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睛發亮,盯着要放供品和地方;給太子使了個眼色,太子心神領會,這麽多供水呢,每天換他也能分到一碗。
“多謝仙尊提點,朕記下了。”
從這以後,每日神廟裏換下來的供水供品都要送去皇宮;旁人私底下不得飲用,爲避免有人混淆視聽,皇帝每日派人守着此地,并且每日前來取水的都不是同一個人。
但無一例外,都是皇帝身邊的暗衛。
“師兄,爲神像賦予加持吧。”
通天颔首,掐訣給十一尊神像加持上屬于他的靈氣,而後指了指屬于明婳的那一尊,“那尊你也加持一下。”
“不用,有這些足夠了。”明婳搖頭拒絕了。
通天雖不明就裏,倒也不曾強求,“加持完畢,日後的供奉不間斷即可;吾與師兄先行回行宮,你們各自安排吧。”
話音落,明婳将準備好的種子給了皇帝,“善加利用。”
“恭送二位仙尊。”皇帝拿着普普通通的荷包,躬身道。
“恭送仙尊。”
跟來的文武百官和皇子們紛紛跪下相送。
二人化爲虹光消失在天際,皇帝才打開了荷包,看到裏面是一些不盡相同的種子;雖不知是何物,但他們給的肯定不是害人的東西。
“太子,種子找人種下去,精心養護着,不知是什麽樣的種子;一定要精細護着,不能有閃失。”
“是,兒臣領命。”太子雙手接下,迎接他的是一衆皇子們的羨慕嫉妒恨。
皇帝掃了衆人一眼,“你們先出去,朕要在神廟内待會兒。”
“臣/兒臣等領命。”
衆人轉身即走,皇帝又開了口,“太子留下。”
“是。”
太子停下腳步,一衆皇子目光變得晦暗;沒想到,太子經曆一遭大難回來,反而更得盛寵了。這份盛寵不是太子憑本事得來的,而是他帶回來了兩位仙人的緣故。
皇子們隐藏起了心底的心思,出去之後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着太子如何好命,酸溜溜的格外不痛快。
但他們不能有動作,太子才得了仙人賞識,他們這會兒是萬萬不敢動太子的;上一次的刺殺,已經讓父皇懷疑其了他們,再動手隻會加劇父皇的不滿。
神廟内。
皇帝雙手負于身後,擡頭望着高大的十一尊神像;渾身透着暖意,似乎神像被加持過後,整個神殿都變得不一樣了。
“太子。”
“父皇。”趙謙上前作揖,“父皇可是有事吩咐兒臣?”
皇帝輕歎,“朕年紀大了,不知還能活多久;你們也長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心思。”
趙謙心頭一驚,旋即鎮定的說道。
“父皇,兒臣長大了,隻想好好孝順父皇,爲父皇分憂;讓父皇年年常康泰,日日開懷。”
“你是個好的。”皇帝重重歎氣,将心頭淤積不悅全都歎出來一樣,“你在外面這些日子經曆的事情,朕已經知道了;你受了委屈,朕無法給你一個公道;你弟弟們心大了,隻盼着你将來登基後能善待他們。”
“高官厚祿,王爵你都不用給,讓他們做個閑散宗室即可。”也是保全其他兒子的命啊!
太子遇仙,說明,太子與仙人有緣分;太子比他們都先接觸到仙人,隻要太子不做出令仙人們厭惡之時,他的太子之位就是穩的。
太子趙謙和氣笑了笑,“父皇,兒臣與皇弟們不過是小打小鬧,兒臣不會放在心上的;您保重身體,定能長命百歲,如今有仙人們在,日後有個什麽事兒也能求一求仙人。”
“嗯。”不知皇帝信了他的說辭沒有,隻道:“供水和供果日後也分你一份,好好辦差。”
“兒臣謝父皇賞賜。”太子又朝十一尊神像作揖,“小子多謝各位仙人恩賜。”
皇帝見他行事頗有分寸,進退有度,不由欣慰,“你那些弟弟們有你一半兒就好了,一個個都盯着朕屁.股底下的龍椅;心大了啊!若是他們日後不聽話,你可圈禁。”
此言,無疑是在告訴太子,可圈禁,不可殺!
再怎樣都是他的兒子。
太子卻并不覺得欣慰,也無法體諒皇帝;他在外九死一生歸來,得到的是父皇對其他皇弟的疼惜,對他這個太子又何嘗不公!
面對皇帝,太子不能流露出一點不滿,隻能跟着點頭。
“父皇,兒臣盼着您長命百歲。”
“下去吧。”
皇帝說完,擺擺手,似乎是不想再說了。
太子作揖告退,退出了神殿;站在大殿外,太子扭頭望着大殿内望着神像不知在想什麽的皇帝,冷笑一聲,攥着種子走了。
父皇終究不是他一個人的父皇。
從小他就知道,父皇是所有弟妹的父皇,能給他的父愛隻有那麽一丁點;甚至比不得公主得到的父愛多,然而,他一直想着他是太子,擁有了太子的位置,至高無上的地位,不該再希求父皇的父愛。
可,真正面對父皇坦言時,他依舊不痛快。
憑什麽那些弟弟可以屢屢刺殺他,謀害她,而不得報應;他這個太子究竟是不是太子?弟弟們比他這個太子的命還要重要,是嗎?
父皇不言不語的态度,給了皇子們一次又一次的信心和野心;養大了他們的心性,讓他們總想跟他這個太子哥哥一搏高下。
走出神廟,皇子們看到太子出來,立馬圍了上去。
“太子,父皇呢?”
“太子,父皇跟你說了什麽?”
一個個人高馬大的,明明做了虧心事,在正主面前卻一副無辜的樣子。
太子藏起了所有心思,隻道:“父皇在神殿内不曾出來,應是還要待一會兒;各位皇弟可以先調度好禦林軍和車隊,等父皇回來便可離開。”
“太子,你還沒說,父皇跟你說了什麽呢。”行二的皇子緊追不舍。
“父皇跟本宮說了什麽,沒必要禀報給各位皇弟吧?”
太子漫不經心的話,讓衆位皇子變了臉色;有那識趣的已經拱手走開,不識趣的依舊圍在他的身邊,似乎想跟他理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