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亮，丁修聽到這個名字有點懵比，他哪兒認識什麽李明亮。
一部戲的武術指導可以同時擁有很多個，就跟劇組不隻是一個導演似的，有執行導演，有選角導演，有文戲導演，武戲導演，A組導演，B組導演，以及各種副導演。
一般大家隻記得最有名的那個。
他對李明亮這個名字真的不熟。
進入劇組第二天，訓練館内，丁修見到高希口裏的“熟人。”
“李指導你好，我是黃小明，接下來的時間麻煩你了，我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一定要說，千萬不要客氣。”
武術指導李明亮是個中年男子，光頭，一米八五的大高個，滿臉橫肉，吊梢眼，身體壯實。
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主。
也就是手臂上沒有紋身，不然黃小明都不敢上前打招呼。
即便是這樣，他心裏也是有點發憷。
這哥們不像好人啊。
李指導和黃小明握手，撐起一個笑臉，不笑還好，笑起來更壞，陰森森的。
“都是爲了工作，大家共同努力。”
旋即，他望向丁修身上，目光炙熱，上前一小步，雙手握着丁修大手。
“修哥，好久不見了，最近忙什麽呢？”
看到光頭後，丁修依稀有了點印象，當初在天龍八部劇組，好像見過這個人，經常跟在趙健屁股後面跑。
隻是大家不熟，加上幾年不見，不聯系，光聽名字感覺陌生。
怕丁修記不起來，李明亮說道：“我，小李，光頭仔。”
“我知道你。”丁修點點頭：“又合作了，多多照顧。”
“哪裏，在修哥伱面前我哪敢說照顧，還得是你照顧我，武術動作要是有什麽不好的地方，你一定要提出來，讓我未來有進步空間。”
黃小明看傻眼了。
我尼瑪。
一米八五的大個子，那麽壯，怎麽見到丁修卑微成這個樣子，不至于吧。
他又不會吃人。
如果李明亮能聽到黃小明的心聲，肯定對反駁說，丁修不會吃人，但會打人。
丁修名聲在外，人稱娛樂圈年輕一輩裏最能打的，跟他合作過的武術指導和導演，沒有一個不服氣。
就連功夫皇帝李連節都說，丁修是他的接班人。
這是大家公認的事實。
坊間傳聞更恐怖，說丁修實戰能力非常強，一柄西瓜刀砍翻幾十小混混，說得有鼻子有眼，還說一路走到今天打敗過很多高手，拳王都不夠他打。
所以當初他來到天龍八部劇組，不少武行都想着見識一下娛樂圈第一高手。
其實包括他。
結果就是一幫人車輪戰丁修，全都被打趴下。
跟打小孩子似的，一拳，一腳一個小朋友，那叫一個輕松。
李明亮這會對丁修态度那麽好，主要就是敬畏他這份實力，都是練武的，面對這種名家，哪裏敢托大。
丁修不指導他就算好了，他哪裏敢指導丁修。
“你是武術指導，我聽你的。”丁修不動聲色把手掌從李明亮粗糙的雙手中抽出來，笑呵呵道：“今天我們從哪兒開始練？”
李明亮說道：“這部戲丁力的戰鬥力不強，沒有接受過系統的武打訓練，所以我們先學街頭戰，打王八拳，許文強的話主要是花哨爲主，突出智商和武力強大。”
新上海灘不是武俠劇，武打場面不多，故事背景原因，槍才是主流。
所以這部戲不需要太多的華麗動作和高難度技能。
“明白了，怎麽套，你先說說？”
“我是這樣想的，雖然是王八拳，但打得要帥，也就是不失真的情況下保持美感，我先讓武行過來演示一遍，修哥你掌掌眼，不行我們再修改。”
好家夥，武術指導這麽卑微，黃小明看不下去了，這到底誰才是武術指導，就不能有點主見嗎？
“李指導，沒事，就按你說的來吧，我們哥倆全力配合你。”
“那不行，還是要讓修哥掌掌眼。”一米八五的李明亮像個小姑娘似的，臉上帶着不好意思，扭扭捏捏道：“這方面他是行家，我哪敢班門弄斧。”
