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爹的，他說的對。”陳大丫點頭附和。
明儀連連點頭，“我知道了，爹娘，趕緊走吧；我早餓了，先喂飽你們儀儀再說教吧，求求了。”
“好好好，越發會撒嬌。”做娘的輕點女兒額頭，對她無可奈何。
“那有什麽法子呢，爹娘慣出來的呗，快走。”
陳大丫帶上一份挖好的野菜，剩下的被程元西抱着，夫婦倆随女兒一道回到水潭。
程明禮挑揀好野菜清洗出來晾曬在一旁，跟之前晾曬的野菜一起放着；擦擦手，擡頭間便見爹娘和妹妹回來了，臉上蕩開笑意。
“爹娘，妹妹，你們可算回來了。”
“你們也找了不少野菜呀。”陳大丫夫婦一眼便看見了他面前帶水珠的野菜，一小片清理幹淨的，倒是省了她洗野菜的功夫了。
“我和妹妹發現的草地上野菜多，老的多嫩的少。”程明禮說道，“爹娘，大伯和二伯他們還沒回來。”
程元西看來看周圍陸續有回來做飯族人，便道：“他們應該快了，你們倆把我們帶回來的野菜洗洗晾曬，爹和娘去做飯。”
“好吧。”程明禮搖頭，帶妹妹去水邊，他洗野菜讓妹妹在邊兒上攪水玩兒。
明儀捧水洗臉，溫熱的水撲在臉上，洗掉毛孔排除的雜質和汗水、灰塵；洗完後沒事兒幹，她湊到哥哥身邊。
“哥，我去找娘。”
“娘那邊忙着呢。”程明禮道。
明儀挑眉，“我去找娘拿吃的，你不餓嗎？”
“餓！”程明禮這會兒餓的出清口水，哪兒能不餓，“那你快去，拿出來我們悄悄吃；不然大伯二伯他們回來看到不好。”
明儀點頭應了，小跑去找陳大丫，“娘，我和哥哥好餓，給我們一些肉幹先吃着呗。”
“自個兒拿去，解解饞填填肚子就行，不要拿太多。”陳大丫擺擺手，讓她自個兒去。
明儀展顔而笑，快步朝程元西夫婦住的木棚跑去；看到放在家角落裏的用行李遮掩起來的大包袱，扒拉開行李，手伸進包袱裏拿上兩把肉幹。
一把放進衣兜，實際是放進了空間裏。
一把分成四份，也就一人一塊兒肉幹；肉幹的體積不算大，也就成人手指粗。
“爹娘，你們也吃。”跑上前一人嘴裏塞一根肉幹，轉頭便跑去了哥哥身邊；用身體遮住視野，塞一根到哥哥嘴裏。
程明禮邊洗邊吃，瞧着多了幾分孩子氣，少了幾分讀書人培養出來的斯文。
吃完一塊兒，明儀從兜裏摸出一根給他，這會兒他洗完了野菜；他幹脆坐在地上背對着身後陸續回來的族人們，跟妹妹在視線死角三兩下吃完。
“好了，儀儀找個涼快的地方歇着，哥哥把這些野菜曬好就過去。”程明禮起身。
“我幫哥哥一起。”
明儀笑眯眯地将最後一口吃進嘴裏，跟他一起分了幾次把濕漉漉的野菜晾曬完成；做好這些，程明禮帶她洗手去陰涼的木棚下乘涼。
程明月随母親歸來見到的便是程明儀兄妹坐在一起說說笑笑，登時拉下臉；想發作，她恍惚間仿佛臉疼、身上疼，那哪兒都疼。
幹脆眼不見心不煩，扭頭跑去接應羅翠花。
羅翠花看到程明月這般乖巧，倒是笑的開心，“月月辛苦了。”
“祖母.”程明月臉色微變，她哪兒辛苦？不過是跟着娘到處走走，實際上什麽也沒幹。
“去找儀儀玩，這點東西祖母提的動。”羅翠花慈愛的說完，程明月不知爲何，總覺心虛。
李蓮花在旁滿意一笑，對身邊的丈夫道：“看看，月月懂事多了。”
“她那不是懂事，是怕了；有了怕懼，才知道好歹。”程元東看的明白，“她要是真懂事了，今天就不會躲懶，逃荒路上誰家可以保證糧食一定夠吃；遇到像山谷裏這樣好的地方還不知道多弄點吃的回來，就知道找機會偷懶。”
“不管怎麽說，月月已經在改了。”李蓮花心裏也有了氣，撇開頭不搭理他。
程元東搖頭歎氣，打量一眼自家駐地，“你也去幫忙做飯吧，不能讓三弟和三弟妹忙活；他們已經洗好野菜晾曬起來了，我也去洗了晾曬。”
這一次李蓮花倒是沒反駁，邁步朝陳大丫走了過去。
“三弟，我來幫三弟妹做飯，你去歇歇。”李蓮花笑的爽朗，仿佛在程元東面前沒受氣一般。
然而，看了個全程的程元西雖然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麽，卻知道李蓮花是不高興的。
“那就辛苦大嫂了。”程元西灑脫交接擔子，朝兒女的方向走，“明禮，儀儀。”
“爹。”明儀眉目含笑，即便臉被曬成了小麥色也是喜慶的。
程明禮笑眯眯擡頭，“爹，您也過來歇歇汗。”
程元西坐到了兒子身邊，給兒子女兒擦擦臉上的汗水，不無心疼的說道：“你們在外面跑了半天，怎麽沒跟你們堂哥一道，反而自己回來了。”
“他們挖野菜起勁兒，我跟妹妹餓了就先回來了；爹，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聽見堂哥他們管我們心裏不太舒服。”程明禮悶悶開口。
明儀倒是知道，誰都不知道逆來順受，誰也不想旁人過多的管束自己；當不明白自己的内心時，就會像程明禮的狀态一樣，覺得心煩。
說白了，是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不知是什麽狀态，隻能憑借本能的習性去抗争。
當明心之後，狀态又會不一樣。
那時，智慧會自然而然升起。
程元西通透笑道：“你是在長大了，你有你的想法，不願意跟着别人的想法走；一切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就好，不用太在意。不想做的事情可以拒絕，不想聽的話也可以怼回去，但要自己有理，明白嗎？”
“不論我們是怼是拒，都要站在理的一方。”他也是從小孩兒走過來的，從小他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對哥哥們的要求，他會合理的拒絕；不想做的事情，絕對不會跟着别人的嘴走，自然明白兒子如今是個什麽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