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去找丁修打架的？”待走遠後，程龍呵斥盧蕙光：“你什麽身份，人家是什麽身份，打出點好歹算誰的？”
丁修不大不小也是個腕兒，他的保镖把人揍了，傳出去人家會說他縱人行兇，臉面往哪兒放？
回頭丁修要是更過分點，找幾家媒體記者操作，事情更麻煩。
捂着有點發腫的臉頰，盧蕙光羞愧低頭：“大哥，對不起，這件事是我錯了，沒想到他那麽厲害。”
到底是跟了自己多年的兄弟，罵了兩句後程龍心裏氣消了不少。
他能走到今天，少不了程家班兄弟支持，八九十年代，港島的娛樂圈是什麽地方，到處有矮騾子收費，你人馬要是不多，早就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每次拍戲遇到矮騾子，他喊一聲，程家班幾十個兄弟站出來，個個敢打敢拼。
靠着這些兄弟，他渡過很多次危機。
大家感情也非常好，下了班經常一起喝酒吃串，玩得不亦樂乎。
不過現在的社會，已經不太用得上這些兄弟，打打殺殺的時代過去了。
過幾年，大家安安穩穩的退休就挺好，别整什麽幺蛾子。
“他真的那麽厲害嗎？”程龍問道。
盧蕙光幹笑，沒想到牽扯到臉上傷口，倒吸一口冷氣，支支吾吾道：“也不算厲害，這次他是險勝，欺負我這個幾十歲老人家勝之不武，當然，我也有點大意了，一開始讓他三招，沒有閃……”
程龍都不好意思點破他，被打成熊貓眼，鼻子流鼻血，門牙都沒了，拖着一條腿走路一瘸一拐的。
看看丁修那邊，啥事沒有，還在淡定的喝酒，這叫險勝？
“我和他比起來怎麽樣？”
盧蕙光面色怪異，大哥也是習武之人，自稱雙骨，很能打。
所謂雙骨并不是要比單骨多一塊骨頭，每個人前臂都是由尺骨和繞城桡骨組成，雙骨是一種自創式的理論。
骨頭無多少，但有粗細。
骨頭太薄，不能通過後天鍛煉來增加力量，或者說增加力量有限。
一般來說，骨頭厚，粗壯的人要比骨頭薄的人更具有運動天賦，放在古代，這叫所謂的武學資質。
程龍的骨頭偏厚，确實要比一般人強，年輕時候一身的腱子肉，力量很大。
不過一想到丁修那仿佛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格鬥經驗，盧蕙光打了一個寒顫。
“大哥，沒有可比性啊，伱們領域不一樣，他是專門打人的，比職業的還職業，你是拍戲的，練的是套路。”
開什麽玩笑，丁修的格鬥全特麽是沖着殺人去的，膝蓋，肘子，拳頭，招招奔着要命的地方。
比無限制格鬥還無限制。
如果不是切磋，他感覺自己在丁修手上走不了幾招就要躺下。
至于丁修爲什麽會有這麽強悍的格鬥經驗，盧蕙光也不清楚。
按理說這種東西師傅是教不會的，隻能靠着一次次對敵經驗積累，時間長了就會了。
但傳武的弊端就是閉門造車，很多人練了十幾年都沒跟人交過手，一上台還想原封原樣把門派裏的功夫按照套路順序打出來。
丁修不一樣，他的武功沒有套路，上一招還是頂心肘，下一招可能就是鞭腿，總之怎麽有用怎麽來。
有點融會貫通，收發自如的意思。
能到這個境界，沒有十幾年的對敵經驗是不可能做到的。
問題是丁修才多大？
這是盧蕙光郁悶的地方。
程龍道：“我問的是實戰經驗，你别給我扯這些。”
他哪裏不知道盧蕙光是在敷衍他。
盧蕙光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道：“大哥，你覺得你巅峰時期能打幾個普通人？”
想了想，程龍道：“單挑的話，一個普通人肯定打不過我，兩個人一起上我也有把握，三個人就看運氣了。”
盧蕙光點點頭，這個自我評價還算是公允。
練過的人和沒練過的人差距很大，别說程龍年輕時候一身的肌肉，就算是兩個普通人放在一個起跑線，一個經常跑步，一個每天早九晚五不鍛煉，一年後跑步的幹翻不鍛煉的很正常。
當然，這裏的比較是純數據，膽子大，下手狠那是另外一回事。