趙健和元兵那麽牛逼，談到動作設計的時候都要聽丁修的意見，他還能厲害過那兩位大佬？
記得元兵曾經在片場說過一句話，一緻得到衆人認同。
那就是，“如果一個動作丁修完成不了，那就沒有設計的必要。”
這是一句很高的評價，說明丁修武術功底好，連他都做不到的動作，那就沒人能做出來。
新上海灘丁力的武打是接近街頭混混式，說實話，這種打法效果如何李明亮自己都沒底。
因爲他沒實戰經驗。
别看他練武多年，但跟人動手的次數一雙手都數得過來。
丁修是這方面行家，不管是經驗，技巧，都要比他強，能得到丁修的建議，是一件很難得的事。
拍着李明亮肩膀，丁修笑道：“李指導，嚴重了，大家互相交流。”
“不敢不敢。”
寒暄客套幾句，李明亮叫來劇組武行，一共十多個人，其中兩個白衣服，其餘都是黑衣服，每個人按照原先設計好的站位和出手順序開始扭打。
白衣服代表的是丁力和許文強。
丁修，李明亮，黃小明，三人站在邊上看。
看的過程中，李明亮嘴巴沒閑着，介紹道：“許文強是讀書人，武打要優雅漂亮一點，丁力是賣水果的，路子野得多，沒有章法，兩人形成鮮明對比。”
場中間打得熱火朝天，喊打喊殺聲一片，不斷有人倒地。
黃小明對自己的武術動作還是很滿意，頻頻點頭，雖然他不懂武術，但看得出來，很帥。
一拳一腳全是潇灑和帥氣。
丁修雙手抱在胸前，皺着眉頭道：“丁力這打法，十條命都不夠死，實力懸殊的情況下，街頭戰不是這樣打的。”
李明亮急忙問：“那怎麽打？”
這些打法都是他自己腦補的，本身沒打過，具體情況是什麽樣也不知道。
丁修叫停衆人，踏進場中，勾了勾手指頭說道：“别按照套路，你們直接上。”
武行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沒有上前。
眼前的人是家喻戶曉大明星，打壞了誰負責？
李明亮道：“聽修哥的，不過你們都注意點分寸，收着點。”
專業武行，懂得收力，知道假打真打，注意點，不會傷着人。
“這才是街頭戰。”丁修上前一大步，一腳朝着武行的肚子踹過去，還沒碰到身體，武行後退倒地。
擡手，抓着一個人的頭發就是一拳。
挨打的武行很懂事的摔倒，捂着胸口在地上哀嚎。
接連放倒兩人，其餘人緩過來，開始一擁而上。
揮着拳頭，丁修砸倒兩個，然後被堵牆角，無數拳頭落下來，他隻能抱頭下蹲。
趁人不注意，一個抱摔放倒一個，起身又接着打……
幾分鍾後，丁修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武行打人都是假打，身上沾染灰塵是因爲模拟挨打時在地上滾的。
“厲害。”李明亮鼓掌，大笑道：“不愧是修哥，你這街頭戰簡直是教科書級别。”
他沒有被人群毆過，不知道真正的戰鬥是什麽樣，但看了丁修剛剛的“表演”被深深震撼。
首先出手夠狠，逮着一個往死裏打。
人也機靈，放倒後不乘勝追擊，而是換下一個目标。
被群毆後背後靠牆，雙手抱頭，目光一直遊離在衆人之間，抓住機會繼續往死裏打。
最後是心腸夠硬，抓住一個小弟，用鋼筆代替刀，架在脖子上，表示要殺人。
那充滿戾氣的目光，玉石俱焚的語氣，顫抖的手，無一不是在告訴衆人，我丁力不好惹，再打下去老子就殺人，比比誰的命硬。
黃小明恭維道：“人家都說你的武打厲害，我以前還不信，現在信了。”
臉上帶着笑意，暗地裏卻是心驚。
丁修的武打很強，經驗非常老道，這種技巧性的東西是他不具備的，學也學不了。
他要是能短時間内學會，人家也不用練武練十幾年。
丁修沉思幾秒後道：“空間不夠，真實的街頭戰要連着跑帶着打，不然戰鬥很快結束，沒看頭。”
“道具也沒上，最好是弄點桌椅闆凳可以砸。”
“最後是武行出手有點密集，節奏過快了，可以再慢一點，一擁而上的話丁力就是兵王退休也頂不住。”
