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皎後面說話那麽大聲,是因爲她在賭。
她在賭危遇有沒有來。
她在賭如果危遇來了,聽到了多少?
盡管她已經做好了平靜應對的心理準備,但在看到危遇打開門的那一刻,她還是會心慌到四肢僵硬、手腳發涼……
“危遇……”裴皎輕聲喊他名字。
危遇沉着臉進來,他伸将裴皎拉過來,拉到懷裏護着。他擡眸看着對面的聞瓊, 聲音摻雜着冷意:“你爲難她做什麽?”
聞瓊凝噎:“……”
裴皎見危遇此時的反應,心中高懸的大石頭總算是踏實落下來,而不是猛地砸下來。
“危遇,聞瓊沒有爲難我。”裴皎從他懷裏揚起臉,解釋道。
聞瓊看了眼正在解釋的裴皎,心想, 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看看危遇那表情, 估計是認定她在他沒來這時間裏, 欺負了裴皎!
“我就是想跟非衣聊一聊,她是怎麽喜歡你這件事。”裴皎神色略不自然:“剛才可能是我問得太多了。”
危遇蹙着眉心:“僅僅隻是問得太多了?怎麽我聽你的語氣,好像是在逼問她?”
聞瓊:“……”
不怪聞瓊語塞回答不上來,隻能說危遇的氣場太強,他一來就用氣場鎮住了聞瓊,聞瓊現在是有話都不知道怎麽說。
而旁邊的裴皎生怕聞瓊被危遇怼急了,一時撕破臉就把她的真實身份說出來。
未免夜長夢多,她連忙攥住危遇手腕:“危遇,我跟聞瓊關系很好的,我隻想大聲表達我對你的喜歡, 就沒有控制說話聲音, 可能在你聽來好像在吵架, 其實不是的。”
聞瓊見狀, 沉默幾秒, 附和道:“是這樣沒錯, 危遇你想多了, 我怎麽可能爲難非衣。”
說完,聞瓊又看向裴皎, 問道:“是吧非衣?”
裴皎忙說:“是啊。”
兩人一唱一和,眨眼便敷衍過去。
危遇暫時沒有再細究這件事,對聞瓊:“你先走吧。”
“我……行吧。”聞瓊走之前看了眼裴皎。
本來她是做了打算,如果裴皎今天不說清楚,她就告訴危遇真相。
現在這麽一看,就算裴皎沒說清楚,她也不想告訴危遇真相。
就這護犢子的态度,她都心寒。
“我去陪危老夫人說說話,先走了。”走之前,聞瓊看裴皎的那一眼,看得裴皎毛骨悚然。
等到聞瓊走後,裴皎才松了一口氣。
危遇過去把門關上,然後拉開外套衣服,從裏層的口袋裏拿出一包,看似‘糖果’形狀的包裝袋。
裴皎問他:“這是什麽?”
危遇說:“紅糖。”
裴皎愣住。
危遇見裴皎的反應,解釋說:“聞瓊跟我說了,是我粗心, 我不知道,還特意帶奶奶過來看你。”
他說着歉疚的話,手已經拆開了包裝袋。
裴皎哭笑不得:“我在盥洗室裏面,其實是聽到了你的聲音,但我……嗯……”
裴皎咬了咬唇,有些不太好意思說這個事:“當時的情況我不太方便開門,等我出來的時候就隻有聞瓊一個人,她說你和奶奶先走了,所以是聞瓊跟你說的吧?”
“嗯。”危遇應道,并從包裝袋裏拿出一顆包裝成糖果形狀的紅糖:“我查了一下,生理期要多喝紅糖水,我去給你泡一杯。”
裴皎很開心:“好。”
水壺裏的水還是熱的,危遇将水倒好,放了一顆完整的紅糖進去,然後用勺子攪勻,使紅糖盡快化開。
他把泡好的紅糖水拿過來,遞給裴皎:“是我做得不夠好,我應該再細心一點。”
裴皎沒想到危遇會這般自責,她捧着這杯熱氣騰騰的紅糖水聞了聞,說:“這種事我不好跟你說,你也不用覺得這是什麽要緊的事。”
說完,她岔開話題:“對了,奶奶呢?今晚本來是要跟你一起見她的,結果出了個小意外,看來隻能明天見了。”
危遇臉色好了些:“奶奶已經去安排的地方住下了,你們隻能明天見了。”
“那就好,而且明天見也好。”裴皎捧着水杯在沙發邊坐下。
危遇對她說:“我想,我應該正式詢問你的意願,明天中午可能要一起吃個飯。”
裴皎擡頭看他。
危遇的神色很認真,也有點緊張。
裴皎收回目光,抿了一小口紅糖水,說:“我當然會去啊,其實我很想見你的家人,這樣一來,說不定距離我們的好事就将近了呢。”
危遇走到裴皎跟前,緩緩蹲下身,眸光溫柔的看着她:“剛才那些話我都聽見了。”
裴皎心裏一咯噔,面上維持着鎮定:“你聽到什麽了啦?”
危遇:“你說,這輩子非我不可。”
裴皎咬唇:“我沒說。”
“反正我是聽見了,你賴不掉的。”危遇握着裴皎的另一隻手,很認真對她說:“等明天見了奶奶,再過陣子,我帶你回危家見我所有的家人。”
(本章完)