年輕時候的程龍打一兩個普通人是沒問題的，三個人說是看運氣，但盧蕙光覺得程龍打不了。
這不是2+1那麽簡單，人數一多，對面戰鬥力是成倍翻的。
三個人一起沖上來，除非是職業拳手，精通格鬥技巧，懂得閃躲，戰術，才有可能戰勝。
程龍這種，人家一撲上來，最多挨你兩拳，其他兩人的攻擊就到了，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回想一下丁修的戰鬥力，盧蕙光道：“丁修的話，三個人一起上就是給他送菜，一拳一個，空間稍微大一點的話，五個人也不是他的對手。”
“如果是邊退邊打，我懷疑他能打十個。”
這裏的打十個是真的幹翻十個人，事實上開群架比的是膽子大下手狠，三拳兩腳收拾兩個人後，其他人就不敢上了。
面對十幾人的圍攻，丁修要是抓住一個邦邦兩拳幹死，其他人十九八九跑路居多。
這裏給丁修一打十的評價，已經是超級高手了，比職業拳手還要強一籌那種。
盧蕙光不知道的是，丁修最擅長的不是拳法，而是刀法，給他一柄刀，十個人普通人就是切菜。
一刀一個小朋友。
“這麽猛？”程龍眼皮狂跳。
一打十，他隻在電影裏看過。
“猛的一塌糊塗。”盧蕙光感慨道：“他的八極拳練到骨子裏了，也不知道經曆過多少生死戰鬥，格鬥經驗比我還強，這種人早生一百年，絕對是宗師級别的人物。”
還有一點他沒說，除了格鬥經驗，他還在丁修身上感受到很強的殺氣。
這種東西說不清，道不明，但确實是能感覺到的。
打一個格鬥新人，你明顯會從他的攻擊中感受到稚嫩，生澀。
打一個格鬥老人，你會在他的攻擊中感覺到熟練，技巧，老奸巨猾。
打一個身經百戰的職業拳手，感覺又有所不同，抛開技術和心态層面不談，拳風中最明顯的是惡氣。
一招得手，立馬像一頭猛虎，追着你的要害打，規則之内，無所不用其極，裁判不喊停的話，人家能把你肋骨打斷，腎幹廢。
以上三種人盧蕙光都打過，或者說他就是一步步從第一種到第二種，第三種走過來的。
但丁修給他的感覺不一樣，那種感覺是他想要殺人，下一秒你就得死。
兩人對戰過程中他發現了，丁修的攻擊大多是奔着殺人去的，隻是臨時改手，減輕力度後變成普通攻擊。
比如他的直拳，明明打的是喉嚨，最後打在胸口上，鞭腿抽的是脖子，臨到脖子前又下壓，改變軌迹下劈肩膀。
整個過程中盧蕙光心驚肉跳，吓得一身冷汗。
要知道，即便是無限制格鬥，本身的意義也不是殺人，面對要命的地方是不會擊打的。
之所以給丁修評價爲比職業還職業，是因爲丁修的手法更特麽像一個殺手。
程龍沉默一會，開口道：“傳武真有那麽厲害嗎，我也練過，不玄乎吧？”
盧蕙光苦澀道：“玄乎得很啊，你是沒看到，那小子不是人，幸好他當演員了，要是走投無路跑去打擂台，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另外，我覺得丁修有問題。”
程龍驚訝：“什麽問題？”
“我懷疑他當過雇傭兵。”盧蕙光一本正經道：“大哥你應該查一下他踏入娛樂圈之前的經曆，是不是從戰場上下來的，手上有沒有人命。”
程龍黑臉：“兵王歸來？你他娘的跟我講故事呢。”
在他看來盧蕙光就是輸了找借口，離大譜的是雇傭兵都扯進來了。
這要是再多打兩場，丁修是不是又有外号，叫什麽龍王，修羅，戰神。
得虧他年紀小，家裏沒有什麽老弱病殘被欺負，不然一聲令下。
……
“丁修，你過來一下。”張紀忠讓丁修下車，目光盯着他的身體看，見很正常後放下心來。
盧蕙光是泰拳高手，他也是擔心丁修受傷，之前坐着看不出來，得走兩步才好判斷。
“張導，不好意思，我一時手癢，和程龍大哥的保镖切磋了一下，沒想到驚動了你們倆。”
“這不是驚動不驚動的問題，事情很惡劣你知道嗎？誰讓你和他比試的？你要是傷了，拍不了戲，損失算誰的？打了人，程龍臉上過不去，你又圖什麽？”
丁修讪讪一笑，不答話。
圖什麽，當然是圖個念頭通達。
打完一場，心情變好了，全身上下舒服多了。
對他來說釋放精力的方式就兩個，一個是打女人，一個是打男人。
