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再是依依不舍,也不能再留下去了。
張家蓋得房子少,他們自己住還不夠空餘,張氏他們想住下就更沒地方了。
但是現在知道了大家都活的好好地,也知道在哪住着,以後肯定有很多機會聚。
離開前姜家衆人将拿來的那些吃食布料都留了下來。
臨走的時候,張氏将臨出門前姜老太太給的那十兩銀子拿出來遞給了張老爺子。
姜稚月也拿了十兩銀子添了進去。
張老爺子哪裏肯要,連忙推拒:“這是幹啥,把銀子給了我們你們可咋辦。”
姜稚月将銀子放到張老爺子懷裏,按住了他想推拒的手。
她聲音輕緩的說道:“外公你将銀子收着,拿着銀子讓舅舅他們去鎮上抓些藥養好身子,還有舅母表哥他們,有什麽缺的就添置一下,我們改天再來看你們。”
等到傍晚,姜老爺子和姜雨慶回來後知道張氏的娘家人找到了也很是高興。
不過等姜稚月他們回到姜家,天已經大黑,走來路上隻能看到月光反射出來的影兒。
回到家後,張氏将張家的事情跟姜老太太說了,老太太也連連唏噓。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姜稚月做的那些計劃也寫了個差不多,就等年節翻過去就準備着手。
姜家人也都知道姜稚月這些日子在忙活着寫什麽東西,大家隻隐隐知道一個大概。
正月十五這一晚,天上的月亮格外的圓。
吃過晚飯唠了一會後姜家人就打算落鎖了。
隻是姜稚月門栓剛扣上,一門之隔的外面就有人敲響了門。寂靜的夜裏,姜稚月還聽到了微微起伏的喘息聲。
“稚月。”
平複了一下喘氣聲,門外的人輕喚了一聲。
姜稚月聽到聲音立馬又把門栓挑開了。
她拉開門,歐陽明獨自一人站在外面。
姜稚月朝他身後看去,沒有發現任何人。
姜稚月問道:“李達和李文呢?”
那兩人不是他的小跟班嗎,怎麽今日不在。
歐陽明對姜稚月竟然将心思放在了那兩個人身上有些不爽,但還是答道:“他們兩個做任務去了。”
“哦。”姜稚月本也就沒想真的知道他們兩個幹什麽去了。
她側身說道:“快進來吧。”
等到歐陽明走進去後,姜稚月才重新将門落了門栓和鎖。
姜家其他人要不是回了自己的屋子,要不就正打算回,這聽到歐陽明來了,難免又走了出來。
老太太和老爺子都已經睡下了,大家沒有去打擾他們。
姜稚月問道:“你怎麽那麽晚過來了,吃過飯了嗎?”
過了十五就不算年節了,爲了趕回來見姜稚月一面,歐陽明自然是沒有吃飯的,不過他說道:“剛好路過來看看,吃過了。”
太晚了不适合交談,姜雨朝看着歐陽明竟然那麽晚過來,也不能趕他走。
就安排歐陽明在上回那個屋子住下。
姜稚月和歐陽明住的那間屋子相臨着,歐陽明将姜稚月送到了屋子門前,在她要進去的時候遞給了她一個簡陋的小盒子。
姜稚月看着遞到自己眼前的小盒子,伸手接了過來。木盒子像是臨時挖成的,上面還有沒磨平的邊角木屑。“新年禮物?”
