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哪兒去了？”
踏進院門，被肖樂氏逮個正着，明婳乖巧笑，“娘，我就在外面玩，大哥二哥呢？”
“你大哥二哥在書房看書呢，你去找他們，一起看看書；沐休了也不能放松，要好好溫習，你爹常說溫故而知新，可不能因爲沐休把學的東西全部還給夫子了。”肖樂氏嗔怪一眼。
“好的呀，我這就去。”
明婳嬉笑越過母親，飛快跑進書房；瞧着兩位哥哥在書桌前認真閱讀，她沒打擾，輕手輕腳的拿了一本《論語》看。
書房内靜悄悄的，明婳看完《論語》，又拿了《增廣賢文》、《聲律啓蒙》來讀。
托記憶力絕佳的福，閱讀、記憶能力絕佳，三本書難不倒她；上一個世界跟着師傅也是讀過這些書的，再拿起來很輕松。
肖正甯走進書房，見三個兒女都在認識學習，欣慰地點頭；再看女兒翻閱書籍的速度，他不由邁步上前，俯身在她身後看。他才知看了一行字，女兒已經看完了半頁；等他看完一段，女兒已經翻書了。
“三丫。”
明婳淡定自若擡頭，目視他，“爹爹，您來了呀。”
“嗯，你看書這麽快，能記得住嗎？”女兒手裏拿的是《聲律啓蒙》，旁邊還放了兩本，一本《論語》、一本《增廣賢文》。
“記得住。”鄭重颔首，給予肯定。
肖正甯擡手拿起她手上的書，“既然你說記得住，爲父考考你。”
“好的，爹爹盡管考。”明婳正襟危坐。
“從第一卷開始考，背誦《東》。”
明婳腦子清理了一下當下要用的，稚聲朗讀起來，朗讀聲音引來了肖鴻康、肖鴻平的關注。
“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
流暢背誦整篇，除了正常停頓換氣、分段，她背的一字不差，背誦加朗讀讓肖正甯真正意識到女兒的天賦究竟有多強大。兩個兒子竟是一個都比不上。不，或者說他們兩個人都追不上女兒的天賦。
“背誦《微》。”
“來對往，密對稀，燕舞對莺飛。風清對月朗，露重對煙微”
如此考驗七八篇，考到了明婳閱讀到的位置方停下。
小哥倆已經滿臉恍惚，他們似乎真的比不上妹妹；她才五歲半，學完了三百千，如今又記住了一大半《聲律啓蒙》。
“背誦的很好，但是讀書不僅要會背誦會讀，還得理解其意；否則，那是盲讀書，人家說的書呆子就是這麽來的。”書呆子是個褒義詞，也是個貶義詞。
明婳點點頭，認真說道：“我知道的，爹爹，我有認真讀書，也有去理解；書上有注譯，結合閱讀很容易理解的。”
“這麽說，你覺得你都理解了？”
“那就把剛才我考你的幾篇解釋一下。”肖正甯将書本放到明婳身邊的小桌上，搬了一根凳子過來，等待她的拆招。
“東爲東韻，又叫韻目，爲押韻；如平水韻有106個韻部，其中平聲字較多，故分爲上下兩部.”
明婳将自我理解和師傅教的都一一道來，肖正甯聽的時而皺眉，時而點頭；等他解譯完八篇，他如醍醐灌頂，原來這些還能這麽分。
這個年代的教學較爲死闆，對東西的理解也停留在一個層面；真正能深層解譯的人，那都在士族、真正的書香門第，在外面是很難遇到的。所以，在古代能有一位名師交代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
肖鴻平聽的頭暈眼花，肖鴻康卻在認真聽，并結合以前學的東西；這才發現，他是不如妹妹的，雖然他多讀了幾年書，卻不及妹妹，着實令人自慚形穢。
“妹妹當真聰慧。”
肖正甯不曾言語，“三丫年歲小，需戒驕戒躁，妹妹需要什麽，你們可以幫忙找；但不能捧她，年少時聰慧，年長後碌碌無爲之人比比皆是，當引以爲戒。”
“是，爹。”肖鴻康起身作揖。
肖鴻平不這麽覺得，妹妹就是比他厲害，讀書很快；他入學後别說學多少，至少沒将三百千學完，如今也隻學到百家姓。
“爹，妹妹聰明，我們多誇誇，妹妹會更聰明的。”
肖正甯眼角抽了抽，這個兒子是不能要了。
肖鴻康拉了弟弟一把，道：“爹爹這麽說是爲妹妹好，妹妹，你很棒，繼續努力。”
“好的，大哥，我會繼續努力哒。”明婳稚生稚氣的說完，肖鴻平也沒了争辯的心思。
肖鴻康悄悄松了口氣，平日瞧着挺機靈的弟弟，怎麽在這事兒上犯渾了；不能當着爹爹的面誇，他們可以背着爹爹誇呀。
陽奉陰違，知不知道？
肖鴻平還真不知道。
這時，族長找了過來，肖正甯跟着族長離開去族裏安排的私塾學堂。
肖鴻康拉着弟弟到妹妹身邊，把妹妹抱起來放腿上，“妹妹别生氣，我們聽爹爹的話，以後哥哥們隻在私底下誇你；不讓爹爹聽見就好了，妹妹确實很聰明，比大哥聰明多了。大哥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也才讀完三百千。”
身爲大房長子，從小被父親抱在懷裏啓蒙；肖鴻平從小愛玩皮實，肖正甯想着有長子鼎立門戶，次子愛玩一些也沒什麽，便從未親自啓蒙過。
輪到女兒，他也是這麽想的；女孩子嘛，寵愛着長大，年歲一到會離開他們身邊。
“大哥！”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大哥。
肖鴻平震驚。
肖明婳也奇怪的望着他。
肖鴻康不自在地輕咳一聲，“爹爹怕耽誤了妹妹，咱們私底下和妹妹說話，聰明就要誇嘛！不讓爹爹知道就好了。”
“這樣好嗎？大哥，你也說了，爹爹是爲了妹妹好啊！我們反其道而行”被爹爹知道了，會被打折腿吧？
明婳努力眨了眨眼睛，迷幻了，她真想說：大哥，你人設崩了。
“适當誇一誇，會讓人更有動力的；夫子誇我的時候，我就希望做的更好，不讓夫子失望。”肖鴻康說完，耳根滾燙，臉上泛起了紅暈；覺得在弟妹面前說這些很羞恥。
肖鴻平仔細回想，他沒被夫子誇獎過，反而是娘經常誇他機靈；那會兒他是怎麽想的呢？想着一直這麽機靈，讓娘高興。
這麽一想，肖鴻平重重點頭，“大哥說的對，妹妹，我們悄悄的誇你，不能告訴爹哦。”
二更安排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