人在家中，他做了丁力的很多功課，具體形象，性格，家庭背景，全都在心裏。
所以剛剛模拟的也是丁力的狀态。
不然就他的能力，這些個武行放不倒他，一腳踹過去就不是假裝在地上哀嚎幾聲的事，那是要斷肋骨住院的。
說實話，用丁力的身份來打架，還是有點難度的。
因爲他是懂武的，但丁力不懂。
很多地方明明可以用更好，更快捷方便的招式打倒敵人，他爲了照顧人物設定，隻能舍近求遠。
就像是身經百戰的會所老手，偏偏要裝作第一次消費的初哥，姑娘的紐扣都不知道怎麽解，笨手笨腳的樣子實在是難爲人。
李明亮道：“空間沒辦法，固定的一條小巷子，到時候我們隻能減少點人。”
“桌椅闆凳沒有，不過可以設計幾個雞籠，廢棄木料啥的。”
“節奏方面是小事，我們再商量一下，用最快時間得出新的方案。”
“小張，你教小明哥武打，修哥，你先在邊上喝杯茶坐一會兒，如果忙的話先回酒店，回頭動作出來我通知你。”
撸起袖子，準備開始練武的黃小明心裏五味雜陳，張開嘴巴，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
他累死累活練武，丁修大爺似的悠哉悠哉喝茶。
同樣是男主，差距要不要有那麽大，不知道的還以爲丁修是男主，他是客串。
“我在酒店沒事，你們忙。”
丁修謝絕李明亮的好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掏出手機看小說，趙麗影拿着保溫杯默默站在身邊。
隻是目光時不時打量着練武練得滿頭汗的黃小明。
“你也想試試？”不知道過去多久，丁修開口，趙麗影緩過神來，快速說道：“我隻是好奇，拍戲都要這麽辛苦嗎？”
丁修笑了：“給你兩三百萬，讓你每天跟着練武，你覺得辛苦嗎？”
趙麗影開心笑道：“那我可以練到劇組破産。”
真有兩三百萬，她下半輩子吃喝不愁，除了殺人放火，還有什麽不能做的。
丁修感歎道：“想混這個圈子那麽容易，人前風光，人後受罪是必須的，自己不争氣，過兩年就被淘汰了。”
說實話，他一直不覺得一天拍戲十多個小時，練習枯燥的套招是什麽吃苦受累的事。
人家環衛工每天五點起床，打掃大街一掃就是一天，一個月才多少錢？
要知道，就算是幹掉腦袋的買賣，收入都沒演員來得多。
和那些事比起來，這就是毛毛雨。
趙麗影點頭道：“這個我知道，劉亦非拍神雕的時候你天天帶她騎馬，她被颠得下馬後路都走不了，喊屁股痛，這些都是吃苦受罪。”
“咳咳。”丁修咳嗦：“陳年往事就别提了，反正這行沒那麽好做，不過也那麽難做，會者不難，難者不會。”
趙麗影搖頭：“聽不懂。”
“等你什麽時候踏入這行就知道了。”
娛樂圈是金字塔，越往上走片酬越高，接到的活相對來說越輕松。
普通群演演老百姓，下跪磕頭磕一天也才幾十塊錢，又費腰又費膝蓋，還傷自尊。
特約演員演侍衛或者宮女，站着不動一天上百，除了腿發麻，其他沒什麽。
有台詞的龍套飾演宣旨太監，讀幾段話一天大幾百，這個比較費口水，需要時不時喝點茶潤喉。
男主角坐在龍椅上，來一句衆卿家平身，一天幾萬塊到手，這個啥都不費。
“小明哥，拳不是這樣打的，馬步要穩，出拳要快，你這個沒力氣。”
“不好意思，我再來一遍。”
“不對，還是不行，你沒掌握技巧，修哥，能不能請你幫個忙，指點一下。”
武行教黃小明一組轉身回旋踢的動作，黃小明學不會，不是摔倒就是踉跄，無奈隻能求助丁修。
無聊的丁修當然很樂意幫忙。
“這個簡單，其實掌握訣竅後人人都會，有腳就行。”
黃小明：“……”
mmp。
幫忙就算了，還不忘損他一句。
全球卡牌:我創造東方神話卡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