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明心中瞬間警鈴大作,他看似随意的問道:“那隻簪子..你怎麽買了兩個一樣的簪子?‘
姜稚月順着他的目光一撇就看到了那木簪。
她将這木簪的來由随意說了一遍。
歐陽明沒有在她臉上看到其他的情緒,微微放下心來。
不過想到在慕府時,那個慕家大公子看姜稚月的眼神,歐陽明就又有些氣不順。
歐陽明像是很忙,他在姜家的這幾日裏,不斷地能看到李達或者李文來找他。
在第三日下午,他再次告别了姜家人離開了。
隻不過他在離開的時候,千方百計的将白明熙送給姜稚月的那個木簪子給讨要走了。
歐陽明在這的這兩日,姜家人也都沒歇着。
姜雨朝帶着姜家幾個郎和王浩、明一兮去鎮上打聽學堂。
以姜大郎、姜二郎和王浩三人現在的才學,已經可以下場試試了。
隻不過在武朝,想要參加科舉考試,必須要由學堂夫子推薦,所以他們三人仍要先入學堂,由夫子覺得資質尚可後推薦參加院試。
剩下的三郎四郎五郎和六郎和明一兮,姜家人也決定一并送去學堂。
姜雨朝也打算順便問一下鎮上學堂是否缺夫子,他便可以幹以前的老本行爲家中增添收入。
而他們此行也很是順利,鎮上一處學堂的其中一個夫子剛好家中有事,其他夫子考教過姜雨朝後他便留下了。
而姜大郎他們留下自然也很容易。
隻不過仍要考教學問進行分班。
學堂中分爲甲乙丙丁四個班級,隻有在甲班的學子才能被推薦參加院試。另外乙班和丙班爲已經有童生身份的,但不夠資格參加院試的學子。
丁班則爲連童生身份都未達标的。
姜大郎、姜二郎和王浩都被分到了甲班。
而其餘幾個小子,四郎和明一兮被分到了乙班,三郎、五郎和六郎則被分到了丙班。
家中有姜雨朝和白逸風教着,他們這幾個人倒是沒有被分到丁班的。
隻不過三郎對于他隻能和五郎六郎兩個小不點分到一個班很不服氣。
…
姜雨朝去鎮上當了夫子,姜家幾個小子也都去了學堂。
落在姜家衆人心裏的一塊大石頭也算是終于落了地。
而姜家這種一下将家中七個孩子都送到學堂的事情,也直接震驚了其他人。因爲鎮上就算是收束脩最低的學堂,一個人半年也要交五兩銀子。
而更多的人家,是選出家中被認爲潛力最大的那個孩子,舉全家之力才能供養得起一個孩子上學堂。
當初姜雨朝也是這般。
也正是姜家的這般作爲,促使了大家對姜家更大的熱情。
至于是什麽熱情,那些人的目光就瞄準了姜家大郎二郎和王浩、姜稚月四人的身上。
王媒婆又來了好幾次,每次都要說幾個适齡的男子或者女子誇上一番。
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讓姜家看抽出時間,讓這些小輩們見上一見,也好看看能不能合得來。
畢竟姜家大郎二郎和王浩每日都在鎮上學堂,若是想要相見親事,就需得等他們休沐的時候。
當初大家以爲張家人找不到了,所以将張小燕的親事也算在其中。隻不過張小燕現在回了張家,親事自然輪不到他們管。
那王媒婆說的那些适齡男子,就都落在了姜稚月身上。對此,姜稚月隻能用四個字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那就是:不厭其煩!
