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生傲氣不是平白而來的，唯有傲氣的資本才有傲氣的資格。
“王妃一向眼光好，您都這麽說了，程小娘子定是極好的。”徐嬷嬷笑眯眯的順着她的話說。
周王妃點頭，“程小娘子很好。所以，程家送來的人參，隻有程小娘子能拿得出來；山林不是那麽好進的，程小娘子和她哥哥又經常進山，能有幾株人參倒也正常。”
徐嬷嬷笑着點頭，王妃這麽滿意兒媳婦，她也不說掃興話。
“您說的是，這也說明程小娘子有福氣，旁人進山能撿點山貨就很好了；程小娘子居然能挖到這麽多的人參，不是福氣是什麽。”
“你呀，一張嘴還是這麽甜。”周王妃跟着笑，“你這麽說倒也對，這份福氣惠及我兒了。”
徐嬷嬷含笑聽着，關乎世子爺，她不好插嘴；王妃可以說，她是下人，不能說主子。
明儀随周庭走到一處清靜，下人稀少的院子外。
周庭随她停駐，擡頭指着牌匾道：“儀儀，頤和苑是我居住的院子，左邊和韻院是我的書房；右邊陶怡苑便是母妃所言讓你入住的院子。”
“王妃有心。”整個周王府的風水格局，前院屬這一片最好；後院屬王妃居住的地方最佳，一前一後，遙相呼應。
“走，先看看我的院子，之後我帶你去書房看書；等旁邊的院子收拾利落了再去看。”
明儀沒意見，任他拉着進入頤和苑，入目是被白雪覆蓋的庭院；隐隐可見積雪下的綠，可見花園之中有植物存活。
周庭随她的目光望去，對随之而來的不爲道：“命人打掃院子，積雪清理出去。”
“喏。”不爲不遠不近的跟着，聽見周庭吩咐，當即行禮應聲退下。
明儀道：“西北嚴寒，大冬天居然有植物存活？”
“是一些常見的花草，我不愛擺弄名貴花草，院子裏種的基本上是在西北很常見的花花草草。”
“那也不錯，名貴之物難養，需得花費更多的人力物力，以及主人的心力；常見的花草生命力旺盛，不需怎麽打理便能長得極好。”明儀倒是對花草沒什麽特殊偏好，不過是有用以及無用的區别。
周庭瞅着她眸光柔和下來，“中毒那些年，我倒是希望我的命能跟這些野花野草一樣旺盛，又根深蒂固。”
野花野草不易除盡，有那麽一點根系便能活下來，重新煥發生機。
明儀這才明白，原來是因爲他身體的原因。
“會的，你的身體已經恢複，日後福壽綿長。”
“那就多謝儀儀的吉言。”他更喜歡跟喜歡的人一起福壽綿長，相扶到老，生同衾死同穴。
周庭帶她走進主卧，整個庭院隻有三處建築物緊密相連；主院是周庭居住的地方，另外兩處分别是周庭的庫房、以及給下人居住的院落。
不爲因伺候周庭的緣故，住的是主卧的廂房。
“儀儀坐。”周庭爲她倒上一杯熱茶水，“不知你喜歡喝什麽茶水。”
“都可以。”可以選擇的話，她甯願喝果汁兒；可惜，古代壓榨果汁的技術太簡陋，交給旁人壓榨她又嫌棄不幹淨，至今沒吃過。
若是她自己動手，她又懶得動彈，懶姑娘一個無疑了。
“來了府上不要跟我見外，需要什麽，喜歡什麽直接跟我說；我讓人去準備，喝不慣茶水咱們可以換其他喝。”
見她隻抿了一口便不動茶杯了，周庭多少有些猜測；她并不喜歡喝茶，或許，不是不喜歡喝茶，而是不喜歡喝現在的茶水。
明儀點點頭，當即道：“潮生，我先喝果汁。”
“我讓下人去榨。”眉目含笑道。
“你們府裏是怎麽壓榨果汁兒的？”
周庭沉吟片刻，茫然搖頭，“我喊不爲來問問。”
常識盲區。
丢人了。
在儀儀面前丢人了。
周庭心頭酸澀，希望别對他生出偏見。
正說着話，二人聽見外面有人進院子，周庭當即起身走到門口；見到不爲領着下人過來清理積雪，便喊道。
“不爲。”
“爺？”不爲趕緊指了幾個地方，安排好人手，一邊安排一邊往周庭這邊走，“爺，您喊奴才？”
周庭點頭，問道：“咱們府上壓榨果汁是怎麽個流程？”
“這”不爲愣怔片刻，站在門口看到了明儀在望着他們，聽他們說話；心下了然，朝明儀微微彎腰笑了笑，道：“回爺，府上榨果汁用的是木頭制作的榨汁工具。”
周庭回頭看向明儀。
明儀這下放心了，不是徒手捏就行。
“那我要一杯果汁。”
不爲笑容加深，“程小娘子有什麽想吃跟奴才說，奴才讓廚房去準備。”
“儀儀盡管說，他們會準備妥當的。”周庭附和道，他考慮不周，好在不爲是個機靈的。
明儀想了想，開口，“烤全羊，牛排吧，來了西北後最喜歡的就是這兩樣了；搭配上一些青菜蔬果解膩正好。”
“那就準備着。”周庭朝不爲使眼色。
不爲了然，上一次他便去過定制烤全羊的老闆家，“奴才這就去。”
“快去快回。”打發走人，周庭坐回明儀身邊，“儀儀，這次在府上多住一段時間可好？”
“住幾天還行，住久了不合适。”顧慮多，穿到了程明儀身上，她就不能隻爲自己；要顧慮着家族和父母。
古代人對名聲的看重，她深有體會；一個女娘有好名聲才能惠及家中兄弟姐妹，以及家族。
所以，古代不管是對郎君，還是女娘都很嚴苛。
名聲大過天。
她年歲小，住幾日能說是因救命之恩，得周庭與周王妃看重有此殊榮；住的久了，難免對名聲有妨礙。
随着年歲增長，要防的更多。
大羲王朝，不是她穿過的古代世界，民風開放；女子可入學可考官，因此，對女子名聲要求不那麽嚴格。這個朝代對女子近乎苛刻，稍有瑕疵都會帶累家裏人。
所以，程家人在發現程明月的不當和愚蠢後，才會下大力氣糾正。
奈何，程明月的性子真不讨喜，蠢鈍的厲害，怎麽教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