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亦非還在軍訓，是抽空過來的，主要認個門，下了大半小時象棋便離開。
丁修收起殘局，把象棋收好放進盒子裏，來到客廳，賈鈴剛打掃完衛生。
擦了擦額頭的細汗，賈鈴道：“修哥，我弄完了，衣服折好放衣櫃裏，你常穿的在正中間，冬季的衣服我放裏邊了。”
“化妝品貼了條，常用的就那幾種，你按照上面數字順序用就行，大門鑰匙和車鑰匙在茶幾上，廚房裏……”
一條條，賈鈴把自己整理的東西說出來。
學校那邊沒幾天開學，做完今天她就要走了。
這一走，不出意外将來兩人是見不上了，除非她能大紅大紫。
不同的圈子還好，隻要愛好相同還能玩到一塊，但同一個圈子，地位不一樣是很難在一起相處的。
同樣是演員，大家坐一桌，你聊的是一部戲幾十萬片酬，我爲了幾百塊錢天天跑龍套，被導演辱罵，差距太大了。
混得好的肯定不在意，但混得不好的非常在意，這是人之常情。
在丁修身邊幾個月，賈鈴對這種感觸非常深，比如王保強，以前還能見着幾次，最近兩個月都不怎麽見着。
不是丁修疏遠他，是他不好意思過來。
黃博倒是偶爾能看到，但那是因爲他和丁修之間沒什麽利益來往，暫時也不是一個圈子的人。
如果他踏入演員圈子，心态上肯定也會不一樣的，面對比自己紅的人，下意識的姿态會低一頭，說話小心翼翼不敢得罪。
“修哥，伱要不要去核實檢查一遍？”
“不用了。”丁修把棋盒往抽屜一丢，說道：“到了學校好好學習，有空常來坐。”
賈鈴眼圈一紅，她知道，丁修說的不是客氣話：“嗯，謝謝修哥這幾個月對我的照顧，我會記得你的。”
“客氣，這幾個月都是你照顧我，前兩天老秦送的幾盒月餅還在，我不愛吃，你拿去吧。”
“謝謝修哥。”賈鈴這回沒客氣，丁修是真不愛吃月餅。
幾分鍾後，賈鈴站在四合院門前，袋子裏提着幾盒月餅，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工作幾個月的地方。
分别總是在九月，賈鈴要開學，黃博也是一樣。
秦蘭的還珠格格三倒是播了，但她事業心重，現在人氣正高，哪有時間和丁修玩耍，每天工作都來不及。
高媛媛那邊入劇組很久了，倒是快殺青，但丁修聽她說殺青後還要無縫入下一個組。
這天，開着車，丁修來到秦朝娛樂。
前兩天老秦告訴他，說有新的戲，讓他有空過來一趟。
來到公司，老秦不在，打電話一問，人在外面，讓他等一會，馬上回來。
等了半小時，喝了半壺茶，丁修才看到滿頭大汗的秦剛。
“你這是下工地了？”
“比下工地還累。”拿起茶壺，秦剛一頓猛灌，一抹嘴角的水漬說道：“我去北電中戲逛了逛，想看看有沒有不錯的新人。”
“這年頭想簽一個好的藝人不容易，你不等人家沒崛起的時候簽，紅了之後誰理你。”
丁修道：“那你應該在藝考時就踩點。”
“這不是沒想到嗎，而且那會公司财務狀況不允許。”
“那你現在去看中了幾個？”
“難啊。”秦剛歎口氣，從褲兜裏掏出一張紙，上面寫了七八個名字，排在前面的是劉亦非，後面有羅靖，江藝燕，朱亞紋……
“這一屆好苗子倒是不少，但要麽是簽不動，比如劉亦非，聽說我們公司後她倒是很有興趣，我打電話給她家長征求同意，差點沒被噴死。”
“我還報了你的名字，解釋我們不是皮包公司，罵的更兇。”
