好,可論到底他們都是商人,無人在朝爲官,在洛城之中各個世家能給他們留幾分顔面,可真論及這種大事,慕家也護不住這塊肉。’
“還有歐陽明那人,若是往前一年說,讓他做這個背後人,倒是真能威懾住其他想奪食的人,可他現在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認,和他合作卻是在尋死。”
白逸風将姜稚月的想法分析了一通,而這也正是姜稚月考慮過的,所以才來問他有沒有什麽信得過的有權勢的人能合作。
可是當她聽到白逸風說歐陽明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認,若是有了牽連便是尋死的時候,心中仍舊是不大舒服的。
姜稚月将心中忽然升起的這些不滿,歸于她對歐陽明這個書中注定結局不會好的人的一種悲憫。
她輕咳了一聲想要反駁白逸風的話,可是他說的話也讓人無從反駁。
姜稚月鼓起一邊的腮幫子,覺得有些酸澀。
她催促道:“快别賣關子了,那個最好的人選是誰?”
白逸風沒再故意急她,說出了一個讓姜稚月有些意外的人。
姜稚月有些意外,将白逸風說的話重複了一遍:“什麽?梁将軍府?”
她看向白逸風确認道:“是洛城那個梁将軍?鎮守咱們這的定西将軍(将軍名号,前文提過)?”
白逸風答道:“對,就是他。”
姜稚月靜下來,心中卻是在想白逸風說出來的這個人選是否可行。
經白逸風這樣一提醒,姜稚月就想起了在逃荒路上救過一個小丫頭的事來。
那個小丫頭的爹娘,好像是梁将軍府的誰來着?
他們隻說他們就住在洛城定西将軍府,他們的身份倒是沒有說,不過給了她一個玉佩作爲信物。
姜稚月當初拿着那信物時還以爲進城要用得上。
隻是他們來到這之後,這裏已經開始接納外來的流民了,又剛巧遇上了慕家人,進城這件事上并沒有遭什麽責難,也就将梁将軍府這事給忘了過去。
姜稚月原本都要将梁家那茬事情給忘記了。
既然白逸風提起這個人了,姜稚月便也認真的審視她能不能借梁将軍府這個勢。可她除了那回見過梁家不知具體身份的那幾個人之外,對他們了解甚少。
所以姜稚月隻能将那些好像變得很久遠的記憶翻出來,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那本書中的内容。
定西将軍是大義之人,真正的爲國爲民,後來被重傷回歸的歐陽明收攏了。
畢竟當時武朝内憂外患,定西将軍想爲國征戰卻也隻能壓抑于武朝之内的皇子之争。
且這些皇子品性如何,他比外面百姓流傳出來的内容知道的更真實。
所以他就選了他認爲對的人,也就是家人被囚禁在京城的歐陽明。按照書中對定西将軍的描寫來說,這個人是可以信任的。
隻不過現在,他們是民,梁将軍是官,到底能不能談攏還要見一面再說。姜稚月問道:“那我們當初遇到的那幾個人是定西将軍府中的誰?”
白逸風答道:“應該是定西将軍的胞弟。”
白逸風以前跟着他師傅在京城,對朝中有那些官員,又大概是個什麽情況,他還是了解的不少的。
想了想定西将軍府的事情,白逸風繼續說道:“定西将軍是和安王一個時代的人,也是威名遠揚,若是沒記錯的話,定西将軍府中應該有三房。”
“定西将軍爲大房,其弟梁無忌是府中二房,還有一房是定西将軍父親的侍妾所生,至于關系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咱們可以通過梁無忌搭線,和定西将軍談合作,在這南邊地界,指定沒人敢明面上擾你的作坊。”
姜稚月點頭,贊同白逸風所說的。
她手裏是不缺銀錢的,至于地和人手,隻要有足夠的财力,自然不用憂慮。
隻是造紙是現在得益極高的一個行業,她一個身後毫無背景的人想順順利利的将這事做下來,可能性幾乎爲零。
所以她需要一個可以威懾住那些想動手的人的一個搭檔。
現如今也選定了人選,姜稚月便要想如何才能不那麽刻意的見到梁家人了。
姜稚月又和白逸風在屋内就這作坊開工這件事商量了許久,将方案暫定了下來。
姜稚月回到屋子就将剛剛塗塗改改有些看不清字迹的紙張上的内容重新撰寫了一遍。
上面記錄着造紙的方法以及不同紙張的材料步驟,還有作坊選址以及後續售賣地點的考慮。
姜稚月通通都做好了初步的打算。
做好了這些,姜稚月與家中人商量一下,和白逸風去洛城碰碰運氣。
隻是她還沒将要去洛城的事情說出來,張氏就笑眯眯的說道:“剛好明日你大哥二哥休沐,那幾個媒婆來了咱家好幾趟,我就想着将相看的日子定在明天,你們起後都好好地收拾收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