這幾日她正完善辦工廠的計劃,忙的焦頭爛額的。
可整日上門的媒婆卻總要将她拎出去打量一番,然後與她細說哪個男子有多好又與她有多相配。
無非都是誇贊的詞,可一天要出去被人打量幾趟,姜稚月也是受不了了。
更何況她原本就沒打算那麽早成親。
在後世她這個年齡剛是上高中,哪需要考慮這個。
現如今她心中想着幹一番事業,更不可能找一個夫家拘着她了。
因爲時代的局限性,姜稚月深切明白,就算姜家人在對待她的事情上多有寬限,不代表其他人也能接受一個新婦不樂意在家相夫教子而出去搞事業。
姜雨朝作爲現在最支持姜稚月相看親事的一個人,每日晚上回來都要詢問一番情況,從張氏嘴中知道都有哪些男子,再挑挑揀揀一番那些男子的品性學識。
那副樣子,有種勢必要挑一個最好的夫家給姜稚月的意思。
這日傍晚,正當姜雨朝詢問張氏白日裏那些媒婆說的那些适齡男子的時候。姜稚月終于忍不住打斷了他。
她不滿的嘟囔道:“爹,我才十七歲,還不急着相看呢,你們先把大哥和二哥的事情解決了就好了。”
姜雨朝看向她道:“怎麽就不着急了,再過幾個月就十八了,哪有那麽大的姑娘不定下親事的。”
張氏瞥了一眼言辭鑿鑿的姜雨朝。
以前在姜家村時他們就要給稚月相看婆家,可姜雨朝是最不同意的那個,說着女子多留幾年也無事。
現在倒成了他催的最急了。
她笑着在父女兩個中間打圓場道:“我先讓媒婆相看着,如果有了看對眼的,就先定下來,如果沒對眼的也不急。”
姜稚月和姜雨朝父女二人在這事上争執了半天,兩人都不願意松口。
最後就隻能先按照張氏說的那個方法。
隻不過願不願意定下來就要看她自己的意思,不能強迫她。
說完了這事,姜稚月就氣呼呼的離開了他們的屋子。
張氏埋怨的看向姜雨朝,怪道:“現在好了吧,将稚月氣走了。”
姜雨朝死鴨子嘴硬道:“哼,怎麽就氣着她了,她還想一直不成親不成!”
張氏點了點他說道:“好了吧你,最舍不得稚月的就是你了。”
張氏想了想,也隻想到了一個原因,她不解的問道:“你是擔心小明那孩子?”
姜雨朝看了張氏一眼歎氣搖頭。
張氏倒是挺喜歡歐陽明,見姜雨朝不開口說話隻能接着說道:“我看小明那孩子挺好的,跟咱家裏人也相處的來,也就是不知道哪讓你看不上了。”
姜雨朝又歎了一口氣,終于還是開口了。
“你也知道他的身份,咱們現在私下和他相交也就算了,若是稚月和他在一塊了,那後果你想過沒有。”
張氏聽到這話,也沉默了下來。
她沉默了半晌,才猶豫的接話道:“你是覺得咱稚月配不上小明那孩子?可我瞧着那孩子不像是在意這個的。”
姜雨朝揉了揉額角,解釋道:“倒不是覺得咱稚月配不上他,你沒想過,他現在頂着世子的身份,爲啥一直在這裏呆着不回京城。”
張氏呆愣了一下,她還真的沒想到。
不過經姜雨朝這一提醒,她就想起來和歐陽明有關的那些事情來。
當初稚月将他撿回來時渾身的傷,沿途幾個地方都搜尋他的官兵,可是他卻沒有回去.
姜雨朝看她像是反應過來了一些,壓低了聲音開口解釋。
“現在時局動蕩,不僅是咱們這些百姓不安穩,到現在都沒聽說皇上有立儲的打算,那些皇子們能不想坐上那個位置?”
姜雨朝說着用手指指了指上面,聲音壓的越發低了。
他又接着說道:“歐陽明那小子,可是咱武朝異姓王的兒子,他既然不願意回去,肯定是回去以後局勢對他不利,才要在這外面躲着搏一線生機。”
“咱稚月要是把心思落在他那了,以後能不能好哪還說得準。”
張氏徹底沒了聲音,這事她沒姜雨朝明白的多,可覺得他說的确實有道理。
她嘟囔道:“我是管不了了,稚月不願意也不能硬逼着她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