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準備開始吧,新來的同學私底下和旁聽生學一下基本步伐,這裏就不重新教了。”
來一波人就要從教一遍,丁修沒有那個耐心。
這套劍法是他自己編的,起手難度不是很大,除了能鍛煉身體,更多是美觀性。
看了的人都說帥,男女通用。
一套劍法一共十五式,并不難學,丁修打算花三天教完,剩下的時間給他們糾正,然後自習。
兩節課的時間很快過去,前面幾式學的七七八八。
下課鈴聲剛響,一秒鍾都沒有停留,丁修端着保溫杯就走。
和吳驚約好一起喝酒,那邊還在包廂等他呢。
“丁老師,可以留個聯系方式嗎,回頭有不懂的想請教你。”
人群中,一個學生開口。
丁修扭頭望去,是袁羽萱,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子。
“有事去找班主任,讓班主任聯系我,我本人不負責直接對接學生。”
“課程上有不懂的問題留着,上課的時候請教也不遲。”
“下課吧!”
說完,丁修離開。
七個旁聽生看袁羽萱的眼神帶着幾分好笑。
丁修要是這麽輕易給電話,那就不是丁修了。
接下來的幾天,丁修每天三點一線的“體育老師”生活,日子不要太舒服。
随着深入教學,黃志中對這批學生氣不打一處來,首先是遲到問題,隔三差五的來一次。
氣得他直接要求所有學生素顔上課,不讓化妝。
女生哀嚎遍地。
有的人已經三四年沒有素顔過了,突然不化妝出門,臉色白得不正常。
還有的頭天熬夜,第二天頂着黑眼圈上課。
臉上長痘痘的,皮膚粗糙的,各種各樣情況都有。
老好人佟大圍那邊也被氣着,和學生吵了幾架,差點沒打人。
很快,時間來到周末,甄别考試前一天。
晚上,邢非說出去走走,結果一去不回,玩消失。
打電話不接,發消息不回。
吓得節目組安排人滿大街的找,被子裏的丁修都爬起來上街找人。
北平那麽大,找了大半夜,半個鬼影都沒看到。
人不見了,考試還得繼續。
早上八點,大教室,挨個考,考到一半,邢非回來了。
佟大圍差點沒沖上去打人。
天天好姐妹相稱的袁珊珊也是氣抖冷,一番教育之後才問她去哪兒了。
“我擔心今天要被淘汰,晚上出去走了走,想在走之前看看北平的風景。”
衆人:“……”
這個理由大夥都醉了,就爲了看風景,一晚上不回來,讓大家擔心。
佟大圍第一個繃不住:“所以你爲什麽不回電話,也不請假?”
“我手機沒電了。”
“路上随便找個路人不能借?臨走之前不會說你要出去?”
“對不起,佟老師,我隻是想一個人靜靜,大家都太優秀了,我壓力很大。”
說着,邢非眼淚就下來了。
隻有八個人的時候還好點,大家都是業餘的,水平差不多。
自從正式生進來後,她就感覺到了壓力。
這批人太優秀了,老師說什麽都懂,一講就會,還能舉一反三。
除了來自身邊同學的壓力,教學上的壓力也很大,黃志中的台詞要求用英語演講。
她六歲開始學雜技,懂什麽英語啊。
這不是難爲人嘛。
昨天背了一天,幾句話都背不熟。
關鍵要是大家都不會,她還好受點,偏偏就她一個人不會。
學曆倒數第二的萬國朋也是高中畢業的,英語多多少少有點基礎,不像她,什麽都不會。
多番打擊下,這才造成她連夜逃走。
“壓力大就可以做出這種事?”佟大圍繼續火力全開:“伱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多少人找你?”
“你這是不負責任的表現,就你這心态,繼續留下也走不長!”
“嗚嗚嗚嗚……”
邢非被怼得眼淚直流,根本不敢再狡辯。
袁羽萱看不下去,站起身道:“佟老師,邢非她固然有錯,但我覺得你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去教育她,而不是大聲的吼人,你這樣很傷人自尊心。”
一肚子火的佟大圍走到她的身前,唾沫惺子直飛:“你說說,我該用什麽方式?”