隻不過戰鬥的方式不一樣而已。
指着丁修鼻子，張紀忠嚴肅道：“想打的話殺青了随便你打，但在我的組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再有下次，我隻能請你走人。”
合作好幾部戲，他也發現了，丁修身上江湖氣很重。
得虧是和平年代，要是早幾十年，這小子不是吃槍子就是蹲局子。
都身家千萬的大明星了，幹點啥不好，吃喝玩樂不香嗎？一言不合就跟人比武，像什麽話。
見丁修臉色不好看，壓着劍眉瞪着自己，張紀忠莫名有點心慌，這才察覺到劇組拍攝進度過去大半了，離不開他，語氣重了不好。
“丁修，你别怪我說話難聽，都是爲你好，一個保镖，跟他有什麽好打的，跌份，讓媒體拍到了對你形象有影響。”
“老老實實拍戲，賺大錢，買豪車豪宅，找漂亮老婆，多好。”
“你還年輕，未來的路很長，按部就班發展下去，你将來未必不可以混個一線……和人打架這種事以後少幹，對你沒好處。”
丁修突然笑道：“多謝張導關心，我知道你是好意，其實我們也沒怎麽打，就是點到爲止的比劃一下，放心，下次不會了。”
“你自己明白就好，咱們這行想紅很難，想不紅還是很簡單的，可能一點小事就能毀了你幾年的努力，好好拍戲，以後有什麽不懂的盡管來找我，再有這種麻煩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張紀忠走了，這次過來就是想敲打敲打丁修。
目的達到，自然不會多留。
隻是丁修有沒有聽進去，可能隻有他本人才知道。
回到房車，丁修繼續品酒，趙麗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頭不敢看他。
“修哥，對不起，我不該打電話給張導。
歎口氣，丁修道：“算了，下不爲例，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這樣做。”
“嗯，我知道了。”
其實打完電話後趙麗影就後悔了，因爲她看到盧蕙光被單方面碾壓，打得老慘了。
第一次，丁修刷新了她對武功的認知。
沒有什麽花裏胡哨的動作，每一拳，一腳都落到實處。
普普通通，每個人都有的拳頭，腳，肘，膝蓋，在他身上成了最強的攻擊手段。
有那麽一瞬間，她想拜師學藝，将來成爲武林高手。
誰說女人就沒有江湖夢。
這麽厲害的武功誰看了不迷糊，不想學。
……
和盧蕙光的比武隻是一個小插曲，幾天後，丁修離開神雕俠侶劇組，前往宣傳小魚兒與花無缺。
少了張衛劍這個光頭視帝，丁修自然成了主角。
作爲女二号的範彬彬仗着本身話題量高，流量大，也硬生生壓了女主角一頭。
接受采訪的時候侃侃而談，回答的問題比女一号多得多。
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才是女一号。
事實上，她也有資格壓女一号一頭，今年才過半，她又兩部戲播出，聽說下半年還有兩部。
勢頭非常猛。
之前媒體評了一個四小花旦，指的是四個最強一線女星陣容。
不過在今年，又有一個說法，叫四旦雙彬。
範彬彬和李彬彬後來者居上，和其他幾位并駕齊驅，成爲當紅女星之一。
關于範彬彬的評價，媒體說的是野心都寫在衣服上。
拼了命的拍戲，遊走于各大商業品牌之間，綜藝，節目，通告，接到手軟。
早上錄了一個多小時綜藝，下午還要繼續，中午，衆人在電視台後台休息。
範彬彬見丁修身前放着保溫杯，一把給他拿過來，擰開看了看。
“年紀輕輕養什麽生，這就不行……原來是茶啊。”
丁修白眼：“你以爲是什麽？”
“我以爲是枸杞。”沒有客氣，範彬彬直接對嘴喝了一口：“昨晚還在拍戲，淩晨趕過來的，困得不行，喝點茶提提神，你不會介意吧？”
喝都喝了，丁修還能說什麽。
不過她膽子也是真大，一點不避諱，休息室這麽多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