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她想要開口時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竟然說不了話了!
姜稚月暗暗勾起一絲冷笑,她怎麽可能不防着點。
沒人注意到,就在剛剛姜稚月話音落下時,就已經将身上帶着的那隻蠱蟲放了出去。
而那隻小小的蠱蟲按照姜稚月的命令爬到了方嬸子身上,然後從她的耳朵裏鑽了進去。
因爲蠱蟲太小,就算進入身體也沒引起方嬸子的注意。
姜稚月一直想試一下她煉制的這隻蠱蟲如何,可是一直沒有合适的機會,現如今就讓方嬸子當第一個嘗試的人吧。
這隻蠱蟲叫真言蠱,從進入方嬸子的身體中就已經開始起作用了。
這蠱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隻要沒有人開口問方嬸子問題,她就無法說話。
方嬸子一臉驚恐的張了張嘴,她怎麽說不出話了!
古氏看方嬸子半晌也沒開口說話,不由得着急的催促道:“方嫂子你有啥冤枉盡管說出來,村長在這肯定給你做主。”
說完還得意的斜了姜稚月一眼。
看到姜稚月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古氏氣的嘴都歪了。
因爲太驚訝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了,一時之間,方嬸子也忘了要站起來的事情,一直在地上坐着。
院子裏的姜家人過來了不少,站在姜稚月身邊不善的看着地上的方嬸子。
姜稚月朝着古村長看去,淡淡說道:“爲了公平起見,就麻煩村長發問吧。”
古村長沉沉的點了點頭,有些渾濁的眼神掃視了一圈的人,最後将目光看向在地上毫無形象坐着的方嬸子。
他先是問了第一個問題:“大清早的,你爲什麽來姜家這?”
這回方嬸子終于能開口說話了,她下意識的開口道:“我去山腳下挖野菜,回村子的時候就路過這了。”
這話倒是沒錯,算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問題。
古村長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到姜家的院子裏是自己主動進來的,還是他們脅迫你進來的?”
方嬸子想也沒想的就說道:“當然是我自個進來的。”
古村長又道:“那你講一講你進來後都發生了什麽事情。”
方嬸子嘴巴一張一合,就将進了姜家院子後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個遍。
“我進來的時候,他家三兒子正扶着那大着肚子的媳婦散步哩,真是嬌氣的不行,咱哪個沒懷過孕,懷孕的時候地裏的活計也沒落下過,哪像她整天讓人伺候着。”
姜稚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身後其他人看着方嬸子的目光則有些不善。
就連在場的古槐村其他人,聽了方嬸子的這話也有些尴尬。
雖然話是這樣說,她們懷着孕時确實沒那麽嬌氣。
可别人能被待的那麽好,也是有福氣,倒也沒什麽錯。
這話在人身後說說就算了,哪能直接當着人家的面說出來。
衆人站的離方嬸子遠了點。
古村長面色有些不悅的繼續道:“然後呢?”
方嬸子又随口說道:“我這不也是好心嘛,這大冷天的在外轉悠啥,我就想着把人給扶進去……”
心剛提起來的古氏大松了一口氣,她就說嘛,肯定是這死丫頭亂冤枉人。
她嗤笑道:“看我說的啥,方嫂子也是好心想幫你們一把,你們竟然就把人給綁了。”
“逃荒來的就是一身的匪氣,咱們村可不敢留你們這群土匪,村長,這種人家在村子裏還不知道要壞多大事呢,還是把她們趕出去吧。”
古村長看向古氏像是在看一個蠢貨,想讓人把她扔出去。
方氏的話明顯就還沒說完,這個時候接話不是拿臉給人扇!
他剛想開口訓斥古氏兩句。
可嘴還沒張開,就聽到姜稚月一聲輕笑。
她看了古村長一眼,古村長瞬間就不想說話了,算了,她們自己做的妖自己承受後果。
姜稚月看向古氏說道:“要不咱們打個賭,若是這事是我們錯怪了她,我就給你五兩銀子……”
古氏眼睛一亮,這不是給她送錢的好事嗎!
她立馬說道:“成。”
随即她就伸出一隻手說道:“銀子拿過來吧。”
姜稚月瞥了一眼她的手,沒有動作,反而說道:“那現在來說說若是你冤枉了我們該怎麽辦吧。”
古氏見姜稚月竟然‘言而無信’不願意給她銀子了,眼睛一瞪怒道:“啥冤枉你,你是不是想反悔不給銀子,大家夥可都看着呢。”
姜稚月輕輕笑了一聲,也不急躁,隻說道:“打賭嘛,自然是雙方都要下賭注才行,我下了五兩銀子的賭注,那你呢?”