“你可以用朋友的方式。”
“朋友?你們是什麽身份,我是什麽身份,我是老師,你們是學生!”
“那更要用朋友方式相處。”
佟大圍氣笑了:“你們是來交朋友的還是學東西的?”
袁羽萱根本不怕他,硬着頭皮道:“不管是來幹嘛的,你這種方式就不對。”
“啪!”
佟大圍把手上的書本往地上一砸,憤怒道:“能學就學,不能學就滾!”
說完,轉身就走了。
吓得所有人噤若寒蟬,沒想到他會發這麽大脾氣。
丁修朝着袁珊珊使了一個眼色,讓她出去安慰佟大圍,自己則道:“昨天晚上,佟老師找人最賣力。”
“袁羽萱,你不能這麽說他。”
袁羽萱低頭:“對不起丁老師,我……”
“佟老師說的也沒錯,你們是來學東西的,不是交朋友的,私底下你們想怎麽玩都行,但課堂上,老師就是老師。”
“這件事邢非做的不對。”丁修轉頭對邢非道:“這個節目不适合你,回去好好反思一下吧。”
聲台形表四門課,邢非缺考兩門,不用想都知道,她留不了。
隊伍中,有人喜,有人悲。
喜的是有了一個墊背的,他們又能多錄制一期。
悲的人大多是旁聽生,連着兩期走的都是老人,指不定下次就是他們中間的誰。
特别是萬國朋,他知道自己的底子,有點熬不動了。
和正式生相比,差距非常大。
……
一早上功夫,考試結束,不出意外,邢非走人。
課程還得繼續,新的一周,丁修教的槍法,六合槍。
難度比太極,劍法,要更高一點,學起來不容易,也很吃苦,紮着馬步練大槍,一個個的唉聲歎氣。
形體這邊吃癟,表演課那邊也不安甯,刺頭袁羽萱開始隔三差五和佟大圍擡杠。
同時小班級裏還發生戀愛問題。
佟夢石喜歡宋妍非,兩人眉來眼去的,狗血的是宋妍非不喜歡他。
爲了宋妍非,佟夢石也和黃志中吵了幾次。
這一對不安分,萬國朋那邊也沒好事,他暗戀人張予溪,搞得張予溪很不舒服。
不明所以的衆人還天天吃瓜。
結果第三周考試還沒開始,在形體課上,萬國朋鼓起勇氣表白了,張予溪當場就跑了。
當天晚上提出退出節目組,第二天拖着行李箱走人。
萬國朋懵逼,發呆了一上午。
中午在宿舍捂着被子紅了眼,過來人丁修提着保溫杯過來勸他。
“丁老師好。”
“嗯,大家好,萬國朋還在哭啊?”
“我沒哭啊。”萬國朋紅着眼眶說道。
丁修見他床前垃圾桶裏全是紙巾,都不好意思拆穿,順勢坐在床沿邊,語重心長道:
“失戀就失戀,沒什麽大不了的。”
“丁老師,我沒有。”
“也是,她都沒答應和你在一起,你這不算失戀。”
萬國朋:“……”
你快閉嘴吧,不會說話就别說。
丁修擡頭,望向牆壁上的攝像頭:“節目組的老師,麻煩關一下鏡,我說點不能播的。”
閃爍的紅點熄滅,見攝像頭關了,丁修才繼續道:“其實你和張予溪不合适。”
萬國朋低頭找東西。
打不過丁修,他今天也要幹對方兩下。
“你别不服,看看人家的前男友,首富公子,你覺得你哪裏比得上小王?”
“我,我,我……”
嘴巴一癟,萬國朋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首富公子,有幾個人比得了?
