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博士,别來無恙。”
熱情大笑地北揚,從一衆簇擁下走了過來。
危遇側身,看向不遠處正朝他走來的那個人,視線停留在北揚臉上片刻,又轉頭看向身邊的北客:“你們兄弟倆長得不是很像。”
北客一臉嚴肅:“一個前妻生的,一個填房生的, 怎麽可能一樣!”
“難怪!”危遇擡手支着下颌:“後來的就是上不得台面。”
北客幽幽說:“他是前妻生的,我是填房生的,他是我哥!”
危遇:“……”
“哈哈哈哈哈哈!”北揚迎面走來,笑聲張揚又肆意,“危博士的見解與我不謀而合,果然我們才是一類人。”
北客黑着一張臉。
走過來的北揚, 将手遞向了危遇:“危博士, 久仰。”
危遇輕咳了聲, 支着下颌的手遞過去,跟北揚淺握了一下手:“久仰談不上,就是名氣大點罷了。”
北揚打趣的口吻:“危博士一點也不謙虛。”
危遇微微一笑:“以我的資質,算謙虛嗎?”
說完,危遇松開了手,嘴角笑意淡去。
“不算!當然不算!”北揚很随和的模樣,眼裏沒有半點兇光:“是我印象中的危博士,一如既往的狂。”
危遇:“過獎。”
相比較北揚‘熱情待客’,而來客危遇就顯得有些‘目中無人’,他目光環視一圈四周,除了北揚的手下以外再沒别人。
這裏是京城外郊半山腰上的山莊。
除了站在北揚身後那一衆兇神惡煞的手下,剛才進來時,外面還有七八輛蘭德酷路澤,顯然北揚爲了這次計劃做了萬全的準備,請來的全是國外雇傭兵!
連裴家也不能輕舉妄動。
而危遇敢不把北揚放在眼裏, 自然是他身上有北揚看中的價值, 這份價值也是北客挾他今天來談判的籌碼。
“請坐。”
北揚揮手示意。
馬丁和另外一個副手搬來兩張椅子和桌子, 然後拿來兩瓶威士忌。
北揚說:“我們星洲沒有以茶待客的禮儀,隻有以酒待友的規矩, 給兩位倒上。”
馬丁抄起一瓶威士忌,動作粗蠻地将瓶蓋擰開,再将兩個空杯子倒上酒,然後用不太标準的普通話說:“兩位請。”
北客黑着一張臉,看都沒看一眼那杯酒。
危遇淡定自若執起酒杯,“以酒待友……”他輕哂一聲,“那你應該有很多朋友?”
北客幽幽地接一句:“太陰險狡詐,沒人跟他做朋友,可憐得很。”
這句話戳中了北揚的痛處,他眼裏閃過一抹陰翳:“激怒我,你也不會好過,我的好弟弟,弄清楚你現在的處境。”
北客挑眉:“你威脅我?”
北揚八風不動站在那:“威脅你又怎樣,你要是能反抗,今天還會來麽?”
北客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掌心蓦的收緊,作勢就要起身,危遇将手摁在北客手背上, 低聲提醒:“冷靜,不許壞了我的事。”
北客忍了又忍, 硬生生将胸腔裏的怒火壓下去, 在危遇将手抽回後,他揚聲問道:“我朋友呢?”
北揚心裏十分暢快,他擡手指了指裏面:“裏面。”
隻是北揚口頭上這麽說,北客和危遇都不能确定,裴皎是不是真的在裏面。
被轉移了地方也說不定。
于是危遇提出:“我要先見到她。”
“當然可以,不過前提是……”北客似笑非笑:“危博士你得拿出誠意,我才能讓你見她。”
危遇:“我今天來,就是誠意。”
“爽快。”北揚十分滿意,轉而又看向北客:“我的好弟弟,看見了嗎,這才是來跟我談判的态度。”
北客依然沒有好臉色:“你到底想要什麽?”
“我要什麽你不清楚麽?”北揚一字一句:“你從基地盜走的那份神秘文件。”
北客不言。
來的路上,他已經跟危遇坦言,基地裏丢失的那份神秘文件是他盜走的。不過并不是陪裴皎去追危遇那晚盜走,而是在危遇離開基地回危家,準備和裴皎退掉娃娃親時,他鑽空子去了基地。
他将一切都掐準得剛剛好。
盜走兩天後基地才發現。
也就是出事那晚。
他假裝不知道危遇那晚要去哪,一路上陪着裴皎演戲,騙了她。後來裴皎消失了那一個多月,他其實一直都知道裴皎在基地,也知道她很安全,沒有去找她是因爲他帶着那份神秘文件一直輾轉在各地。
直到裴皎第二次聯系他,他安置好那份神秘文件,才去把她接回來。
他一直在演戲,一直在欺騙裴皎,他心裏充滿了愧疚和難安,所以今天無論如何,他都要把裴皎帶回去。
思及此,北客側目看向危遇,那深沉的眼神,讓人捉摸不透。
見北客一直沉默,北揚也不催促,他有的是耐心。
馬丁拿了一張椅子放在危遇和北客對面,北揚在椅子上坐下:“慢慢考慮。”
他長腿随意交疊着,看向對面的危遇和北客,不緊不慢說:“以二換一,文件和你留下,可以換她離開。要麽,文件和危博士留下,也可以換她離開。”
危遇眼皮動了動。
這個結果是他來之前早就料到的。
要麽用北客和那份神秘文件去換裴皎安然無恙,但若是北客到了北揚手上,兩人恩怨已久,北客最後或許沒什麽好下場。
可如果換成是他留下,北揚需要用到他,自然也就沒有生命危險。
隻不過,危遇還沒開口,北揚的聲音傳來——
“他留下。”
三個字,擲地有聲。
隻見北客指着坐在旁邊的危遇,一字一句說:“我會把那份神秘文件交給你,危遇也會留下,你要放我跟她走。”
北揚看了一眼沉默的危遇,莫名笑了:“大義凜然的竟然是他?我怎麽聽着不太信呢。”
北客立即對危遇說:“你告訴他們,你心甘情願留下,換裴皎跟我回去!”
危遇凝着北客許久,而後一字一句道:“是,我心甘情願留下,放了她。”
北客挑眉:“聽見了嗎?他是心甘情願留下的。”
北揚輕笑:“我很好奇你是怎麽提前說服危博士留下的?”
北揚音色沉冷:“沒有說服,這是他欠裴皎的。”
北揚看穿北客:“危博士欠下情債,用一腔孤勇來償還,你呢?會不會轉身把功勞攬下,一舉兩得抱得美人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