古氏可不管什麽賭注不賭注的,她說道:“我哪有五兩銀子!”
姜稚月循循善誘,“我也不要你五兩銀子,你不是很相信方嬸子的清白嗎,隻要你下一兩銀子的賭注,這賭我就跟你打了,怎麽樣?”
古氏眼珠子轉了轉,覺得姜稚月說的這話沒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掉進了姜稚月設的圈套裏。
身後的姜家人眼觀鼻鼻觀心,覺得姜稚月既然這樣說了,那肯定有很大的把握,便也不說話靜靜地站在姜稚月身後。
其他人覺得姜稚月有點傻,錯了就認個錯成了,竟然還往外送銀子。
甚至還有人也想和姜稚月打賭。
能白白賺五兩銀子的好事,誰不想要。
他們中,也隻有古村長察覺出有些不對勁來。
姜家這丫頭腦瓜子可精着呢,怎麽可能主動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不過這種事他也确實不怎麽好開口,他斟酌了一番朝古氏斥道:“你瞎胡攪攪啥,上一邊去。”
可古氏根本就沒有感受到古村長的好意,反而覺得他處處向着這些剛來村子沒多久的人。
她撇撇嘴不屑的說道:“村長你可不能眼紅我該得銀子了就想阻止我,看在我老子爹的份上你就别插手了。”
村長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古氏一眼,心道,我看你是要出銀子了,要不是看在你老子爹的份上,我都不想搭理你這個蠢貨!
被古氏這樣一打岔,古村長也不想再搭理她,幹脆看着她自己作。
有些人不吃虧就不知道自己有多蠢。
姜稚月看着他們商量也沒打斷。
古氏說了村長兩句,覺得整個身心都順暢了。
她一臉得意的樣子看向姜稚月說道:“成,一兩就一兩。”
姜稚月伸手接過剛剛在古氏和古村長争吵時就讓姜大郎寫好的賭約拿了出來。
黃紙黑字,簡簡單單兩句話将姜稚月和古氏打賭的内容寫了上去。
姜稚月将紙張伸到古氏面前,說道:“那就簽字畫押吧,也免得有人不想認賬。”
聽到要簽字畫押,古氏又有些慫了,她心中升起淡淡的不确定來,看向姜稚月想确定什麽。
姜稚月也不催她,面容平靜的讓人什麽也看不出來。
最後古氏也沒有抵擋住心裏貪财的欲望,拿過紙張打算畫押。
不過她還不算是蠢到無可救藥,知道在場的除了姜家人就隻有村長識字了。
她怕姜稚月會仗着自己識字坑她,就又腆着一張臉問古村長上面寫的内容是不是賭約。
古村長看了看紙上的内容,又勸誡了她兩句。
财迷心竅的古氏哪裏會聽,還怕古村長耽誤她賺銀子的機會,奪過賭約就按上了手印。
身後的村民躍躍欲試,也想在那上面按個手印。
她們嘟囔的聲音實在是太過分,離她們不遠的古村長是聽得一清二楚。
古村長在心裏暗罵一聲頭發長見識短的蠢婦,然後回頭瞪了她們一眼。
那些婦人呵呵笑了兩聲,到底是沒有再說也要打賭的事。
姜稚月接過古氏已經畫了押的賭約,心滿意足的拍了拍。
她笑的像是一個偷吃了松果的小松鼠,說道:“好了,那就麻煩村長接着問吧。”
古氏瞪着一雙滿是疑惑的眼睛問道:“還問啥,方嫂子都說了她是好心才上去扶人的,你直接給銀子吧。”
等了半天不見姜稚月有給銀子的意思,她指着姜稚月手裏的賭約威脅道:“這上面可是畫了押的,你要是想反悔,我就……我就告你去!”
姜稚月點點頭:“多謝古嬸子的提議,你若是打賭輸了我一定會如你所願去官府報官。”
她看了古村長一眼。
古村長無奈的接着問方嬸子說道:“你扶着那小王氏以後發生什麽了?”
方嬸子一臉怒意的說道:“還能發生啥,那小賤人竟然還不願意讓我扶和我拉扯起來了,我也就輕輕把她往後頭一推,誰知道她就往後面倒下去了,那也是她自個沒站穩,活該!”
衆人看着方嬸子的眼神簡直精彩,古氏也震驚了。
這搞了半天,竟然還是方嬸子先做錯了事,結果還賊喊抓賊,現在她自己還承認了。
那小王氏她們都見過,看起來是個溫順的,和人說話也和氣。
跟姜家另外兩個媳婦比起來可真是看起來溫柔的不得了。
姜家妯娌幾個也和村子裏的婦人相處的來,所以這些人一聽方嬸子說的話,自然就站到了受害者小王氏的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