最後憋出一句:“我是真心的。”
丁修掏出煙,點了一根,道:“真心管屁用啊,愛情中,喜歡不重要,相互喜歡才重要,合适更重要。”
“張予溪的段位不是你能搞得定的,人家一頓飯幾萬塊錢,出行跑車,假期國外到處玩,這些東西你能滿足嗎?”
“你小子要樣貌沒有樣貌,要錢沒錢,人家憑什麽喜歡你?”
“我有錢。”萬國朋低吼。
丁修嗤笑:“公司抽成,再繳百分之四十五的稅,你還剩幾個子?”
“再說,你錢還能有首富公子多?”
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丁修道:“别傻了,張予溪十六歲出道,見過的世面比你多得多,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你給不了他想要的生活。”
“回頭好好工作,将來紅了,一年賺幾千萬,有的是女孩喜歡你。”
丁修瞅了一眼佟夢石:“你也是一樣,混不出頭,宋妍非是不會喜歡你的。”
“等節目播出後,她的人氣比你高,賺錢比你多,家裏還比你家有錢,你拿什麽喜歡人家?”
“娛樂圈是名利場,現實得很,沒錢,沒名,你就不要找圈裏人談戀愛,炒CP都輪不到你。”
這些小年輕的思想還是學生思維,覺得談戀愛就是相互喜歡。
太天真的。
女人也是慕強的。
張予溪出道好幾年了,什麽風浪沒見過,前男友不是首富兒子就是高富帥。
都是能在事業上幫她的人。
萬國朋誰啊,我是路人甲之前,他隻是一個高中生,橫店群衆演員。
剛上岸兩年,一腿泥都沒洗幹淨,人家怎麽可能看得上他。
張予溪現在的存款和賺錢能力都比他強。
丁修一席話,把宿舍裏幾個男生聽得心裏沉甸甸的。
想反駁,又反駁不了。
不理會他們,丁修把煙頭一丢,提着保溫杯悠哉悠哉走了,剛出門,就看見門口蹲了幾個女生。
刺頭袁羽萱首當其沖開炮:“丁老師,我覺得你說的不對,我們女生談戀愛也不是看錢的。”
丁修大拇指朝着後面一指:“那你怎麽不去喜歡萬國朋?”
其實萬國朋條件不差,以他現在的收入,一年百八十萬還是有的,配普通女孩綽綽有餘。
隻是張予溪見慣大場面,看不上他。
袁羽萱跺腳:“我不跟你說。”
“你跟我來一下。”丁修下巴朝着湊熱鬧的譚淞韻一揚。
“别看了,就是你。”
樓梯間,丁修一邊走,一邊道:“有簽約公司了嗎?”
“有,這次就是公司給我安排的綜藝。”
這麽大陣容的綜藝,沒點關系怎麽可能進得來,北電學生多了去,哪裏輪得到她。
“簽幾年。”
“十年。”
“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公司發展?”
“啊。”譚淞韻愣住:“我想去,去不了。”
“違約金很高?”
“嗯,這次錄制節目前,公司給我補充了條款,違約金上千萬。”
經紀公司不傻,知道節目播出後,藝人有了熱度,少不了挖牆腳的。
違約金提高,藝人要是舍得花錢,走了也不虧。
丁修低罵:“靠,現在經紀公司都這德行嗎?”
這小姑娘有辨識度,适合演校園劇,舍得砸資源的話,是能火的。
一段時間接觸下來,感覺她還挺上進,可以試着簽約。
沒想到違約金這麽高,上千萬,丁修隻能作罷。
幾百萬他還能幫幫忙,上千萬就算了。
“丁老師,謝謝你的賞識,很高興你能邀請我,謝謝。”
考慮到丁修的段位,譚淞韻說不出将來報答之類的話,不出意外,她這輩子連丁修的邊都摸不到。
“行了,回去好好複習吧,馬上就要考試了,争取多留幾期,下周開始我們就要實操,到時候你們表現機會多。”
節目錄制時間是一個月,最後一周不是在學校,而是在外面實習。
算是給學生們畫一個圓滿句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