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葉牧表面淡淡的,其實心裏面現在可得意了。
尤其是當他注意到王離那崇拜的目光時,心裏就别提有多酸爽了。
能夠收獲這兒子的崇拜,對于他來說絕對是一件頂有成就感的事情。
可是沒過多久他就覺得不對了。
因爲他從王離的目光中很快就感受到了那種濃濃的挑戰欲,他立刻就意識到自己這兒子可不是普通人,現在肯定在憋着法子想要趕超他這個老父親呢!
葉牧明明裝了一波大的,可偏偏心裏面生出了濃烈的緊迫感。
他一想起王離那天馬行空的思路以及遠超常人的智慧,背後就覺得有些冒冷汗。
他就覺得王離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後背,正在努力地追趕着他,趕超着他。
【不行,回去高等物理的學習必須要提上日程了,不能因爲一丁點的小進步就沾沾自喜。】
【雖然将來肯定是會被那個小子超過的,但絕對不是現在!】
葉牧的上進心在這一刻被徹底激發了出來,他甚至起了心思要去自費請名師給他講課了。
好嘛,夜軍們還在辛苦厮殺,可他倒好,還在魂遊天外。
兩個小時之後,王離看衆人都已經露出疲态,主要是一開始有些混亂損耗太大了一些。
他就在後面敲了敲葉牧的後腰的甲片,發出了‘叮叮’聲。
“差不多啦,該換預備隊上了。”
葉牧一下從白日夢中驚醒,連忙說:“後備隊上,接替防線。”
前線戰鬥的夜軍這才被替換下來,他們退下來的時候一個個都累慘了,可是依然沒人敢發出一句牢騷。
葉牧的威信已經完全建立了起來。
不過在他們退下來之後,文琴很快就得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她小聲對王離說:“那些人都有些透支了,導緻身體被邪氣侵蝕,還有一些傷口什麽的也受到了侵染。”
王離問:“怎麽,沒救了?”
文琴說:“那倒不至于,隻是正常情況下恢複周期會變得很長。”
王離脫口而出:“那我去……”
他話到一半,忽然間想到了什麽又止住了腳步。
他說:“動用庫存聖水,讓他們用吧,讓咱爸授權一下。”
文琴十分聰慧,她隻是低頭思索一下之後就明白了王離的意思。
心領神會地就去葉牧那裏進行申請授權。
葉牧那邊沒二話,看都不看是什麽,直接就批了。
緊接着文琴就開始從倉庫裏調用聖水,讓後勤人員給休整中的夜軍送去。
原以爲這件事這樣就算了。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之後,一個後勤官員緊急通訊找到了文琴說:“文小姐,夜軍們都不願意使用聖水,甚至還叫來了崔大人。”
“崔大人甚至要以擅自動用重要物資的罪名對我們進行處罰,您說該怎麽辦才好?”
王離隐約感覺到了什麽,轉過頭來問:“怎麽了?”
文琴關閉通訊對他搖搖頭說:“不必擔心,這事我來處理就好。”
說着她獨自轉身搭乘電梯,前往了夜軍休整的地方。
她在路上摘掉了那醜兮兮的頭盔,露出了那畫上了精緻妝容的臉龐。
披散的頭發稍稍梳理了一下,随後一把抓出了個高馬尾。
如此一番之後,哪怕是她身上還穿着頗顯得臃腫的铠甲,竟然也有了一種禦姐式的美感。
她一步步走進屋子,根本就不管裏面究竟是個什麽情況,先聲奪人道:“怎麽回事,葉大将的批文都已經不管用了嗎?”
崔四平看到了文琴,其實他本心是看不起的。
基地裏絕大多數人都把葉牧和王離身邊的兩個女助理看得很髒,可是周彤畢竟是多年的高階獵魔人,在夜軍之中也小有名聲大家不好說什麽。
那麽文琴就遭受了絕大多數的這種‘言辭暴力’對待。
可終究,文琴的背後代表着王離,崔四平冷哼一聲說:“這是亂命,你讓葉牧來親自向我解釋!”
文琴目光微微一凝,她說:“該向我解釋的人是你才對吧?”
“别忘了,這裏是黑夜堡壘,黑夜堡壘的駐守大将有權調動這裏的一切資源。”
“而你隻是個監察官,何爲監察官?”
“說穿了,就是遇到看不順眼的事情向上面打小報告罷了。”
“伱爲何不給你的上級打個小報告問問看呢?”
崔四平當時就嘲諷道:“你算什麽東西,别以爲爬上了小葉先生的床就可以狗仗人勢!”
這是第一次有人當面對文琴這麽說。
這讓文琴愣了一下,然而,本來應該憤怒的她其實還有些小竊喜、小惋惜。
她倒是想爬來着,這不還沒爬上去麽!
文琴淡淡地說:“所以崔大人,你是要跟我來玩硬的了?”
話音落下,她上前一步,身上立刻有沉凝之勢壓迫而起。
崔四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然後連忙呼喊左右道:“把這女人給我抓起來,然後帶着她一起跟我去找葉牧對質!”
他的随從有四個人,都是他招募的中階獵魔人。
然而,文琴在這一刻的表現卻完全颠覆了衆人對她的認知。
隻見她好像隻是腳下輕輕移動了一步,就找到了四人合圍的空隙。
而後蹂身而上輕描淡寫地連續兩個肘擊,就将兩人給打得岔氣。
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展現了她超人一等的戰鬥天賦。
身穿防護甲胄的确是影響了她的行動,那她就以最微小的移動,借用甲胄的重量來給自己的攻擊加碼。
拿血肉之軀去硬扛鐵疙瘩,這兩個人差點當場就一口氣喘不上來。
剩下兩個反應過來,連忙想要施展戰技。
然而他們愕然發現自己腳下已經被兩條藤蔓給捆住了!
而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就看見文琴一雙火拳已經轟然擊出。
強大的爆發力将他們直接給炸出了老遠。
雖然最後文琴肯定是留了力道沒有真的把人打廢,可是那凄慘的模樣已經不用多說什麽了。
文琴這才淡淡地一揮手,對身邊的後勤人員說:“把這四個人都帶去禁閉室關起來,罪名是擾亂公務。”
然後她才看向崔四平說:“蠢貨,你還在這裏幹什麽?”
崔四平被氣得差點腦溢血,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嚣張的女人。
他想要說什麽,可是當他注意到自己的四個手下都已經真的被帶下去之後,整個人都氣得抖起來了。
“好,你等着。”
他說着,就開始撥通通訊。
然而文琴才沒有功夫等他的結果。
直接拿出了一個個用玻璃瓶封裝的聖水,然後很随意地就往那些夜軍方向丢了過去。
夜軍們當時那個氣啊,這要是掉地上瓶子碎了,豈不是浪費?
隻能手忙腳亂地接住了瓶子。
文琴見狀才說:“聖水怎麽用你們都知道,而且你們盡管放心用就行了。”
夜軍們都一陣遲疑。
他們先前之所以拒絕,是因爲知道現在理事會的聖水儲量很成問題。
還是王離的老熟人蒼雀沒想那麽多,他很幹脆地就打開了聖水瓶子一半澆在自己的傷口上,剩下的就一口倒進了嘴裏。
他是個純粹的人,也就是這樣純粹的人才往往特别招人喜愛。
有了蒼雀帶頭,夜軍們也都紛紛服用了聖水,果然身體狀況好了許多。
隻是他們不知道,此時文琴心裏的感覺特别别扭。
她就感覺好像他們喝的是自己的洗澡水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