“剩下的人要麽就是不想簽，不讓簽，或者已經簽了。”
丁修很理解秦剛爲什麽會被劉小麗罵，提他的名字，還不如不說呢。
“劉亦非就算了，在天龍八部能演女一号，除了臉長得好看，哪能沒點背景，其他人不應該搞不定啊，是不是錢沒到位？”
“我開的價也不低啊。”硬着脖子說了一句，秦剛語氣又變軟：“都是些學生，名不見經傳，我肯定不能開高價。”
大家都是在賭，他賭自己的眼光，提前投資，以小博大，這些學生也賭将來會紅，不想被提前束縛。
翹着腿，丁修道：“還是年輕了，沒受過社會毒打，你應該去畢業班挑人的，哪裏的學生比較識時務。”
“早就被挑完了，哪有這麽多漏給我撿，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棗，跑跑龍套還行，想出頭太難，花費精力又多，不劃算。”
大二就可以接戲，有的學生在畢業之前拍了四五部戲，已經紅了。
這種學生很搶手，盯着的人很多，早早的就被拿下了。
成績好的則是考國話，人藝，打算端鐵飯碗，下半輩子駐紮在話劇舞台上。
成績偏下，又沒戲拍的可不就是歪瓜裂棗嘛，這種撲街北影廠門口多得很，一般堅持兩年，出不了頭就回老家了。
“不說這些，聊正事吧。”秦剛從文件櫃裏拿一個檔案袋遞給丁修：“新戲，武俠片，就是價錢有點低，你考慮下要不要接。”
沒立馬答複他，丁修打開檔案袋，裏面是七八頁劇本。
怕劇本洩露，在正式簽約之前，演員拿不到完成劇本，丁修見怪不怪。
一目十行，七八頁劇本很快被丁修看完。
皺着眉頭，他又重新看了一遍，好像在确定着什麽。
“這編劇誰啊，人才。”
丁修拿到的角色是歸海一刀，這個角色冷血，身負血海深仇，練武就是要替父親報仇。
結果兜兜轉轉繞了一圈，仇人是親娘，一切都是誤會。
喜歡的女人也沒在一起，愛而不得。
歸海一刀的人設和天龍八部裏喬峰，四大名鋪裏的冷血有點相似，或者說就是二者的融合。
這就是丁修爲什麽要反複看兩遍原因，第一遍他隻是有點熟悉，第二遍才确定的。
“編劇是王金，同時他也是監制。”秦剛給了丁修答複。
“港島劇？”
“内地市場哪還有純正的港劇，合資片。”
點點頭，丁修道：“上面說歸海一刀是男主角之一，具體男幾？”
秦剛都說了價錢有點低，那就隻能從角色上找補，大角色的話錢少點能接受。
又是小角色，片酬又低，傻子才演。
他又不是山窮水盡沒戲拍。
“這個我問過了，他們說這部戲四大男主，每人的戲都差不多，估計玩的還是那套，誰比較紅就把誰的名字往前提。”
“目前已确定的主演之一有李亞朋，劉松人，劉松人好幾年不拍戲了，年紀又大，人氣下滑，這次是陪襯居多，所以這個男一大概是在你和李亞朋之間。”
“保二進一，最低你也是個男二号，不虧。”
最低男二号，還可以，丁修能接受：“最後一個問題，多少片酬？”
秦剛屁股靠在辦公桌上，吐出一竄數字：“一共三十五集，片酬三十萬。”
“艹！這還低？”
丁修至今爲止都沒拿過三十萬片酬的戲，不管是倩女幽魂，英雄，還是笑傲江湖，天龍八部。
關鍵之前拍的戲篇幅都挺長的，最低四十集。
現在四大男主，三十五集内容，說明分擔下來每一個人的戲份不會太多。
典型的錢多活少，傻子才不拍。
秦剛嘴角一抽：“修哥，我覺得你有點不太了解自己的身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