姜稚月想起年前遇見李文的時候,他說歐陽明給她準備了禮物這件事來。
看來,就是眼前的這個東西了。
歐陽明并不知道自己準備禮物的事早就被李文那個家夥透漏了出去。他眼下有些烏青,像是連續多日都沒有睡好了。
隻是此刻他笑的格外開懷,他點頭應是。
月色之下,公子溫潤如玉,姜稚月無法将歐陽明與想象中的那個殺人如麻的大反派聯想到一起。
如果一切都按照書中原本的劇情走,他的結局是怎麽樣的呢歐陽明見她有些發愣,提醒道:“要不要打開看看喜不喜歡。”“嗯。”
姜稚月回過神來,低頭打開了小木盒。
盒子裏靜靜躺着一支玉簪,玉簪上還綴上了幾顆小巧的珍珠,她将簪子拿到手裏舉起一些映着月光看。
在簪子的下方,她摸到了幾個小小的凸起,她湊到眼前看了看。
可夜裏太暗,姜稚月看不清到底是什麽,不過摸上去的觸感像是兩個小字。
這已經是姜稚月這兩日收到的第二支簪子了。
可顯然,她還是更喜歡現在手裏這一支。
她高興地仰起頭看着歐陽明道謝:“謝謝,我很喜歡。”
歐陽明也笑起來,他已經連續多日隻能睡兩個時辰了,還要抽出休息的時間雕刻這隻簪子。
可是此刻聽着姜稚月的聲音看着她的笑容,仿佛疲憊都消解了不少。
而與這間屋子兩頭相隔的姜雨朝和張氏的屋子中,姜雨朝正彎腰趴在窗戶上往外看。
他掀開窗戶上罩着的棉簾子,将窗戶打開一條縫往姜稚月的屋子看去。
張氏看他連一點形象都不顧的勾着身子往外看的樣子,好笑道:“你幹啥呢。”
姜雨朝不忿的說道:“那小子,大半夜的來了,這還纏着咱閨女不回屋。”
張氏笑着吐槽道:“你也不是不知道,稚月和小明關系好,這說兩句話還礙着你的眼了。1
姜雨朝才不聽那麽多,他就是看這歐陽明居心不良,越看越讓人看不順眼。他捏了捏嗓子重重咳了兩聲,朝着外面喊道:“夜深了,稚月快點去睡覺。”
姜稚月忽然聽到姜雨朝的聲音一激靈,明明她什麽都沒做,可沒來由的一股心虛。
她條件反射的将手放了下去,将簪子攥在了手裏。
姜稚月側了側身,看向她爹娘的那個屋子回道:“知道了爹。”
說完之後她又轉過身來,對着歐陽明說道:“你也快回去吧。”
回了屋子,姜稚月從空間中拿出一面鏡子,将歐陽明送給她的那個簪子戴在了發髻上試了試,然後滿意的摘下來放進了盒子裏,然後放在了桌子上。
姜稚月屋内的桌子就在窗戶旁邊,白日裏姜稚月便會開窗透氣。
第二日一早,姜稚月起後就像往常一樣将遮擋着窗子的棉布簾勾在了兩側,然後用兩根木棍将窗戶支了起來。
支好了窗戶,她就站在窗邊做了一套完整的伸展運動。
等她做到最後一個動作時,彎下腰透過臂彎看到窗外歐陽明正巧路過。
歐陽明皺眉不解:“你這是?”
她将最後一個動作做完才站直了身子,臉上因爲彎下腰時大腦充血而微微發紅。
她邊活動手臂邊解釋道:“拉伸運動,我還能長長個子。”
歐陽明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看向姜稚月的個頭認真的說道:“你已經不算低了。”
這話歐陽明倒不是在哄她。
姜稚月在他面前雖然還不到他的下巴,可是跟着其他女子比着已經要高挑不少。
姜稚月卻有些不太滿意,她以前身高有一米七多,現在頂多也就才一米六五,所以她還想再長長。
不過她也沒在這事情上多做糾結,抹了把腦門上冒出的虛汗。
歐陽明含笑的眸子落在姜稚月身上,剛巧就瞥見了窗台前那張書桌上的紙摞上的一個看起來精美的盒子上。
盒子是打開着的,裏面放着一支木簪。
歐陽明是知道姜稚月也有一支木簪子的,他就是覺得木簪配不上姜稚月才親手雕刻了一支玉簪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