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帶着王離繼續往南走,一路進了山,最後停在了一個不是那麽顯眼的山洞旁。
他說:“小哥你先在這裏湊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在山裏找些野味,可能要耗點時間。”
王離抽了抽鼻子,覺得這山洞并不好聞。
可是他看到了山洞内明顯的生活用品,就奇怪地問:“你平時就睡這裏?”
老房點點頭說:“是啊,司馬俠者不許我出現在他眼前,所以我一般隻能趁他外出的時候進城看看,要過夜更是不可能。”
王離奇怪地問:“這是爲什麽?那個司馬俠者爲什麽要這樣對伱?”
老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說:“誰讓我輸了呢,技不如人,就隻能這樣了。”
看着老房那滄桑的樣子,王離立刻就知道這裏面有許多故事在。
眼看老房又要去打野味了,王離連忙說:“老房不用着急,不用去打獵,我們先把這裏打掃一下。”
話音落下,螢已經俏生生地站在了他身邊,她已經将自己那水晶般的長裙束起,還在背後打了個大大的蝴蝶結,看起來幹練了不少。
“加油!”
清脆的聲音響起,螢吐出了兩個無比清晰的音節。
不愧是追随王離時間最久的靈侍,說話的能力都不一樣。
王離摸了摸她的腦袋,寵溺地說:“對,加油。”
于是螢輕快地一步進入了那洞穴中,周身泡泡騰空頗爲夢幻。
與之相應的,則是洞穴中的污穢都被泡泡崩解,也使得這邊空氣一下清新了不少。
老房看着啧啧稱奇:“這種類型的靈侍還是第一次看到,你是怎麽想到把她往這個方向培養的?”
王離說:“我也不知道,機緣巧合吧。”
他沒往這個方面多想。
螢忙忙碌碌收拾了一通,很快就把這個洞穴收拾得幹幹淨淨,就好像是一處‘洞府’一樣了。
這結果看得老房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他的住處。
再然後,王離直接開啓了傳送陣。
莫斯提馬平靜地從傳送陣中走了出來。
“爲您服務,少爺。”
王離點頭說:“這附近再妝點一下吧,今晚我們就在這裏作客。”
莫斯提馬說:“您的意志,少爺。”
“不過夫人今天準備請輝太爺與佩佩小姐一同前來聚餐,她希望少爺能提前知曉。”
王離聽了點點頭說:“知道了,那你先去周圍尋找一些山珍野味吧。”
莫斯提馬再次躬身:“您的意志,少爺。”
說着他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原地,那速度,甚至超出了老房雙眼捕捉的能力。
老房問:“這位……好像不是人?”
他覺得自己有些冒昧,畢竟這種問題問出來會顯得很奇怪。
王離倒是也沒瞞着,他說:“這是我家契約的惡魔,莫斯提馬,叫他小莫就可以了。”
老房驚詫地問:“契約惡魔?!”
王離說:“這事在獵魔人内部已經不是秘密了吧,高海那邊首先推行試點,以一份能夠徹底保障人類權益并約束惡魔的‘永恒守護契約’爲模闆,已經出現不少惡魔家族了。”
就因爲這麽一份契約在,‘誤入高海’的惡魔已經成爲了‘傳家寶’,别提有多凄慘了。
老房連連感慨:“多年困居家鄉,沒想到外面的世界已經發生了這麽多變化。”
王離奇怪地問:“怎麽山南都沒感受到最近有龍國的變化嗎?”
“現在因爲地獄位面的存在,朝廷官方和理事會都已經決定要讓獵魔人徹底融入整個社會了。”
老房聽了更是驚歎:“本以爲隻是一部分人想要求變,原來早已經達到這種程度了嗎?”
“不一樣了,完全不一樣了,尉遲會長真是好魄力。”
王離聽着聽着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老房看起來落魄,但實際上很有見識的樣子?
于是他虛心請教:“老房先生,請問這山南爲何如此排外?”
老房答道:“也算是曆史遺留問題吧。”
“SND區雖然一直承認有龍國朝廷的統治,可是曆來因爲閉塞的交通終究隻能是名義上的統治而從無真正治理。”
“也就是每年能夠按照固定份額提交一部分稅收即可,朝廷從來沒能真正插手過SND區的統治。”
“在這種情況下,SND區經過了數千年的繁衍、發展,已經形成了盤根錯節的宗族體系。”
“所謂俠者,其實就是這些宗族中脫穎而出的代言人,他們收獲着民間人望,也穩固着宗族統治。”
“在這種情況下,獵魔人這樣的外來者,就成爲了宗族統治結構的挑戰者,獵魔人在這裏自然會受到排擠和敵視。”
王離若有所思地說:“就像你?”
這時王離耳邊傳來文琴的聲音:“查到了,他叫房叔明,二十八年前就被派入山南做了途丘城理事會分會長,于十四年前與當地俠者司馬由祝約戰,戰敗之後再無音訊。”
王離聽了神色微微一變,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五十多歲快六十歲的老房竟然還有這種來頭。
他說:“你……”
王離想說什麽又忽然停住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他很難想象一個能夠作爲分會長,或者說是充當‘開拓者’的分會長會變得如此落魄。
而就算都如此落魄了,他依然留在這個地方沒有離開,這裏面要說沒有故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王離低頭沉吟。
忽然心中一動。
伸手展開了一個召喚陣。
文琴直接拽着一張書桌出現在了旁邊。
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一臉平靜地和房叔明打了個招呼說:“你好房老先生,叨擾了。”
然後又對王離說:“阿離,讓光瞳給我照個明,我這裏還有許多文檔要批複呢。”
王離連忙點頭。
光瞳翩然行出,溫柔大姐姐樣地站在了文琴的身邊,所在之處便是明亮如同白晝,哪怕這山中背陽也沒有任何昏暗的感覺。
并且光瞳所在之處蚊蟲辟易,文琴倒是舒服了。
不過她就這麽把工作都搬到這裏來做算什麽意思?
在向王離控訴他這個甩手掌櫃有多過分嗎?
于是王離觍着臉湊上去問:“琴姐,你在忙什麽呢?”
文琴說:“我在整理那些王公大臣們的訂單,你就負責出個主意,大家可都要跑斷腿了!”
好吧,真的是來抱怨的。
王離隻能尴尬地笑笑不再多說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